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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兔握緊手裡的髮簪,看向一身清冷的公子,她總覺得公子是在交代後事,託付遺書,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醞釀打滾。
沈玉棠手一伸,就給她擦掉了,“你哭什麼,別哭啊。”
場中就玄兔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她一傷心落淚,倒讓周遭的人不知所措,眉目間也染上些許悲傷。
謝韻道:“你當真不要我陪你去?”
沈玉棠看向他們,“你們總覺得前往落雲山谷是危險的事,可帶著他們難道就不玩危險了,你們又不是留在南音城不動,還得前往附近的城池,若是遇到望滄國的軍隊,到時候才是最危險的。
你與流壎剛好一個為主將,一個為副將,帶領他們將那些望滄國人,還有長生教都殺了。”
她的聲音不重不輕,卻給人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量,是該將侵犯大燕的人都殺了。
元瀧道:“我帶羽衛隨你去,他們聽你的,我可是欽差,不聽你的。”
沈玉棠看著他:“好啊,欽差大人。”
兩人四目相對,倒像是生出瞭如遇知己般的惺惺相惜感。
次日一早。
葉鶴飛將怪物的情況朝眾人說明,並言明此次要做的是清理南音城,救出被困的百姓。
知道那些人是中毒所致,且已經身死,眾人鬥志昂揚,囔囔著要滅了長生教。
“在出發前,需要選五百人出來,跟隨沈公子去碼頭,檢視情況,此事需要膽大心細且身手不差的人,沈公子不僅是前往碼頭,還要去更危險的地方,有願意前往的可以站出來,如果人手不足,我只好點名了。”
“噗——”站在不遠處的玄兔被逗笑了。
她說道:“葉大哥有時候也挺有趣的。”
謝韻在一旁道:“呦,該不會是看上他了吧,春心萌動啊,不過,我怎麼瞧見你上次還收到了金虎的來信,信中情意綿綿,看不出來,玄兔你……”
玄兔漲紅了臉,伸手去推謝韻,沒能推動,“謝小姐你不要胡說,我只是感慨一句……”
湊過來的江修文在後面來了句:“怕不是謝姑娘看上葉同窗了,畢竟你們多有切磋,郎才女貌啊~”
謝韻一把將他手裡的摺扇搶了,瞪著他道:“這時候搖什麼扇子,拿刀去!”
江修文忙道:“別亂動,這扇子裡有機關的,我特地找人打造的。”
謝韻將扇子還給他,“那你也得拿一件武器,到時候打起來……當我沒說。”
她看到江修文從腰間抽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很快便站出五百人。
倒這時候了,也沒人多害怕。
葉鶴飛道:“沈師弟,一路保重!”
謝韻道:“平安歸來。”
沈玉棠連忙道:“知道了,你們也多珍重,只有活著才能做想做的事,遇到事情切莫衝動。”
江修文笑道:“這話該我們說給你聽才對。”
一行人在此分開。
葉鶴飛他們進城去,清掃城內的怪物,救助被困的人。
沈玉棠根據徐煜提供的方向,帶著人前往距離此地最近的南音碼頭。
元瀧帶著九十多名羽衛與她一同前往。
因為接下來要走水路,便將馬匹留給了葉鶴飛他們。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
他們到了南音碼頭,看到了成林的船隻,大的小的不知幾何。
沈玉棠抽出劍,“殺!拿下那一艘最大的船就走。”
碼頭上有遊蕩的怪物。
打殺聲,引來了附近的怪物,不過,他們並不戀戰,一部分人擋住怪物,一部人檢查船隻,將船錨升上來,再在徐煜的指揮下等人都到了船上,斷了橋樑,揚帆開船。
她原本不想帶徐煜來的,奈何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會開船的。
徐煜忽然喊道:“那裡有個人!”
有人不奇怪,岸上都是人,只不過都是成了怪物的人。
只是他驚異的聲音與看向的方向讓人不免好奇。
沈玉棠抬眸看去,在碼頭附近的高臺上,站著一個人正往這邊看來,那人滿頭白絲,衣襬在風中獵獵作響,渾然一副高人模樣。
緊接著,就見那人施展輕功朝他們飛來。
在不知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船上的人紛紛拿出武器。
“老夫是來蹭船的,莫動手,莫動手。”老者穩當當地落在船上,笑呵呵地說著。
“老先生是何人?欲前往何處?”沈玉棠上前拱手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們是要去何處啊,往東去,可是會遭遇望滄國的人,你們就不怕出事?”老者捋著鬍鬚眯著眼打量他們。
他一直想乘船前往落雲山谷,可他不會開船,附近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匹活的馬,徒步過去太費時間。
幸好,他在那高臺上多等了會,等來了這麼一夥人。
看裝束,是大燕的書生與朝中羽衛?就這麼些人,是來送死的?
沈玉棠回道:“老先生去何處我們便去何處,前方固然有危險,但若是因此不前,怕是會悔恨終身。”
老者攏著雙手,道:“倒是個有想法的。”
船隻往前行駛,老者除了打坐什麼也沒做,途中,因不少人沒乘坐過船隻,沒一會就開始頭暈想吐。
沈玉棠勉強支撐了一會,也開始犯惡心。
她見老者盤坐在地巋然不動,上前問道:“晚輩沈玉棠,字謙之,不知老先生如何稱呼?”
聊天或許能減緩暈船的症狀。
她很想借此轉移那種想吐的感覺。
聽她說出名字,老者顯然一怔,睜開眼盯著她好一會,“與我打坐罷,五心朝天,心無旁騖,便不會頭暈了。”
“多謝老先生。”沈玉棠道了謝,在他附近盤坐起來。
按照老先生的指導果然緩和了些。
老者問道:“你一個女娃娃為何要如此冒險?”
沈玉棠剛定下的心,馬上懸起來,朝後方看了下,他們都離得遠,想來沒聽到這話。
按捺住緊張,問道:“還望老先生莫要說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為國為民,有一些,為名為利也有一些,為我自己,為很多人,為我想做此事,總之必須要做此事。”
雖然不知道這位前輩高人是如何看出她的身份的,但她能感覺出對方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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