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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點了些小菜,孟棠又替柳凡星要了些酒,他這才發現柳凡星雖不善言語,可是,唯獨喜歡喝烈酒。
清晨便喝烈酒,那肯定是傷身的,所以,孟棠又讓小二溫了酒送過來。
“你身上有傷,不宜喝烈酒,就將就著喝吧,等傷好之後,我也就不攔著你了。”孟棠如是說。
柳凡星沉默的點了點頭,也不與他人碰杯,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孟姑娘,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方才在對抗野豬之時,那果真是好身手,就連我,也是佩服之至。”
雖然野豬最後被他給殺了,可是,那也是趁那頭野豬不備。
再說了,這些年來,他跟著父皇東征西討,常年所練的便是射箭,對這一門,他自恃精通。
也幸虧是距離遠了,若再近一些,那肯定是射不死的,最後,反而可能會激怒它,做出更不利之舉。
而柳凡星不同,他竟然是直接近身搏戰,拳頭一出,那野豬的身子都被打得踉蹌了幾下。
如果不是他負傷在身,恐怕早就解決了。
如今見他喝酒瀟灑,受了傷也不吭一聲,更是難得。
“是我在鬼市上買來的,我們也才剛認識,不過,他確實很厲害,不僅會看賭石,而且身手也好。”
孟棠淺笑著回答。
一直默不作聲的祁北蒼突然抬頭,冷冰冰的看向了他。
孟棠不知自己怎麼得罪了他,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多吃點,瞧你瘦的。”
他夾了塊魚肉放進他碗裡,說話也是輕飄飄的,不知喜怒。
但孟棠不禁打了個哆嗦,雞皮疙瘩也起了一身。
“雖然他剛才救了你們不假,可是,那鬼市上什麼三教九流都有,我勸你多留個心,最好查清楚底細,否則平白信了人家,最後卻反被傷害。”
孟棠知道他是在為自己打算,可是,他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他卻始終覺得有些不舒服。
“我不會傷害她。”
柳凡星突然開口道,他放下了酒,堅定的看向他。
祁北蒼眉尾一挑,不禁笑了,“為何那麼篤定?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你又身負血海深仇,如今記憶全失,你怎麼能夠確保不會傷害他?萬一你再次走火入魔,當他認作你的血海仇人,你又會如何?難道還控制得了自己嗎?”
他的這幾問,的確問到他的心坎上了。
她不知如何作答,垂下了頭,目光深邃,不知在想什麼。
氣氛一時間尷尬無比,孟棠見不得柳凡星受欺負,況且,方才他的確為救他而受傷,如今祁北蒼確實有些咄咄逼人了。
“夠了,你所說的都是假設,未必會發生,可是,從方才開始,你便對他展現出隱隱的敵意,我不知你這是為何。”
他是有一說一,其餘人面面相覷。
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之所以會是這樣,無非是孟棠低估了自己在祁北蒼心中的位置。
祁北蒼瞳孔驟然猛縮,手緊握成拳,力氣之大,骨節竟然泛出了青白之色。
祁玉陽最是瞭解他,見他隱隱作怒,他連忙勸告道,“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頓飯,又何必劍拔弩張,再說了,我覺得九弟沒有惡意,他只是太在乎你,擔心你被人欺負,所以才問出了那麼多,你也是,我倒覺得這柳凡星不像是壞人,既然孟棠願意相信他,你也應該試著接受才對。”
祁玉陽當了和事佬,好一通勸說之後,他身上的寒氣才漸漸退去,只是他不在看孟棠,悶著頭吃飯。
孟棠心中也氣惱,為何他就是不信任他,以為自己找不到好人,他無非是看輕了他,覺得她蠢笨如豬,離了他,便什麼也做不好。
所以,他才要事事都來插一腳,以顯示自己的神通廣大嗎?可這一次,他偏不吃這一套。
見二人爭吵起來,意秀點了一碗豆漿,猛灌了一口,隨即大笑道,“早聽說你們中原人喜歡喝豆漿,我還以為是個什麼稀罕玩意兒,結果也不過如此,還沒有我們草原上的馬奶酒好喝。”
“這話倒是不錯,當初我們駐守邊塞之時,曾有幸問當地要了一碗馬奶酒,那醇香濃厚的奶味,至今讓人回味無窮,尤其是上面還漂著一層薄薄的奶皮子,這一口下去,方甜入喉,確實是好喝。”
祁玉陽順著他的話說道,一聽這話,他頓時就來了心思,激動的湊了上去。
“難得碰到知己,殿下,你不如就跟我講講這塞外的趣事,你們常年在外行軍打仗,只怕遇到過不少好玩的事情,我曾經就跟阿爹說過,若我是男兒,我定然上陣殺敵,保家衛國,護一方安寧,只可惜,我偏偏是個女兒家,也做不了那些。”
孟棠抬眸看他,他記得習近平也說過這話,他們都是一樣的烈性女子,若有朝一日見了,定會有說不完的話。
“古有花木蘭替父從軍,你只要為何不可征戰天下?一切都只是看放在什麼時候罷了,你父親也是為你著想。”
祁玉陽對這些話並不感興趣,他下意識的看向了孟棠,見他滿眼惆悵,茶不思,飯不想,便想著逗她笑笑。
“對了,我聽說這幾日民間有花燈節,不如吃了飯我們去走走。”
“好呀,我還從未見過你們中原的花燈節,也想看看有多熱鬧。”
意秀率先鼓掌同意,但孟棠似乎提不起興趣來,“有什麼好玩的,無非就是那幾樣,況且,你一夜未眠,該回去了。”
他頓時有些洩氣,懊惱的嘆息一聲。
“我吃好了,你們隨意。”
意秀一看氣氛不對,也跟著放下了碗筷,“我也吃好了,我們回去吧。”
自始至終,孟棠都沒跟祁北蒼說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他,而祁北蒼同樣如此,低著頭喝著悶酒。
分別之後,祁玉陽則笑道,“你這又是何故?怎麼反倒跟她置起氣來了?我知你從不會如此,該不會是真的吃他的醋了吧,他們也只是萍水相逢,不比你們經歷生死,何必要跟他置氣。”
這可不像他,從前的她,殺伐果決,堅毅果敢,從來就不多廢話,更別提如今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再次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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