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在一起,到那時候,我
真心都掏出去了,你卻走了,我怎麼辦?”
秦朗說不出來話了。確實,他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你就是太患得患失。”薛易突然笑了,嚴肅的表情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目光:“秦朗,誰規定朋友就不能給你做咖哩飯了啊。”
“那……”
“等你回來了,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就當是、當是答謝你給我寄五三練習題?”
好吧,走都要走了,還記得要貪他套練習題呢,他從小到大,可一點都沒變。秦朗這樣想著,終於笑了。
“差不多了,我走了,房租就拿你家教錢交吧,摩托車鑰匙擱你桌子上了。”
“路上小心。”
秦朗走到了門口,拉開防盜門,頓了一會兒,才顫抖著說了他這輩子都說不出來幾次的煽情話:“油箱給你加滿了,你自己也要加油啊,加油考個好大學……你覺得有用就好,雖然我們這些粗人覺得沒啥卵用。”
“好。”
“加油,考個清華北大。”
“嗯,我加油。不過你是不是就知道這倆學校?”
“啥,這是倆學校?”
因為時間關係,夜晚航班又很少晚點,司機已經把車開到樓下,秦朗下來,拉開車門坐進去,頭暈乎乎的想吐。
“老闆,您帶行李了啊,我們還說給您買……”
“買吧,沒帶。”秦朗把包放在一邊,一隻手撐著額頭,單手拉開咖啡罐兒的拉環。
車子緩緩地啟動了,昂貴的賓利和家屬院老化剝落的牆皮格格不入。
“那這個包是?”
“遊戲機。”秦朗灌了口咖啡,問他:“房子的事兒辦好了嗎?
”
“好了老闆,那人說房產證過兩天就寄過來。”司機皺皺眉,有點困惑:“您都要走了,還買這裡的房子做什麼?”
“升值。”秦朗隨口一說。
“怎麼,難不成虹城市中心要南偏了!那要不要都買下來,我這兒有筆養老金,老闆你給我入個股吧怎麼樣?”
“開你的車吧。”
“老闆……”
“再說話巴西分公司瞭解一下。”
————
聖誕節快要到了,學校裡出現了兩種流派,一種是抵制西方節日,堅決不過聖誕的,另一種已經在收集一角硬幣,攢夠了好幾個平安果的小孩兒。
因為今年聖誕趕上了週末,老師也就採取了不聞不問的政策。
蘇城飛轉了一圈回來,抓著一把鋼鏰,拍拍薛易摞在桌上的課本:“大哥,就差你了,快給我一毛錢。”
“幹嘛,收保護費啊?”
“保護費有收一毛的嗎,這個是祝福,一人一毛錢,湊兩塊四,剛好是二十四號平安夜,還可以去小賣部換一個平安果。”
“哦,好幼稚。”
薛易說著,從卷子堆兒裡抬起頭,摸了摸兜。竟然還真有個鋼鏰,是給摩托車車胎充氣兒時候找的。
他掏出來,遞給蘇城飛。
“大哥,我也要!”陳嬌小潑婦扒著頭,伸手就要來搶,被蘇城飛一把攔住了。
“喂,你有沒有點先來後到啊,我先跟大哥要的,一邊兒去。”
“誰是你大哥了,我大哥答應過你嗎你就喊,要不要臉,快點給我!”
ltstrong “你倆商量好,我只有一個。”薛易有點無奈地笑了笑。
蘇城飛大手一揮,對薛易道:“大哥你決定吧,給她還是給我。”
陳嬌則雙手合十,苦苦哀求道:“大哥給我吧,我就差一毛攢夠兩塊四了。”
兩個人說完,同時充滿渴望地盯著薛易。
“我說?”
“對,大哥說。”兩個人異口同聲,復又互相瞪了一眼。
薛易揉了揉脖子,把硬幣放在了窗臺上,指尖在上頭扣了兩下,說:“我教了你倆一個禮拜,題也做了基礎也畫了,我琢磨著,就是個棒槌也該有點進步了。正好今天週四,晚上物理小測,你倆誰分高給誰吧,行吧?”
“行!”蘇城飛聞言熱血沸騰,掄圓了胳膊一拍桌子,激動大吼道:“說好了啊,不許翻書,不許打小抄,公平公正公開,接不接受挑戰!”
“行嗎陳嬌?”薛易眼睛裡噙著點笑,開口詢問陳嬌。
猛地聽見比成績,陳嬌一顆心是虛的不行。距離下一次月考還有半個月時間,倒數第一的名頭一直掛在頭上,她最不擅長理科,尤其是物理,可眼下又不能被蘇城飛搶了風頭,於是也一拍桌,大聲道:“比就比,怕你咋的!”
為了不丟臉,陳嬌中午還特意沒回家,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留在班裡做習題冊。
薛易吃完飯也回來了,意外地看到陳嬌也在。
“不回家吃飯?”薛易坐下來,拿紙巾擦了擦鋼筆。
“跟我媽打電話了,今天不回去。”陳嬌看了看窗臺上的硬幣,“才不能讓蘇城飛囂張呢。”
“是挺囂張的。你做吧,不會的問我。”
薛易笑了笑,轉過來正要做題,褲兜裡手機突然震了兩下。
他看了一眼,是陸皓亭打來的。
“我接個電話。”
午後的陽光柔和溫暖,薛易手肘撐在欄杆上,接通了電話。
“喂?”
那邊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響,薛易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詢問,那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小易哥哥是你嗎。”
“宸宸?”
“對,是我!”陸子宸躲在門後頭,雙手捧著手機,做賊似的點點頭:“星期六平安夜了你知不知道?”
肯定是偷偷打來的,陸皓亭一般不讓小崽子動手機,估計是趁舅舅不注意拿走手機,貓在一個什麼地方打電話呢。
薛易想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很搞笑。
“你知不知道呀?”小易哥哥不說話,陸子宸著急的不行。
“我知道啊。”他故意壓低了聲音,“正好是週末,宸宸準備怎麼過啊?”
“我們幼兒園有闖關比賽,下午放學開始,小易哥哥記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