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願意,這種不捨又眷戀的感覺,很像當初她們剛剛在一起時候她的心情。
甜蜜又慌張。
覃宣覺得自己沉寂了許久的心一下子又年輕了起來。
這大概就是江離鶴所能帶給她的東西,時隔這麼久,依然只有她能給予,肯定到覃宣能清楚判斷,往後應該也只有江離鶴能帶給她這種感覺了。
是的,只有她。
覃宣心頭輕了,腳下的步子明快起來。
“進組拍攝一個新人導演的電影,跟那次在生日宴會的歌手姐姐一起拍攝她的新歌,暫時……就沒有別的了吧。”
江離鶴打斷她:“有,《刺後》的釋出會,還有接下來要上幾個節目宣傳,主演們都會去,你提前空出一點時間來。”
其實江離鶴現在都很少參加電影的宣傳活動了,不過《刺後》的宣傳工作,她必須要親力親為,表面上看起來是給李辭導演一個面子,其實……
覃宣眼睛一亮:“真的嗎!”
“真的,”江離鶴肯定地點頭,“還有,你新電影的劇本能給我看一下嗎?或許我還可以提一些建議。”
“好啊,”覃宣不假思索,面帶笑容:“我一早就想給您看了!只不過……”
只不過劇本現在還是最原始的狀態。
“等我拿到列印版就給您看。”
“好的。”
兩人一起走回酒店,期間江離鶴給寵物醫生打了電話,暫時接走了芒果,到了臨近分開回各自房門的時候,覃宣發現江離鶴唇角一直洋溢著笑意。
“您很高興?”
覃宣問她。
“是的,想到跟你在同一片月光下,我就很開心。”
覃宣怔在原地。
做什麼!
不要撩她啊!
仗著自己穿的禁慾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江離鶴看著瞬間石化的覃宣,衝她擺了擺手,不打算繼續逗她了,於是轉過身拿出房卡,拉開了房門。
“江老師……”
“嗯?”
江離鶴回過頭來,“還有什麼事嗎?”
覃宣猶豫了幾秒鐘,終於開口:“這件衣服您能先不處理嗎?很好看……”
她知道江離鶴身負多個奢侈品代言,定製的衣服數不甚數,每天任何時候都可能暴露在鏡頭下,穿過一次的衣服她絕對不會再穿第二次,可覃宣還是忍不住開口,想要讓江離鶴留下這一身淺藍色的西服。
因為……她太喜歡江離鶴穿成這樣了。
這樣一本正經透著點禁慾氣的打扮,對她而言,是很鮮明的誘惑。
從前是,現在也不例外。
江離鶴愣了一下,旋即微笑著回答她:“沒問題,不早了,去睡覺吧,明天見。”
覃宣點點頭,走回了自己房間。
洗完澡,覃宣趴在床上,滿腦子裡都是江離鶴穿著淺藍色西服的樣子,翻湧的情緒實在沒法梳理,覃宣開啟手機,主動給江離鶴髮了資訊過去。
【晚安江老師】
一牆之隔的江離鶴正跟小岑打著電話,她兩手給自己塗著眼霜,用傳說中的直角肩夾著手機,微微側著身子。
“對,同樣款式的三套西服,明天都可以送過來了,另外,新出的絲巾也拿兩條過來,不要復古風的,簡單一點就好,最好是帶著一點禁慾感。”
對面小岑顯然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算了,等下你拍給我,我自己選。”
掛了電話,一條資訊正好滑了出來。
覃宣擼了兩下葡萄的下巴,正好看到江離鶴的資訊過來:
【晚安小宣。】
【晚上把空調溫度設定高一點。】
第二天,兩人一起走到了片場,拍攝劇中公孫沁最後一次刺後的情節。
距離時間也到了《刺後》原著快要結束的時候,即李皇駕崩後第三年秋天,八月十五中秋節。
公孫沁從自己的宮殿搬回了念虞宮,與太后宮訶同住一宮。
中秋這天宮裡頭有宴會,公孫沁懶得去,只是按照家鄉習俗,在院子裡擺了月餅,坐在皎皎明月下望著天。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只一人。
想起了幼時的很多事。
想起了綺麗的江南風光,想起了父親爺爺,想起了小時候吃的怡糖。
其實她在宮裡這些年也不覺得孤寂,頭兩年先皇還沒去世時候,宮裡很熱鬧,自從李皇去世後,她唯一的朋友李婉公主也不在京城了,她竟然也沒感到多麼孤獨。
現在想想,恐怕是因為有她。哪怕宮訶總是與她不對付,也一直有一個人在她的身邊,從未離開。而此時宮訶不在,藏在她心裡最空曠地帶的、這麼多年悄聲滋長的孤寂突然向她湧來。
遠處的小宮女遠遠站在她身後,偷偷看著這位尚且年輕的太妃娘娘的背影,風吹起她白色的衣袍,竟讓小宮女恍惚地以為自己不在人間。
公孫沁隨意坐在,拿起一塊模樣正好的點心,卻在掰開它的一瞬間失去了吃下它的興致,她忽然想到自己不過二十四歲,卻好像什麼都沒有了。
不,她還有一個人。
說曹操曹操到。
宮訶從外面提著一壺桂花酒走進了門。
她並沒有等到宴會結束,想必是提前離席了。
還未出聲喚她,她就看到了獨自坐著的公孫沁,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孤寂感,一瞬間攥住了她的心,她略微提高了聲音喚她:“沁兒?”
公孫沁看見她,忙起身快步走過來。
“怎回來得這般早,這是什麼?”
欣喜的語氣,瞬間打消了宮訶的疲憊。
宮訶笑了笑,搖了搖手中的罐子:“我懶得應付她們,便回來了,這是前些年御膳房釀的桂花酒,你應該喜歡,他們還算懂事,便給我送來了。
“喜歡。”公孫沁愉快說道。
兩人執手,一路並肩走回殿內。
一起邁進殿門,公孫沁照常,轉身關上殿門,宮訶卻敏銳地察覺到有一絲不對勁。
可惜,為時已晚。
公孫沁寬大廣袖裡赫然出現一枚寒芒畢露的匕首,匕首帶風,沒有絲毫停頓,直直向宮訶刺來,宮訶被逼得後退一步,靠在木門上,很快公孫沁欺身壓上來,圈住這位端莊大氣的皇后娘娘,宮訶即刻動彈不得。
一瞬間殺意瀰漫。
公孫沁勾唇,嘴角帶著冷笑,她反手握著的匕首抵在宮訶脖子上,只消前進一寸,就能割破她的喉嚨。
宮訶放鬆了身體,乾脆放棄一切掙扎。
她想不到公孫沁還有這一手,她防不甚防。
是她輸了。
這個一直想殺她的人,終於刺後成功了。
這一次宮訶沒有做任何準備,怕傷了對方,也沒來得及衝公孫沁動手,也沒有她袖口裡藏了刀。
事實上,她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