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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尤為突兀,我打了他,用力的,重重地打了下去。
夜雪伸手擦拭了嘴角的一絲血,我沒想到我這力氣會這般大,居然將他打出血來了。
“也是,有了新歡,我這個舊愛自然碰不得你,可是暗窗閣主,你為了博取我的信任,居然委身於我,可還真是捨得啊,你的新歡若是知道了你已失身,還會對你這般死心塌地嗎?”
他在用世間最惡毒的語言攻擊著我,他知道怎樣的話語能把我的自尊撕得粉碎。
屈辱,憤怒,羞愧在一瞬間席捲而來,我還想再伸手打他,可是這一巴掌怎麼也落不下去,這是夜雪啊,是我深愛著並且現在還在愛著人呀。
夜雪見我抬起了手掌,卻又沒有打下去,他也沒覺得奇怪,只是接著往下說:“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可惜。你的情郎到了魚谷之後,必死無疑,我勸你早些放棄他。”
“夜雪,為什麼要這樣,我們之間是有誤會的,那日在大越的祭天台我被雲娘迷了心智,她串改了我的記憶,所以我才會對你那樣,至於暗舵,他是暗窗的人,因緣際會,他成了我的暗衛,除了這層關係之外,我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
我已經把該解釋的該說的都一股腦的全盤托出了,但顯而易見,夜雪並不相信。
“是嗎,若是如此,他為何肯為了你將冰魄置於體內,而你為何在離開大越之後第一時間不是來找我,而是去了暗窗呢,月華姑娘,你真的以為我夜雪這麼好騙,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將我耍在股掌之間嗎,現在對我來說,你不過是我拿捏暗窗的一枚棋子罷了,你愛誰不愛誰,同我已經無關!”
我自認為我是瞭解夜雪的,我也自認為我和他之間一直有著某種默契,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感覺,可到了這一刻我才清醒的意識到,當一個男人愛著你的時候,無論你做什麼你都是對的,可當一個男人決定不愛你的時候,那麼即便你把心掏給他看,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和他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兩個對立的幫派,更多的是我們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是嗎,那既然如此,把我和暗舵關到一處吧,夜雪,我月華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人,你不喜歡我了,那我也就,也就決定不再喜歡你了。”
說出這番話,內心的痛苦不止一點點,夜雪為了我付出了許多許多,可是我繼續愛著夜雪的話,也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兩人痛苦難當,既然早斷晚斷都是斷,不如快刀斬亂麻。
“果然,你這個女人沒有心。”
夜雪最後還是沒有把我給關押起來,只是他被我氣得出了門,一宿未歸。
而第二天清晨回來的時候,他的脖子上居然有吻痕,而身上很明顯有女子的香粉氣息。
他昨日,昨日居然!
虧得我昨天痛苦了一夜,他倒好,去外面風流去了!
“看什麼。”夜雪見我看他,嘴上問了這麼一句話,我冷笑道:“小心得花柳病!”
正巧此時九方進來了,他發覺我和夜雪之間氣氛不對,隨後大聲呼喊了一句:“夜雪,昨天你被人輕薄了呀,都怪我不好,非得拉著你去花樓消遣消遣,沒想到你這清白不保啊,不過以你的修為,不可能著了那裡女子的道啊。”
“是嗎,可我覺得那裡的女子風情萬種,比某些人有趣多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夜雪,你簡直是在誅心,你可真是好得很,好得很!
我氣得上前用力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腳,然後快速逃離案發現場,只剩下被我踹了一腳卻開始傻笑的夜雪和一個覺得夜雪瘋了的九方。
我雖然不能離開客棧,可好在也沒人阻止我在客棧裡的自由,而這時候我遇到了柳條兒。
“怎麼,不過是夜雪公子昨夜寵幸了一個女子罷了,你便這般難受?”
這個柳條兒從一開始就和我做對,除了她喜歡三哥之外,我實在想不通我和她之間還有什麼值得敵對的。
“對了,你的小情郎昨日被我打斷了腿骨,此時怕是疼得都站不起來呢。”
柳條兒是故意的,絕對故意的,我忍不住出手和她對打了起來,而不過十招,柳條兒就被我壓制住了,她最擅長的鞭子在我的金鞭之下顯得不堪一擊。
“帶我去見暗舵,否則我擰斷你的脖子!”
柳條兒一開始還不願意,可隨後見我真的動手,她也怕死了起來,最後無奈帶著我去了暗舵的地方。
等見到暗舵的時候,我的手都在顫抖,夜雪怎麼會這麼狠心,暗舵的腿骨真的被打斷了,而且還是兩條一起斷的,夜雪,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暗舵,暗舵!”我跑過去想檢視暗舵的傷,可是暗舵已經陷入了昏迷,根本聽不見我的呼喊。
就在我暗自著急的時候,夜雪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後。
“柳條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帶她來這!”夜雪的聲音裡帶著點憤怒,而柳條兒迅速跪下討饒:“是月華姑娘拿小人的性命相要挾,她說如果這少年出事,勢必要我的命。”
我已經不想去過多的解釋了,夜雪已經不相信我了,那他再誤會一樁,我也無所謂了。
夜雪上前想來抓我,可我卻直接站了起來,看向夜雪,心中下了一個決定。
“他是副閣主的兒子,如果他死了,你就少了脅迫的人質,所以他必須得活著。”
聽到我的話,夜雪只是冷聲:“怎麼想轉變策略,只要有你在手,暗窗的人就有所忌憚,你覺得你能同我講條件,月華,對你我還是有些瞭解的。”
我就知道這招行不通:“可惜你瞭解得還不夠,如果他死了,那我寧可玉石俱焚。”
暗舵救了我好多次,對我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朋友,況且因為我暗窗出了大事,於情於理,我得保住他,要不然我這心裡的愧疚會無法安放的。
最後兩方僵持之下,夜雪妥協了,他叫人把暗舵挪出了牢房,只是當他看到暗舵的腿骨被打斷的時候,眼睛瞥向了柳條兒。
原來不僅僅是他不相信我,我也同樣對夜雪產生了懷疑。
接下來,夜雪讓九方給暗舵醫治,像是瞭解我的心思一樣,就是不讓我和暗舵同處,美其名曰怕我們兩個逃跑。
又過了五日,我們到了黑水城,回到這裡,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暗舵的腿傷得挺嚴重的,好在九方治療及時,看來用不了幾日,就能復原。
趁著夜雪出門去見黑水城的城主,我放心不下,趁著九方不注意,盜走了他腰間的鑰匙,而後在九方走了之後,仍舊偷摸著去見了暗舵。
我以為是自己的身手和運氣好,沒有被人發現,但是不知道的是暗中的黑手在推動著一切,等我見到暗舵的時候,他正醒著像是在思考什麼。
聽到動靜,他瞬間警覺了起來,見到是我,這緊張的情緒才算是緩和了。
“你的腿傷怎樣了,九方的醫術還算不錯,你動動腿我看看。”
聽到我的關心,暗舵笑了笑,然後真的抬了抬腿,我掀開他的褲腿看了一眼,果然是快大好了。
“沿途我留下了一些記號,我們的人很快就到了,放心,我們會安全的。”
暗舵居然這麼細心,還真是為難他了,其實這幾天夜雪對我的態度很模糊,好像想對我好,可是到頭來兩個人都是弄巧成拙。
“再看吧,我,我還沒想好。”
暗舵的手在聽到我這句話後,慢慢的放了下去:“你還愛著他,對嗎?”
夜雪和我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雖然氣頭上說不喜歡他了,但是人心怎麼可能由得了自己控制,至少此時我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聊了一會兒,正想走,不料起身便頭暈目眩,人就跌坐了下去,而身體開始發燙,人開始迷離。
有人下藥,蒼天,我又著了別人的道,是九方還是柳條兒,總不可能是夜雪。
除了我之外,暗舵的臉色也不對起來,他看著我的眼神,叫我看了有一絲害怕。
“暗舵,清醒一點!”
我的聲音叫暗舵快速回過神來,而後我出手點住了他的昏睡穴。
但控制住了暗舵,不等於控制住了我自己,看著暗舵,我居然想親一親他,該死的,這藥也太強了!
好在懸崖勒馬,我及時阻止了自己,然後哆嗦著離開。
回去的路上連腳步都是不穩的,無奈走到半路,不知哪裡跑出來兩個醉漢,強硬的拉著我不讓我走。
我本就氣息不穩,這會子怕不是要折在這吧,要是如此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一掌出手,軟綿綿的,根本沒有力氣,而人也被他們桎梏住,動彈不得!
“放開我,放開我!”哭聲傳了出來,在我快死的時候我都沒有這般害怕過,我不怕死,但是怕這般屈辱的死去,這種死法是我怎樣都不能接受的。
恍惚之間,有人出手殺了這兩個人,有人抱著我快速離開了,而我除了高聲大喊不要碰我之外,做出的行為卻是背道而馳的。<!--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