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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以純認識夏穆開始,她就已經在預謀今天的事情,在別人看來催眠是一種不入流的東西,實際上想要學成功很難。
人的精神有強有弱,不是輕易就能被人帶入某種未知的漩渦。
夏穆不需要輔助道具,透過言語催眠別人。白以純沒有那個能力,只學到了雞毛蒜皮,物件是白越莓就簡單多了。
她本身精神狀態不穩定,引導起來比較容易。
雖然白以純常年在外面做任務,但是有白川原在,透過他的轉述,白以純能知道家裡發生的事情。
這些年白越莓的情況有好轉,行為上已經和正常人沒有不同。
別人的焦點都放在她身上,忽略了另一個人,閻峰。
白以純很想讓自己融入這個家庭,可惜她做不到,正因為處於旁觀者的角度,她看清很多事情,自己倒黴就算了,不能讓弟弟一樣。
所以她把基地那一套放到了閻峰身上,鍛鍊他的抗壓能力和攻擊技巧。
二樓的拐角有一架鋼琴,現在有人正在透過它彈奏美妙的樂曲,大廳的水晶燈照射到男人身上,他像極了從童話書出來的白馬王子。
周圍的賓客逐漸向他靠攏,形成了一道道人牆,沒有人注意到從二樓走下來一個美麗的女人。
今天的生日宴有一套流程,幾點做什麼,中途會有什麼節目,鋼琴演奏是其中的一部分。
宴會開始,閻御向其他人介紹閻峰。
一個小時後,閻峰表演鋼琴曲,吸引別人的注意。
表演結束,閻御向其他人宣佈自己將閻氏集團傳給閻峰,以後公司由閻峰說了算。
然後工作人員推出一個蛋糕,閻峰劃開第一刀,將宴會的氣氛提升到一個高度。
制定這個計劃的人是白以純,她算好了所有的事情,唯獨沒有想到四葉堂會攪和。
四葉堂完成任務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證明他們實力強大,這點白以純不得不服。
本來以為他們的老大是一個沉穩的性格,實際見面,四葉堂能生存到現在真是不容易。
黃源看見白以純,想要和她打招呼,發現她往頭也不抬,往另一個地方走。他露出瞭然的笑容,認為白以純在欲擒故縱。
小美女,等宴會結束了,我們再聯絡。
“爸爸,我同學來電話了,問我什麼時候能離開。”曼莎找到黃源,小聲說道。
“要走?”
曼莎點點頭,今天是她同學的生日,兩個人約好了一起慶祝。
“你去和閻少爺打招呼,打完招呼就能走了。”
黃源沒有忘記帶曼莎來宴會的目的,想讓曼莎勾搭上閻峰,就算不成功,要到聯絡方式也是一大步。商業聯姻,對兩個大家族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宴會上半場,曼莎一直躲著,她有點怕生,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地方,會讓她產生窒息感。
對於別人來說,打招呼就像喝水一樣,到了曼莎這,太難了。
不過,為了能早點離開,她拼了。
宴會場的女性不止曼莎一個,其他有女兒的老總也抱著和黃源同樣的想法,所以當曼莎鼓起勇氣想要往前跨一步的時候,閻峰的周圍已經排著好多女人。
閻峰彈完一首曲子,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還有人說想讓他再彈一曲。
排不上隊的曼莎收回踏出去的腳,選擇一個角落待著。她重複深呼吸,看了眼手錶,時間顯示現在是下午的三點十二分。
她從包裡拿出手機,爸打了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以後,委屈的聲音傾瀉而出。
“薇薇,我還在宴會場,怎麼辦,可能趕不上你的生日。”
陽臺上,陶薇放下手裡的畫筆,安慰小哭包:“我們不是約了晚上看電影,現在還早呢。”
“我怕你等的不耐煩,就不和我聯絡了。”
曼莎和陶薇是高中同學,兩個人家境都不錯,性格也差不多,但是平常沒有任何交集,因為他們都被家人限制了很多自由。
更沒想到的是,她們畢業以後再遇上,才知道兩個人還是同一個大學,只是不同專業。
“對了,我今天看到你出演的電視劇開播了,你演的是哪一個角色?”陶薇轉移曼莎的注意力。
“我就跑龍套的,沒什麼臺詞的。”
有一天曼莎走在街上,被星探發現,然後帶進了娛樂公司,她剛入門,現在處於跑龍套階段。
“我爸根本不管我的事情,突然把我叫回來,我就知道有貓膩,現在讓我和那邊地主家的兒子打招呼,這不就是想讓我獻殷情嗎?”
她看到黃源的助理在找自己,急忙結束這個電話。
“薇薇,我不說了,那邊有人找我,為了咱們的姐妹情誼,就算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豁出去了。”
被結束通話電話的陶薇莞爾一笑,重新拿起畫筆繼續在畫板上胡亂的塗抹。
她不清楚曼莎到底在做什麼,應該不是危險的事情,因為她記得曼莎最後成為影后了。
——
尚水鎮有一戶林家,祖上都是大善人,幾年前他們的兒子病倒了,大夫斷言活不過十歲。
林氏夫婦找了很多辦法來救治兒子,皆無果。
有一日,江湖郎中上門,說能治病,辦法是找一個生辰八字過硬的女子沖喜,不出三年,林家公子必定恢復如初。
要找一個生辰八字過硬的女子談何容易,再者,如何算是過硬?
許是老天爺不讓林家斷後,讓林氏夫婦尋到了這個小姑娘,她叫阿尋,年僅五歲,並非尚水鎮的百姓,而是一個流民。
聽聞阿尋原本跟著父母居住在汾河一代,她出生那年家鄉鬧瘟疫,百姓折損一半,她家三人僥倖留一命。
好景不長,瘟疫過去,洪水降臨,百姓們逐漸流離失所。
令人詫異的是,阿尋一家三口依舊活的好好的。
汾河的家園被毀,許多百姓搬遷,尋找更適合的住所。或許是運氣耗盡,阿尋的爹孃染上嚴重的風寒,不治身亡,獨留下五歲的阿尋在人間彷徨。
這些事情都是阿尋的鄰人轉述給林氏夫婦知曉,當他說完,自己已經奄奄一息。
尋常之下,孩子染病的機率更大,反觀阿尋,她經歷過瘟疫、洪水,依舊活的好好的。
如此說來,這孩子的確是命硬。
阿尋尚且年幼,沒進過學堂,不識字。巧的是,她記得自己的生辰。林氏夫婦拿著八字找那名江湖郎中詢問,果真是她。
彼時林家少爺八歲,阿尋五歲,兩人因此結緣。
多年後,阿尋揹著簍在樹林間尋找蘑菇,她哼著不成調的小曲,目光如鷹眼一般掃視四周。
她名義上是林家的小夫人,實則就是個沖喜新娘。自從林少爺恢復健康以後,林氏夫婦對阿尋的感激瞬間變成了虛無。
想要在林家活下去,阿尋靠的不是別人的恩惠,而是自力更生。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女子的身上,是一張黝黑的臉,往下是乾癟的體型,前不凸後不翹,男人自然看不上眼。
這也是她在林家不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林少爺嫌棄阿尋長得醜,命令她離自己遠遠的,於是林氏夫婦把她的房間安排在了柴房。
對於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阿尋而言,只要能擋風遮雨就是好地方。
住的地方搞定了,還需要吃的。
林家的僕從看見阿尋向來是避而遠之,她討一口饅頭,都會被嫌棄的扯著鼻子大喊乞丐。
真是過分,她每日都會用井水洗澡,一點都不髒。
這不,為了解決一日三餐,她特意來到樹林覓食。
林家自然不會讓阿尋輕易出來,是她發現西南牆角有一處狗洞,再者,她在林家的地位向來和阿黃相等,沒有人會在意她是不是不見了。
翻過後山便是這片樹林,阿尋熟門熟路,找了很多地方,不由的用力嘆氣。她前幾日看中了一塊蘑菇叢,想著長几天,變成大蘑菇。
結果沒了蹤影,一定是被野獸吃掉了。
她聽到附近傳來簌簌聲,警惕的回頭,並且小心翼翼的拿出簍子裡面的鐮刀當做護身工具。
一隻毛絨絨的小兔子蹦出來,眨著紅色的眼睛無辜的看向阿尋。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野豬。”阿尋收起鐮刀,抓起小兔子抱入懷中,她輕柔的撫摸小兔子的絨毛,說道:“肉少了點,湊合吃。”
阿尋用身上的草繩捆住了小兔子的四肢,然後扔進身後的簍子。
人生在世,只有活著才是真理。
想當初阿尋看見這種體積的小兔子,一定放走,可是這片樹林的動物越來越少,如果阿尋放走它,回去要餓肚子。
說來也怪,她盼望著野豬,沒一次瞧見真的。方才心生期待,想著今日能大飽口福,結果落得空想。
又是一陣簌簌聲,這次阿尋沒有回頭,耳邊竟然傳來了腳步聲。
“求求你救救我家少爺。”
當她回神時,腳邊躺著一個男人的屍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齊恆君身子虛弱,家人聽說尚水鎮風水好,令齊宇帶著他來此調養身體,誰知竟然出了這個岔子。
臨近尚水鎮,天空烏雲密佈,當馬車進了樹林,下起大雨,馬兒嘶鳴,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車伕等人相繼被甩下,當齊宇醒來,發現身邊沒有齊恆君,尋了一路,終於在樹上發現齊恆君的身影。
齊宇身受內傷,無法上樹,尋了許久,終於在林子找到其他人,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未料,竟然造成誤會,阿尋把他當成了死人。
“這位大哥,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你家少爺的,你,你就放心去吧。”
在阿尋的認知中,暈倒以後許久不動彈便是魂兮歸去,此人猛地衝出來,氣息虛弱的說完這句話後,立即沒了動靜。
可見,他已經——
阿尋推測他口中的少爺應該是個孩子,許是主僕外出探親,小少爺遭遇劫持,賊人把侍從打得半死,令他收集錢財換人。
這個她懂,街道上經常有人談論類似的事情。難的是,那人口中的少爺究竟在何處?
此地土地乾燥,他身上一片泥點,由此可見,事發地不在附近。
真是奇怪,近日萬里無雲,陽光正盛,哪來的雨水?瞧著衣裳上泥點,尚未乾透,想來剛染上。
阿尋四周走一圈,終於發現潮溼地,還找到了車伕的屍體以及破裂的馬車。結合種種,她已經十分認定自己先前的想法是正確的。
她蹲下身子檢視地面,如果有匪徒經過,一定不會是一兩個,會留下重重的腳印或是車轍痕。
“什麼都沒有,哪來的匪徒?”阿尋拍拍手上的塵土,抬頭一看,懷疑自己出現幻覺,用力揉揉眼睛。
尋常來說樹上只結果子,長出人的,阿尋還是頭回見。
遠看不覺得,近看才知曉這個少爺原來那麼大隻,比林家的老黃狗還壯實。
阿尋仰著腦袋一直看著樹上的男人,他一身灰白長衫極為顯眼,除非是瞎子,很難忽視。
所以,他到底是怎麼上去的?
民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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