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長大了誰還敢這麼說,如鐵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聽說睿王克妻,他不由得生出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說話間,蒲公公已將他帶到了的一處幽靜的宅院。
“公子往後就住在此處了。只是這府裡沒什麼丫鬟,得委屈公子自己照顧自己,有事沒事都可以來找老奴說話。公子的病症,殿下已命人送了藥,就在裡頭案上擱著呢,公子記得早晚塗抹,忌口個幾日就無恙了。”
這就完了?
既沒檢查他的東西,也沒把他推到澡房裡刷掉一層皮,也太輕鬆了吧?
就連不是正經男寵的如鐵都覺得少了什麼,下意識道:“那侍寢呢?”
蒲公公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哎,瞧老奴這記性,殿下的院子就在旁邊不遠處,公子想見殿下的話,走幾步就到了。”
如鐵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頓時無語了,隔壁不過幾丈遠就是另一處院子,玄明那個大塊頭在外守著,裡邊還能是誰?
蒲公公雖沒再說什麼,那閃出火花來的小眼神,如鐵都快看不下去了,心想,你這是故意耍我呢吧!
蒲公公樂顛顛地走了,如鐵硬著頭皮走進分給他的宅院,整間院子佔地不大,也沒住旁的人,很是安靜,院門處沒有看守的侍衛,意味著他可以自由出入,裡頭稍大的一間屋子佈置成了臥房,其餘幾間都空著,門上貼了字條,讓他自己看著辦就成。
如鐵一腳踏進臥房,單這一間臥房就比他以前在嵐院住的小屋子大了好幾倍,秉承了睿王府的低調風,窗明几淨,傢俱齊全,也沒什麼炫富的擺設,案上除了筆墨茶盞,還有一隻掌心大的玉盒,開啟滿是墨綠色的膏狀物。如鐵警覺地拿起來聞了聞,一股清新的藥香撲鼻而來,應就是蒲公公所說、睿王派人送來的草藥了。
沉香木的臥榻上懸著羅帳,榻後有兩隻衣箱,一隻是空的,如鐵想了想便把自己的行李放了進去,另一隻整整齊齊疊放著幾件衣物,有綢的也有布的,都是再規矩不過的樣式,最上頭照樣壓了一張字條,寫著不合身可告知蒲公公,重新再製。
簡直就像在做夢,如鐵坐在榻上想了一會兒還有點不敢相信,睿王府比起太子府輕鬆太多,在現代,奮鬥的終極目標不就是為了能有個舒適的窩,眼下窩都有了,睿王府的人又總是孜孜不倦地給他灌雞湯,有這麼好的條件,他還真怕一不小心就想留下來混吃等死……
當然,只是想一想而已。
做了這麼久公子,他很有自知之明,也很清楚睿王府的人待他好,不過是看在睿王久未娶妻要人陪伴,他總不可能一輩子當男寵吧?
還是什麼都別想,先把過敏給治好再說。
如鐵把髒衣服脫下來,對著銅鏡給身上紅腫的部位塗藥,這藥清清涼涼,一抹上瘙癢感立刻減輕了許多。抹完了藥,如鐵從衣箱裡挑了件月白色的衣裳換了,這衣服按他目前的身形有些大,不過有的穿就行,如鐵也不挑剔,把過長的袖子挽上一些之後,就聽見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第12章 侍寢2.0
如鐵大約猜到來者是誰,理了理衣襟,確認並無不妥之後才道:“進來。”
穆承淵應聲入內,玄明的身影在他背後不遠處一閃而過。
穆承淵瞧了一眼如鐵的氣色,開口道:“這裡住得可還習慣?”
如鐵跪下,真心實意磕了個頭:“多謝睿王殿下相助之恩。”
若不是這個人,他至今還被困在太子府。
“快起來,不必如此。”穆承淵迅速擺了擺手:“本王過來是想問你,你往後打算怎麼辦?先不管蒲英他們說了什麼,你自己想留下還是走?”
太子突然抽風搞了這麼一出,令萍水相逢的兩個人意外住在了同個屋簷下,若能開誠佈公說清楚再好不過。
如鐵本該直接提走的,許是被灌了太多的雞湯,鬼使神差順著道:“留下如何,走又如何?”
穆承淵道:“你若留下來,從此就是睿王府的一份子,本王自會佑護你;走的話卻得等上一段時日,皇兄才將你送出,本王若直接放了你,等同於打他的臉,最好是過去一年半載,待沒人記得這事了,你再悄悄離去。”
“放心,本王經常不在府裡,若有戰事,一年半載也回不來一趟,你不必太過拘泥。還有便是蒲公公那邊,他是母妃的人,千萬別讓他瞧出端倪,惹母妃擔心。”
睿王一口氣說得相當周全,看來已深思熟慮過。如鐵一怔,不由自主地點頭,倘若之前還對這個人有過不滿與猜疑,此刻也都盡數散去。
他取出了視若生命的五十兩銀票,對睿王道:“我爹當初賣我得了二十五兩銀子,就當是我賠給你的。”
對好人,如鐵也不會不講理,總不能叫睿王白白把他放了,人財兩空。
穆承淵嘴角一抽,道:“不必了,你留著吧,身契待你走時自會還你。只是今夜本王過來了,也不好再走,就湊合留著在你這裡。”
“……”
如鐵心道,不會吧,剛發了好人卡,這就要他侍寢了??折騰了一天都快累死了,還要伺候這位爺,千萬不要啊!
如鐵訕笑著道:“殿下,您、您看我這臉……”
對著這張臉都能下得去手,您還真是生冷不忌啊!!
“臉怎麼了?”睿王奇怪瞥了他一眼:“又不是沒見過,睡個覺還用臉不成?”
“呃……”
如鐵被噎住,的確吹了燈倒是一樣的。
睿王長腿一邁,先一步躺在了塌上,如鐵磨磨蹭蹭把屋裡的燈燭都吹滅,一見人都躺下了,也跟著上了床。
他腦袋一挨枕頭就覺得不大對,太子府的規矩可還記著呢,沒主子的命令,男寵不能自己爬床,可是主子都躺了,要怎麼辦?
如鐵腦子裡亂哄哄的,見穆承淵和衣而臥,思索片刻,挪到床角跪著,小心翼翼地問:“殿下可要寬衣?”
穆承淵已反應過來此人誤會了什麼,揉了揉額頭道:“不必了。只是與你同榻,沒別的意思。本王說了會放你走,就不會食言。”
哦,原來只是擺擺樣子,如鐵鬆了口氣,而且聽睿王的意思,往後也不會要自己伺候了,挺好的。
如鐵立刻蹭蹭蹭挪過來,很自來熟地躺下佔據了另一半床榻。
“其實你大可以放心。”穆承淵隨口道:“你這樣的,本王沒興趣。”
我這樣的??我怎樣了啊!!
如鐵本來又累又困,聞言精神頭一下子就上來了,合歡之死的悲憤壓在心頭還未散去,他帶了點剋制不住的怒意道:“怎麼,殿下是嫌我髒還是嫌我臭?”
男寵怎麼了,既沒偷又沒搶,怎麼就十惡不赦了?這麼看不上男寵,你怎麼不去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