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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西夷輕輕搖頭,說:“我要是在意,早就有動作了,不會眼睜睜看著到這一天。”
她又抬起頭,和盛鈺對視,微笑了下,“這一點,你不是很清楚的嗎?”
“是,”盛鈺瞭解她,至少現在瞭解了,所以他坦誠地說:“所以我這樣問你,是因為我不放心。”
“你不用想這些,我又不會幹出阻撓別人結婚的事。”
孟西夷把茶水喝完,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很平淡。
盛鈺早在她過來時把煙滅了,他也沒抽兩口,拿溼巾擦了擦手,他才問:“我過兩天要回盛京,我們兩家的關係我肯定要去,你去嗎?”
“又沒有請我去。”
她此刻的感受真的很淡,絕不是裝出來的。
像溫聽許那樣的人,找到一個好的合適的另一半是很容易的事。
如果實話實說的話,最開始溫母提出反對她和溫聽許在一起的時候,她就有想過,溫母眼裡真正適合溫聽許的人是什麼樣的。
見過段真後,她覺得,好像就是她設想過的型別。
她還應該祝福溫聽許才對,可惜她被拉黑了。
盛鈺不清楚她和溫聽許分手的真正原因,但溫聽許那種性格,說分手的話基本上想的很明白了。
“要是他給你遞了請帖,你會去嗎?”
“幹嘛要去,再說了,給前女友遞請帖,本來就不應該。”
季明樂在對面問盛鈺:“你哪天走?乾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要去接小孟下班了,我會去接她。”
他防備盛鈺的意思很明顯。
盛鈺說:“隨便你。”
孟西夷學新聞的,報社的活本來就很多很碎,她又是正在實習,是個助理的職位,每天光想著處理完當天的工作都耗費不少精力了。
要是有個什麼新聞,她更是忙得團團轉,回到傢什麼都不想幹。
恰好盛鈺離開京州後,她在忙一個影響還挺大的社會新聞,單單在外跑的時間,都快比睡覺時間還長。
忙得暈頭轉向,等她有空想起來溫聽許訂婚的事,都過去好幾天了。
工作暫時得到半天的休息,孟西夷回到家,椅子還沒捂熱,就接到盛鈺的電話。
盛鈺知道她這幾天很忙,沒什麼事連資訊都減少發了,這回突然打電話,孟西夷隱約感覺有什麼事。
她在廚房熱牛奶,本來打算喝完去睡覺的,等微波爐加熱的時間,開了手機擴音放在旁邊。
“怎麼了?”
盛鈺的語氣罕見的嚴肅,“你忙嗎?”
孟西夷靠著桌子,說:“放了半天假。”
“有件事,我覺得要跟你說一聲。”他說得沉重,讓孟西夷不自覺都收了收表情,“溫聽許在醫院裡,在搶救。”
通知孟西夷和溫聽許有關的事,對盛鈺來說無疑是糾結的,可這件事太重要,權衡利弊後,他認為還是要告訴孟西夷。
哪怕孟西夷知道後,對他很不利。
孟西夷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會在溫聽許身上發生什麼極端的事。明明他是那麼溫和包容的一個人,她從未見過他發脾氣,就好像他是永遠和善溫柔的。
因為情況嚴重,盛鈺用最簡潔的話,跟孟西夷說了現在的事。
今天本應該是溫聽許和段真訂婚的日子,盛鈺為了這事專門回了盛京,等來等去,等到昨天晚上,急急忙忙接到溫父的電話。
溫父的話音中滿是焦灼,向盛鈺打聽溫聽許的去向。
可盛鈺和溫聽許已經許久沒聯絡,但聽事情好像很緊急,就直接開車去了溫家。
去了後盛鈺才知道,半小時前,凌晨一點多,溫母還在忙第二天訂婚的事宜,突然收到溫聽許的簡訊,僅僅一句話。
盛鈺後來看到那條簡訊了,溫聽許說:我實在走不下去了。
溫母一下就慌了,但家裡哪哪都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們這才意識到,溫聽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家裡。
他們去了溫家附近,溫聽許長住的那套房子,並沒有人。
除此之外,他們找不到溫聽許還會去哪裡,情急之下,溫父到處給他的朋友打電話問情況。
盛鈺後面一直陪著他們找,最後人居然是在溫聽許臥室的衣櫃裡找到的。
找到他時,他已經吞下了半瓶的安眠藥,人已經沒有反應了。
毫不誇張地說,溫家上下亂成一鍋粥,只有盛鈺這個外人,關鍵時刻,揹著溫聽許到車上,開車跑到最近的醫院。
人進了急救室,還有段家那邊要聯絡,盛鈺陪著處理了一些事,有時間了,給孟西夷打了這通電話。
“你要來的話,路上一定要小心,有情況我會通知你,彆著急。”
孟西夷恍恍惚惚地坐上車,拿手機訂機票的時候才發現手抖得不像話。視線被不可控制分泌出的眼淚模糊,又一串串掉下來,砸在她的手上,手機螢幕上。
拼命地擦乾淨,她急匆匆地買好機票。心臟沉重得猶如巨石在積壓著,她快要喘不過氣,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地彎下腰,捂著臉哭起來。
司機擔憂地頻頻看向後視鏡,問她:“你沒事吧小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孟西夷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嗓子發疼,只能搖頭。
她冷靜不了,控制不了自己,這讓她想起蔣樅出事時的情況,她絕不能再接受那樣的事情再發生一遍。
從京州到盛京短短的飛行時間,孟西夷的眼淚一刻沒斷過。
原敘被盛鈺交代過,特意過來接她,他也很心急,拿紙給她,安慰她道:“剛才盛鈺跟我說了,阿許已經脫離危險了,還好搶救的及時,你別太激動,我很快就過去了。”
聽到溫聽許的情況,沒有生命危險,孟西夷癱在座位上,閉上眼睛。她的眼睛跟鼻子都是紅的,眼皮都哭腫了,呼吸這會兒彷彿才變得順暢了。
“他真的沒事了嗎?”一開口鼻音很重,嗓子也是啞的。
原敘也沒見到人,保險起見,他說:“等他醒了就沒什麼事了。”
醫院這邊,溫母和溫母在病房門口時刻注意著溫聽許的情況,他們暫時還進不去。
盛鈺站在窗邊,臉色陰鬱且沉重。
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走近,他看過去,是孟西夷跟原敘過來了。
孟西夷望著他的眼神很無措,想聽他說溫聽許的情況。
盛鈺扶了她一把,“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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