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頭，車旁沒有人影，他的目光轉了一圈，才看到她靠著一棵香樟樹的樹幹，仰頭喝著啤酒。

他笑得嘴角彎起，這女人挺怕死的，被撞了一次，就再不敢靠著車門站了。

“已經叫了，十分鐘內到。”他走到樹，看了眼她的啤酒品牌，“就買了一瓶罐？有沒有多的？”

苗小青指指街對面那個還在營業的小賣鋪，“我問過老闆，五點才關門回去吃年飯。”

賀暉起初沒懂，過了會腦筋才轉過彎，合著她把停路邊，是因為那家小賣鋪開到五點，她喝完一罐過個馬路就以買，喝多買多，喝盡興還不浪費。

“我說……”他琢磨了一措詞，“我見你三回，你真是回回人意表。”

苗小青的目光穿過他，望著前面的湖，沒答理他。

賀暉心想他撞車才換來的十分鐘，怎也不像飛機上那樣，在她的無視中任時間飛逝。

“怎一個人在這喝酒？不冷嗎？”

“心情不好？”

“要不要找個暖和的地方，我陪你喝？”

“……”

風冷颼颼地刮過耳畔，還是沒有眼前的冷場更冷，任他說什，靠著樹幹的女人都像根木樁，或者說直接把他給遮蔽了。

賀暉頭一次面對一個女人束手無措，從前的那些哄女孩子的招術不敢用，用了也沒幫助，只會讓他更丟臉。

他厚著臉皮，站在旁邊。就算她是木樁，他也要牢牢守著這根木樁。

人就是得以賤為本。

賀暉嘲地想。

“你在那個城市讀書，還是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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