看似溫順嬌弱的飛蛾少女無聲的點了點頭。

——是的，摩斯拉小姐把超人視作與自己同等的存在。

剎那間所有的委屈和無奈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遏制不住的震驚，克拉克甚至有些受寵若驚，他沒想到摩斯拉竟然如此高看他。

他何德何能，能讓一位守護地球上萬年的神明認同自己？

摩斯拉小姐感應到了克拉克的心情，她盯著人間之神的眼睛，輕輕抬起了前爪。

她由外骨骼包裹的利爪停留在克拉克的臉側，堅硬且冰冷的指尖落在他的面板上，與摩斯拉柔和耐心的眼神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要妄自菲薄，克拉克，”摩斯拉說，“任何一位勇士都值得尊敬。”

克拉克沒開口，他心底的淡淡情緒已經給了摩斯拉回應。

“不過。”

摩斯拉小姐用利爪小心地蹭了蹭克拉克的嘴角，那就像是一名安撫嬰孩的母親：“你的族人所剩無幾，你應該找名合適的女性為族群繁衍後代才是。”

克拉克：“……”

克拉克：？？？

等一下。

人間之神的思路驀然斷線——他剛剛是被摩斯拉小姐催婚，不對，是直接省略了找女朋友談戀愛、並且共同領證兩個重要步驟，直接催生了？

這比瑪莎還著急啊！

超人還沒跟上摩斯拉小姐的思路，她就收回了自己的前爪。

摩斯艾拉用悲憫的目光最後看了睡眠艙中的人類一眼，站起來轉向陳博士。

陳博士立刻會意：“先生們，摩斯拉想問你們誰知道這艘飛船來自何處？”

哈爾：“有意思。”

克拉克：“什麼？”

綠燈俠圍著飛船飛了一週，落地之後他收回了燈戒：“燈戒並沒有關於這種外星飛船的資料。”

“燈戒都沒有資料，”克拉克訝然，“需要我回孤獨堡壘詳細調查嗎？”

“不用。”

布魯斯驀然走向前。

早在看清睡眠艙內死去女性的名字時，布魯斯就已經隱約猜到了答案。在摩斯拉和超人對話時，他仔細觀察飛船一圈，最終停在了飛船側翼。

蝙蝠俠伸出手，稍一用力，就扯下了掛在飛船上的大片海藻，船身上印著的文字因此顯露出來。

“燈戒沒有資料，”布魯斯說，“是因為它根本不是外星飛船。”

印著的文字是英文。

“這是一艘來自地球的船。”

那個英文單詞的意思是——普羅米修斯號。

08

布魯斯·韋恩揭開遮擋住船身的水草，船身上赫然用英文寫著屬於它的名字——普羅米修斯號。

這也意味著，裝載著詭異生物卵的飛船，根本不是來自外星，它是地球的本土產物。

這就奇怪了。

不僅來自帝國計劃的陳、玲博士大為震驚，連正義聯盟的成員也感到匪夷所思。

首先，從飛船中發現的外星卵絕對不屬於地球。從陸地到海洋，從瞭望塔的資料庫到亞特蘭蒂斯的認知中都尋覓不到與這種生物近似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作為地球的守護者，摩斯拉清晰地認定它們來自太空。

其次，正義聯盟竟然查不到任何關於這艘飛船的資訊。

蝙蝠俠和鋼骨取出飛船的黑匣子，發現飛船的記錄和加密方式與他們所見過的任何國家、公司的加密方式截然不同，即使對於瞭望塔來說也頗為棘手。

而在英雄們忙碌的時候，摩斯拉則站在生化房的玻璃前，仔細觀察著被關押其中的外星生物。

神奇女俠戴安娜·普林斯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通體黑色的詭異生物匍匐於生化房中，碩大卻沒有眼睛的頭顱靠在包裹著外骨骼的利爪上。它的動作看似在休息，然而生物理應長著眼睛的位置，始終對著玻璃外的摩斯拉。

這樣的畫面，莫名地讓戴安娜想到了藏在博物館中的中世紀宗教畫，隔著一層玻璃，猛然看過去，彷彿是來自天界無情且高傲的神明，正在接受地獄爬出來的怪物的頂禮膜拜。

當然了，只要稍加觀察，這樣的幻覺就會頓時消失不見。

摩斯拉與外星生物的外形形成了鮮明對比，若非兇殘的外星生物沒有眼睛，戴安娜會認定他們在用眼神交流……或者說廝殺也不為過，因為摩斯拉小姐周身散發出來的敵意和銳利不亞於生化房內的恐怖怪物。

戴安娜走近摩斯拉之前，火星獵人的聲音突然從戴安娜的腦海中響起。

擁有心靈感應能力的約翰對戴安娜“說”道：“摩斯拉小姐正在與外星生物交流。”

“交流？”

戴安娜吃了一驚：“我以為這生物不具有高等智慧。”

“確實如此，”約翰回答，“我能感應到摩斯拉小姐與外星生物的腦電波，但我無法理解她所傳達的資訊。”

“……”戴安娜默然。

她思索片刻，而後在心靈世界回答自己的朋友：“在天堂島的歷史記載中，約翰，海神波塞冬擁有操縱一切海洋生物的能力，他未必會與比自己低等的魚類溝通。”

“現在，”火星獵人笑著迴應，“我們擁有海王。”

“是的。”

戴安娜也跟著勾起嘴角。

火星獵人接受了戴安娜的猜測。雖然不知道外星生物究竟有什麼習性，但單從外表上來看，它與摩斯拉的形態竟然出奇的類似——身體由外骨骼包裹卻二足站立，類似於動物的利爪和反關節膝骨。既像是昆蟲，也像是人類，且隱約有著猛獸的樣子。

加上摩斯拉小姐擁有心靈感應的能力，說不定她也能像海王亞瑟一樣，對面前的生物下達簡單的命令。

意識到這點，戴安娜側了側頭：“布魯斯和維克多在分析飛船上的資訊，那誰在研究這種生物？”

約翰：“布魯斯收購了地帝國計劃的實驗室，由他們繼續研究。”

戴安娜：“……”這可真是布魯斯的作風。

“就目前的實驗結果來看，”約翰繼續說道，“它並不是碳基生物，這種生物的血液帶有極其強烈的腐蝕性，甚至能夠蝕穿鋼筋混凝土。除此之外，肌肉力量、反應速度，幾乎都是昆蟲的標準。”

跳蚤的跳躍能力是身長的一百倍，螳螂能舉起四倍於自身體重的重量，昆蟲們之所以在自然界排不上名次，是因為它們個頭小。如果昆蟲與人類一樣大小，那麼它們將各個是擁有超出尋常能力的怪物。

就像是眼前的外星生物。

約翰一句“昆蟲的標準”，足以證明這種生物極其難以對付。

如此看來，要是它們大規模繁殖……

戴安娜神情凝重，走向前：“摩斯拉小姐，約翰說你在嘗試著與它‘溝通’，有結果了嗎？”

摩斯拉收回視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