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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說來,這是海燃第一次直面如此多的武器,而且每一樣都是直接列入公|安部槍|支武|器管理法規黑名單上的。
海燃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緊張,隨後指向一把十字|弩說:“那就這個吧!
看到她選擇的武器,祺導遊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海老闆,好眼光。”
就在海燃跟祺導遊在車後面挑花眼的時候,早已在另一個進山口棄車步行上山的白明朗已經有點煩躁起來。
剛剛收到隊員通報,他們已經跟著另一支有高度嫌疑的翼裝飛行小隊進山了。
雖然看似一切都正常順利,但畢竟是隔空指揮一干臨時調配起來的隊伍,白明朗還是有點擔心。
就在這時,藍芽耳機再度顯示來電。
白明朗謹慎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方,赫然發現是辰星。
在這一次的劇情裡,辰星的身份是疊幽市局技術科的一名痕檢,本地人,在此次聯合抓捕行動裡被抽調出來做輔助。
同樣顯示出身疊幽的還有齊思鑑。他原本是疊幽市交通局排程中心的一名接線員,但因為出身北郊熟悉蟒山區域,這次也被抽調過來輔助工作了。
在一眾NPC裡就這麼兩個大活人,還都是一路走來的老面孔。
可白明朗誰都不相信。
從一開始,白明朗就懷疑抓捕行動的隊伍裡有內鬼。
而這內鬼,更大機率指向天高皇帝遠、又是地頭蛇的疊幽市局。
當然,辰星和齊思鑑是不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麼的。
這樣更好,什麼都不知道就只能按照劇情提示走,也不至於讓他們的私人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白明朗冷著臉按下了接聽鍵:“是我,什麼事?”
電話另一端傳來辰星的聲音:“白隊,這邊人手富裕得多,要不我過來支援你?”
毛遂自薦?
如果是在其他時候,白明朗可能還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然而在基底案件本身就疑點重重的三發劇本殺裡,白明朗本能地會加倍懷疑一切。
略一思忖,白明朗還是同意了:“行,我等下發給你一個定位,去那裡匯合吧。”
掛掉電話,白明朗仰頭環視四周,估計了一下海燃、辰星和自己三方的情況。
按照導航出的兩條路線推斷,即便全速前進,海燃他們的車要到達相隔3公里遠的另一個進山口也該比自己晚5分鐘左右。
藉著這個時間差,以自己的步速應該可以趕在他們到達“那個地點”前找到合適藏身的位置。
至於半路殺出的“辰”咬金……
如果他一直跟著追捕組順著翼裝飛行小隊的方向前進的話,無論是另闢蹊徑還是原路返回,想要到達“那個地點”都必然是最晚一個。
對於這個預判,白明朗很有信心。
因為“那個地點”的座標位置,已經在他心裡默背了5年了,他不可能記錯。
這就是沉浸式體驗的好處——
即便城市改了名字,山脈也換了稱呼,但它們在地圖上的實際位置還是跟作為參照物的原型幾乎一致。
按照白明朗的想法,這一次他可以藉助幾乎算是原景重現的劇本殺切實查證一下,當年他父親白瀚海出事當天,在“那個地點”到底都有什麼人在場。
雖然後來那個案子裡追剿的毒|販最後被認定為是殺害他老爸白瀚海的兇手,但架不住那人自己在案發現場意外暴斃了,連受審的機會都沒有。
白明朗一直不相信事有湊巧能湊巧到這種地步——
被追捕的毒|販把追捕自己的警|察殺了不說,自己居然也好巧不巧地當場斃命?
小說都不敢這麼扯吧!
而讓白明朗更加堅定了案發當時存在貓膩的,是多年之後的某一次在偵破其他案件時,白明朗碰到了一起痕檢被收買後反水的特例。
那個時候,白明朗第一次意識到當年的案子還有另外一種他從未想到、或者說從來不願意想到的可能性——
當年的追捕隊伍中有內鬼。
內鬼除了可以遞送情報之外,也可以在案發現場做手腳,不是嗎?
可惜當時的嫌疑人死得太早,以至於其中詳情成了無法揭開的死局。
老天開眼,兜兜轉轉居然讓這個案子又撞到了自己面前!
更巧的是,身為痕檢的辰星剛剛主動自薦要來趟這趟渾水。
“呵……”
白明朗冷笑一聲,狠狠地咬掉一塊乾裂的嘴皮,鮮血一下子從傷口中湧了出來。
輕輕把唇邊的血水舔下來吐掉,白明朗繼續加快步伐向預判的目標位置走去。
就在海燃和白明朗分別從蟒山的不同進山口開展爬山運動的時候,另一邊的曲蕎也已經回到了靜湖市。
送她回來的同事很有愛地提醒她上樓到家後發個訊息知會一聲。
曲蕎長這麼大就沒被人這麼無微不至地關心過,尤其對方還是個異性。
雖然明知道NPC如此多話,肯定是因為劇情安排為了體現白隊長的關心,人家才會說這麼一句,但曲蕎就是覺得冷不丁被人招呼到這種地步感覺很怪。
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曲蕎只好匆忙地對車裡的同事欠了欠身算是表示感謝,然後就轉頭上樓了。
按照劇情的提示,曲蕎在5層下了電梯,按開指紋鎖進了家門。
這種“回家”還需要靠劇情提示的感覺也真是奇妙。
進了門的曲蕎環顧四周,甚至挨個兒去不同的房間看了看。
這種“回家”之後還需要先確認每個屋子是做什麼的感覺……也挺奇妙的。
正當曲蕎檢視完主臥轉身準備回客廳的時候,突然一陣陰森感如同電流一般從她背後瞬間竄到了頭頂!
仗著多年的苦修和功底,曲蕎強行剋制著想要回頭的本能,直接一個敏捷的就地滾閃到了牆邊,讓背部緊貼牆壁之後才抬頭望向自己剛剛站立的地方。
之前送她回來的那個同事彷彿從天而降,笑嘻嘻地站在臥室門口。
壓了壓帽簷之後,這位不速之客慢慢抬起頭微笑著責備道:“不說好,你安全到家了發個資訊過來報平安的嗎?怎麼能說話不算數呢?”
曲蕎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臉上浮現出詭異笑容的“同事”,心頭警鈴大作。
與此同時,總控室裡一直站在監控屏前面的王餘風也不由得繃緊了身體緊張起來。
他的目光緊盯著曲蕎所在的邊屏,生怕看漏了一秒鐘。
當上一秒曲蕎家裡突然出現的那個穿著熟悉制服的身影,王餘風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實戰能力評估系統”之所以能夠以“實戰”開頭,就是因為其中涉及到的人物、事件、線索和案情都有基底原型可查,並不是編纂出來的想象產物。
也就是說,系統中不會憑空出現一個無跡可尋的人物。
比如這個正站在曲蕎麵前的“警|察”。
王餘風清楚地知道,此時此刻曲蕎所扮演的,正是5年前被傳負罪跳樓的海燃。
當時所有人都在關注抓捕成功的眾多毒|販和在抓捕中犧牲了的白瀚海隊長,卻很少有人關心到同一天出事的海燃遇到了什麼事。
與其說是大家單純地將注意力放在了更加重要的案件偵破方向,而忽略了個人——
尤其還是個有重大誤導嫌疑的“編外隊員”的話,那麼今天看來,不如說這種“忽略”更像是人為造成的暗示效應。
暗示效應,心理學上常見有效的陷阱。
通常是指平和狀態下,某一方用含蓄抽象的間接誘導,對一定的人群產生心理和言行方面的影響,令該特定的人群無論思想還是行為都達到暗示者期望的目標。
想到這,王餘風的神色凝重了許多。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整件事情的性質就改變了。
先不說是否有人夠本事利用到這一效應造成群體心理環境,單說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性,那麼就能說明海燃的墜樓昏迷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至於利用群體心理,造成無人深入過問甚至無人懷疑海燃墜樓意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螢幕上這個不速之客順利逃脫。
或者說……不止這一個不速之客。
王餘風瞟了一眼白明朗所在的分屏。
剛剛辰星那通電話的內容,幾乎是同步以文字形式被翻譯到了監控屏上。
對於辰星主動要求改變個人行動路線這件事情,王餘風也同樣在意。
想到這,王餘風眼神一凜,朗聲道:“立即跟督導組申請重新調閱5年前江寧破獲跨國販|毒案件中有關白海涵和海燃的資料!”
“是!”
王餘風一邊下令,一邊一心三用地繼續盯著螢幕,同時按下了藍芽耳機:“什麼事,說。”
“報告王處,醫療組已經對07號監督員白明朗進行了實體安全檢測。經檢測發現,07號監督員白明朗自左肩上方至右肋下的胸腹處,呈現一道寬約5公分、長約23公分的勒痕。”
“此外在07號監督員白明朗下唇右側發現一道撕裂痕跡,現已結痂;在其左右手虎口位置各有數道淺表劃痕,已做消毒處理。報告完畢。”
王餘風隔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下令:“從現在起,醫療組自行分成三組,24小時輪流駐守體驗艙艙室,重點觀察和保護在‘七日劇本殺’模版線上的測試人員。”
想了想,王餘風又追加了一句:“以白明朗、海燃和曲蕎為主。”
“是。”<!--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