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死不了,趙景煥也沒放在心上,開說道:“祖母,爹……”
“祖母已經知曉了。”趙老夫人露一個笑容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尤其是看見那慘不忍睹的傷時,憐惜的說道,“阿彘,讓你受苦了。”
“趙家有你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分,以後你爹再敢打罵你,我看他哪裡還有那張臉。”
趙景煥忍不住笑起來,想到將來趙德海想要教訓子卻沒立場的場景,又覺得十分有趣。
趙靜丹在床邊坐,用勺子兜著藥湯喂到趙景煥嘴邊:“大哥,你先吃藥吧。”
趙景煥嚐了一,苦的差點沒吐來。
趙老夫人還安慰:“良藥苦,快喝了吧。”
趙靜丹又給他兜了一勺子:“是啊大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因為藥苦就不樂意吃,快喝了吧,喝完就好了。”
趙景煥瞧她一勺比一勺,恨不得他分成八百喝完,只提醒道:“丹,你這是在餵我吃藥,還是想鈍刀子苦死我?”
“祖母,你看他……”趙靜丹不樂意了。
“拿過來吧,我一干了。”趙景煥伸手。
趙靜丹冷哼一聲,昨天還一一個大哥辛苦,天被他氣到又開始甩臉子了。
倒是旁邊的趙老夫人見他倆又吵吵鬧鬧,眼底反倒是多了幾分笑意,果然等趙景煥喝完,趙靜丹又冷哼著給他一顆蜜餞去味。
趙景煥咀嚼著那顆蜜餞,甜絲絲的味道驅散了苦味,他在心底感嘆了一句:“系統,每當這種時候,我就覺得你特別有用,治療起來純天然無汙染,不苦不痛。”
系統一點也不想接受這個讚揚,還嘲諷道:【某些人為了十個積分,寧願天天喝藥等兩條腿慢慢好。】“那是以前的我,那時候我想不開,守財奴。其實現在想想這積分放著也是放著,應該充分合理的使用來改善己的生活。”趙景煥如此說道。
系統還有幾分驕傲:【宿主有這個覺悟就好。】
趙景煥又嚐了一蜜餞,才問道:“祖母,爹那邊有訊息?”
趙老夫人立刻說道:“暫時還沒有訊息,但聽說聖人已經回宮,大理寺那邊的風也鬆了一些,想必很快便有結果。”
趙靜丹在旁邊也說道:“大哥,你不知道,你為父求情,從光源寺為長樂公主祈福的事蹟,已經傳遍京城了。”
趙老夫人笑著說道:“如大夥都說,是阿彘孝心感動了菩薩,菩薩才會讓長樂公主好起來。”
趙靜丹在旁邊嘰嘰喳喳的說道:“原來菩薩這有用,大哥,以後我也要去光源寺祈福。”
趙老夫人皺了皺眉頭,告誡己的孫女:“丹,求神拜佛講究一個誠心,若是功利而為,那菩薩也是不會保佑的。”
趙靜丹抿了抿嘴,還是乖乖的說了一聲我知道了。
反倒是趙景煥這個還躺在床上的始作俑者,其實心底對神佛根本沒有多敬仰之心,甚至是個實打實的科學主義者。
他笑著說道:“此次公主夠安然無恙,並不是我的功勞,聖上是天子,有他的庇佑,又有光源寺的高僧祈福,公主才轉危為安。”
趙老夫人聽了這話,
眼神微微一動,也說:“正是如此,阿彘不過是個孩子,哪裡有那大的面子,菩薩若要聽見人間的祈願,那也是先聽見了塵大師的話。”
趙景煥露一個笑容來,想必光源寺的大和尚會完美的背鍋這個黑鍋,並且樂此不疲。
第80章 子
光源寺的大和尚比趙景煥預計中的還要更加喜歡這個黑鍋。
這取決於皇帝偏愛道教,而大興又是道教佔據大半邊天的宗教環境,在這種情況光源寺夠在京城之外建造起廟堂來,這位方丈了塵大師然也不是一般人。
長樂公主的這一劫難,對大部分人而言都是心驚肉跳的災難,但在了塵大師看來,卻是一個大大的機遇,一個讓光源寺壓制住清風觀的機遇。
首先,長樂公主本身就是更加信仰佛教,其次,趙景煥從光源寺求來平安符,不管這符咒到底有沒有用處,長樂公主最後是醒了。
若不趁著這一次機會,讓佛祖的名聲響徹大興,那大和尚的三千煩惱絲都是白剃的。
皇帝的準話還未來,被關押的官員前途尚未知,光源寺平安符的名聲便傳得沸沸揚揚,這其中若說沒有人推波助瀾的話,趙景煥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什當聖上乃是天命所歸,光源寺如何靈驗,長樂公主如何的死裡逃生,原本東街還壓著的訊息,如也傳得遍地都是。
也許這裡頭還有皇家的手筆,畢竟在此之前皇帝一直備受天命困擾。
一時間光源寺門庭若市,佛祖面前的青石臺階都要被人踏平了。
趙景煥人在家中,甚至都聽珍珠偶爾提起:“爺,光源寺真的那靈驗嗎,聽說只要在光源寺祈願都實現。”
趙景煥放手邊的書,只問了一句:“這話你信嗎?”
誰知道珍珠想了想,點頭說道:“奴婢相信,爺您不就是在光源寺祈願,佛祖這才保佑了公主平安,我家老爺也平安無事。”
趙景煥嘆了氣,也不知道大興佛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了,不過他知道,現在清風觀的人恐怕都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信則有不信則無吧。”趙景煥這般說道。
珍珠一聽,立刻說:“那奴婢信,菩薩肯定會保佑我家老爺的。”
趙景煥沒有再說話,拿起書來看了看,心底卻在問系統:“對了,我之前不是連續抽取了20次寶盒,那其他都是些什東西?”
系統那討人厭的冷冰冰聲音還未響起,外頭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金寶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爺,爺,老爺回來了!”
“我爹回來了?”趙景煥驚喜的站起身來。
“大理寺那邊傳來的訊息,老夫人讓您去大門迎接。”
趙景煥也顧不得到底抽到了什東西了,連忙跑到門,只見趙老夫人幾個人都已經在了,就連剛剛小產不宜床的黃氏也在。
趙老夫人正勸著黃氏回去,別不把己的身體當一回事,黃氏卻執意不肯,還說:“老爺回來是大喜的事情,我如何不來迎接。”
趙老夫人還要再勸,黃氏已經喊道:“大爺到了,景煥你站在老夫人身邊,這一次你是大功臣。”
一輛馬車慢慢靠近,
趕車的正是林管家,車到門來一個人,不就是趙德海。
他看著形容憔悴單薄了一些,但精神頭並不算差,一車便跪請罪:“母親,子讓你擔心了。”
趙老夫人忍住眼淚,中罵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起來,哪裡只有我擔心,是趙家上上都跟著擔心,尤其是你媳婦和女。”
趙德海在回來的路上已經知道這幾日家中發生的事情,視線落到了子身上,見他額頭的青紫還未褪去,心底又是發酸:“好子。”
看著親爹火辣辣的眼神,趙景煥意識的摸了摸鼻子,連聲說道:“爹,先進屋吧。”
趙德海卻看向了黃氏,只說了一句:“夫人,你辛苦了。”
若說這幾日備受煎熬的人,黃氏肯定是煎熬的最厲害的那一個,黃家的做派,趙德海的處境,那個突然小產的孩子,膝兩個尚未長大成人的孩子,無一不讓她心中焦慮。
但是此刻聽著趙德海難得的軟語,黃氏強忍住眼淚說道:“都是母親和大爺門奔走,我沒幫上忙,反倒是添了不亂。”
“好了,咱別站在這裡說話了,先進屋坐來慢慢說。”趙老夫人笑道。
黃氏連忙拿著柳條輕輕拍了拍趙德海,又讓他跨國早就準備好的火盆,把他身上那一身外裳扔進火盆裡頭燒了,一家人這才回到屋中。
一坐來,黃氏便擔心的說道:“老爺看著瘦了許多,還是請大夫過來看看,以免留什病根子。”
趙老夫人也憂心不已:“是啊,就算並未受刑,大理寺哪裡是好待的地方?”
倒是趙德海說:“程大人奉旨辦案,倒是並未為難我。只是這幾日記掛著家裡,吃不好睡不好,這才看著瘦了一些。”
趙老夫人意識的張了張嘴,有心想問這一次事情會如何,但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倒是黃氏不知深淺,還笑著說道:“我早知道老爺會沒事的,老爺為人向來謹慎,這一次定然也是被冤枉的。”
趙德海略微皺眉,卻沒有反駁她的話,只說了一句:“陛寬容,並未深究部失職,只罰沒了我三個月的俸祿……”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趙景煥,暗道這一次己也是託了子的福氣,否則的話絕不會這般輕輕鬆鬆的脫身。
生怕家人不知道這次的厲害,趙德海壓低聲音說道:“順天府尹被流放了。”
這話一說,果然屋子裡頭的幾個人臉色都變了,順天府尹雖說是個面面不討好的糟心位置,但官職是比趙德海還要高,並且還是皇帝手底的老臣子了。
誰想到他都快到了致仕的年紀,卻晚節不保落到了這般場。
黃氏與順天府尹的夫人還有幾分私教,意識的問了一句:“那他妻老小如何處置?”
趙德海沉默了一,只說:“聖上並未波及內眷,只罰沒了家財。”
沒有了家財和一家之主,這些人的場又好到哪裡呢?
趙德海卻又說道:“他好歹留了一條性命,也並未牽連家人,有幾位與王府交往甚密的,前幾日已經被處決了。”
一聽這話,黃氏更是心驚肉跳,意識的說道:“莫不是被凌遲處死了?”
趙德海搖頭說道:“被凌遲的只有刺客,沒有官員,也算是聖上仁慈。”
趙景煥卻聽得心驚肉跳,這還是朝廷稱讚仁慈寬容的君主,動不動也要了別人的性命,朝中大員說流放就流放,那要是兇殘的君主呢?
想一想歷史上殺氣大臣來不眨眼的皇帝,趙景煥很為己的將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