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鶯歌燕舞，面前是美酒佳餚。宋山雪也勸了兩杯酒，但阮明決因為最近喝的藥忌酒，所以就拿茶杯和他碰了，宋山雪也沒發怒，還笑著要在廂房裡伺候的小廝多上幾種茶水來，看哪種最合阮明決味。

那邊一曲跳完，玉玲瓏便脫離了舞女群中，笑著來到宋山雪身邊為他斟酒。

不得不說玉玲瓏不是阮明決見過最美的女子，但是卻是最讓人舒服的。她眉眼彎彎，天生一雙笑眼，臉頰豐腴，宛如玉盤一般皎潔愛，眉心用硃砂點著三瓣蓮花，恰好和鞋底的金蓮相互輝映，說話輕聲軟語，一舉一動間縈繞著檀木的香氣。

玉玲瓏倒了杯酒喂到宋山雪嘴裡，笑著說：“十三爺好久沒來，都沒人看奴家跳舞了。”

宋山雪咽中美酒，也笑道：“又在瞎說，沒有玉玲瓏，萬福樓也就缺了一半，誰來不想看你這個當家跳舞？”

玉玲瓏吐了吐頭，俏皮地眨眨眼睛，抬頭對阮明決說：“這位公子想必就是卑彝的皇子殿吧？奴家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公子美貌，奴家敬你。”說著她竟然就這越過了宋山雪端著酒杯和阮明決敬酒。

而宋山雪也沒生氣，等她敬完酒想要回舞女中時還拉她坐在身邊。

“來，陪十三爺吃菜。”

玉玲瓏只用半個部坐在椅子上，嘴嘟嘟，嗔道：“又要奴家陪吃，會胖的！”

宋山雪要是會在意別人的感受也就不是宋山雪了，不管她的嗔怪，用公筷也戳了個獅子頭在她碗裡，玉玲瓏發了一連串的抱怨，但她語調清脆，就是抱怨也像只百靈鳥似的動聽。

那邊舞女沒了玉玲瓏領舞，動推了另一名美麗女子站到主位，繼續跳起了一支舞來。

菜擺滿了圓桌，就他人絕對吃不完。阮明決便問：“十三王爺，這剩菜我否帶回府中？”

宋山雪正在喝酒，聞言想都沒想，說：“你想做什都行。”

阮明決露淡淡笑容，低聲道：“謝謝王爺，我頭一次嚐到這精緻美味的菜餚，反正這一桌我也吃不掉，我想帶給我的屬嚐嚐。”

宋山雪說：“何必麻煩，次帶他一起來不就行了。”

阮明決怔了怔，說：“紅玉王朝難道也像卑彝一樣尊卑不分？”

這次接話的卻是玉玲瓏，她笑盈盈地說：“當然不是，就算那多達官貴人嘴上說著想娶奴家，願意和奴家桌吃飯的也寥寥無幾。十三爺在打仗時和士兵吃睡，對這些規矩並不看重。”

那不，他對規矩是一點都不在意，這才來京城幾天，阮明決已經被宋山雪整懵好幾次了。

幾人吃飽喝足，歌舞也到了尾聲，玉玲瓏也起身回到了舞女中間。在她起身時阮明決看到宋山雪了一支鳳頭瓔珞金步搖在她手中，玉玲瓏輕笑著收進袖中。

回去的路上宋山雪和阮明決坐在馬車裡，阮明決問：“你很喜歡玉玲瓏？你對王妃都沒這溫柔。”

宋山雪正挑著簾子看外面，聞言收回目光，笑著說：“怎？你吃醋？”

阮明決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見他這樣宋山雪的笑意也淡了些，語調平平地說：“你不知道吧，榮喜是我家老頭子賜婚的，我不喜歡她，她也

恨我。”

“恨你？”阮明決到底還是沒忍住，疑惑道：“是那天她明明……”明明那嫉恨我。

宋山雪說：“她恨我，但是也離不開我。因為嫁給我的時候，榮家就已經被滅門了，滿門抄斬啊。”他古怪地笑了笑，說：“那是跟著老頭子一起打江山的榮家，全家上一百三十三人，只有榮喜還活著。”

阮明決被他的話驚到，半晌沒回過神來，直到馬車停在質子府門時，他才回過神來，在小葵的攙扶跳了馬車。

目送宋山雪的馬車遠去，夜風捲著地上的塵埃吹過阮明決的白衣，小葵說：“夜涼了，殿還是進屋吧。”

阮明決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王爺，您回來了。”

宋山雪一進門，就看見他的王妃迎了上來，手中還端著一盅補湯。

“這是妾身為王爺特地燉煮的人參雞湯……”

榮喜低眉順眼，臉上被他用鞭子抽的傷已經收攏，留一道淺淺的痂。

宋山雪皺了皺眉，從她手中拿過雞湯一飲而盡，然後把空碗丟給一邊的小廝，語調冷淡地說：“天色不早了，你我都早點休息。”

“那晚侍寢……”榮喜見他把湯水喝完，眼中亮起了一道光，關切地問她所想問的事。

宋山雪不耐煩地說：“不需要侍寢，我累了，別打擾我。”說完他便越過榮喜，徑直回去了屋子裡。

榮喜站在院中，痴痴看著他的背影，一雙柔荑緊緊握著，直到指甲掐進肉中，她都沒有鬆開。

“宋山雪……”她喃喃念著她夫君的名字，眼中流露了無盡的恨意。

是你的父親殺了我的父親，是你的父親逼我嫁給了你，也是你的父親，要我……

我只恨你，你也恨我吧？你也恨我吧？

你恨我吧。

到半夜時，榮喜走進了宋山雪的屋子裡，那個睡覺都恨不得睜著眼睛的十三王爺此刻睡得極沉，那條几乎代表他這個人的人皮鞭子安靜躺在他一伸手就拿到的地方。

榮喜就著月光呆呆看著他，那英俊，那不好接近的面容，她笑著解開己的衣服，慢慢爬了上去，她的乳頭在微涼的夜風中挺立，緩緩跨坐去，兩人的相連的地方滿是滑膩的液體。這是一場不為了追求快感而結合的性事，當宋山雪將種子種進她的子宮時，榮喜還在笑，只是眼淚再也止不住，從慘白的臉頰上一滴滴落，落在了宋山雪的身上。

她好像看見了她那個九五之尊的公公對她說：“只要你為他生一個孩子，你就以離開他了。”

榮喜不知道皇帝有什打算，她也不想關心，她太累了。

“不要怪我，宋山雪，這是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