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豈有不從……”
武錚雙眉直抖。
他這麼些年幾乎不怎麼回鐸都,每次回去也只是住上幾天,所以根本不知道鐸都的人怎麼議論他,原來他、他在鐸都的口碑這麼差嗎?
又聽賀齡音道:“聽說武錚為霸一方、作威作福,眾人敢怒不敢言。”
武錚:“是、是嗎?”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是這樣的?
賀齡音:“而且特別殘忍,喜歡虐殺別人取樂。”
武錚:“啊?”
他哪有那麼可怕?
賀齡音:“而且長得醜又特別好色,還特別粗魯兇狠。今天玩這個女人,明天玩那個女人,每每都將姑娘家玩得一身青痕。所以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
武錚臉色漸黑,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謠言啊,他長這麼大了,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摸過呢!
賀齡音又道:“我來之前,我爹孃拉著我的手失聲痛哭。我今生沒見我爹孃哭得那麼悲慼過。爹爹說他無能,不能違逆聖旨,對不住我。孃親叮囑我,遇上武錚那樣凶神惡煞的人,叫我什麼都順著他,千萬別與他犟,保住小命要緊。結果啊,他居然故意繪製了錯誤的路線企圖害死我,你看我多慘啊,連為自己爭取小命的機會都沒有……眼下,若是你也來欺侮我,我便一頭撞死好了,橫豎都是死罷了……”
“等等,這其中肯定有誤會……”武錚一頭亂麻,不知道先從哪裡解釋起。
“如果是我誤會了,請你坐回原處去。”賀齡音收起眼淚,慢慢冷靜下來,“到底怎麼說,我也是將軍夫人,他想殺我是一回事,別人欺侮了他的夫人又是另一回事。你若是北疆人,就該知道武錚的手段。”
武錚:……
身體不由自主地退後、再退後,以示他真的是正人君子。
剛剛他只是心疼媳婦想看看她的傷勢,只是忘了媳婦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呢。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這份路線圖是他上呈給皇上的,怎麼可能會引向鬼霧林方向呢?況且,他也從沒想過要自己媳婦的命啊!
他連忙對著火光,細細看起了路線圖。
片刻後,終於看出了端倪——
在臨近鬼霧林的那段路線,被人改了。
原本是東北方向,被人改成了西北方向。
只是那人改得特別隱蔽,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將他之前畫的那條線路隱去了,重新畫了一條新的,而且連用的墨汁都與他的一模一樣,完全看不出區別。如果不是他這個繪圖者本人來看,沒人能看出這竟是一份被更改過的路線圖。
他唰地收起路線圖,定定地看著賀齡音:“這份路線圖被人改了。”
賀齡音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可能……”
誰敢改武錚繪製的路線圖?
況且,這圖根本看不出任何被更改的痕跡……
武錚道:“我自己畫的,我還不清楚嗎。”
賀齡音:“什、什麼……”
“我就是武錚。”
“……”
“你男人。”
第4章 我的人
此刻,賀齡音竭力維持著面上的冷靜,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一點也不想嫁給一個殘忍嗜血、牛頭怪臉的老莽夫。”
“聽說武錚為霸一方、作威作福,眾人敢怒不敢言。”
“而且特別殘忍,喜歡虐殺別人取樂。”
“而且長得醜又特別好色,還特別粗魯兇狠。今天玩這個女人,明天玩那個女人,每每都將姑娘家玩得一身青痕。所以沒有哪家姑娘願意嫁給他。”
她渾身一抖。
……就算武錚真的沒有故意給她錯誤的路線圖想害死她,那麼此刻聽了她的這些話,也定想一掌劈死她吧?
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色厲內荏地瞪著他:“你、你怎麼證明你就是武錚?冒充震北大將軍可是死罪,我勸你不要自尋死路!”
武錚揚眉一笑:“我錚爺在北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等我們明天出了鬼霧林,你去大街上隨便揪個人問問便是。或者,我直接帶你回軍營,把咱們還沒挑完的蓋頭給補上。”
說到未挑完的蓋頭,賀齡音默默低下了頭。
不必再找旁人確認了,因為那晚武錚跨入房門又轉身離去後,她便自己拉下了蓋頭。所以,知道蓋頭未揭的人,除了自己,也只有他了。
武錚見她低頭,還以為小媳婦兒害羞了,正想著怎麼媳婦兒害羞也這麼可愛時,便聽到一聲嬌嬌柔柔的啜泣聲傳來——
“不、不要殺我……我不該在背後詆譭大將軍,求、求大將軍饒過小女子吧……”
武錚:……
他咳了一聲:“你那些話都是從哪聽來的啊?你放心,我真的沒那麼兇殘。我錚爺從來只會對敵人打打殺殺,絕不動自己人。”
——這是在暗示什麼?
賀齡音開始在心裡默默思量,既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這下,武錚那顆糙爺們心也有些受傷了:“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嫁給我啊?”
賀齡音一聽,頓時瑟瑟發抖,他是在試探自己嗎?
如果她說了實話,那是不是立刻便會觸及他的逆鱗,從他嘴裡的“自己人”變成了“敵人”?
那她別想活著走出鬼霧林了!
再說了,他們是皇上賜婚,就算不想嫁又能如何。
保住小命再說吧!
賀齡音戰戰兢兢地捂著自己的小心思,緩緩抬起頭來,勉強地笑了:“怎麼會呢……那些話我都是無意的,都怪我蠢笨,竟然聽信了坊間的流言。如今我見了你,自然知道那些都是假的了。能嫁給大將軍,我、我很歡喜。”
武錚一聽,頓時喜上眉梢:“真的?那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絕對會罩你一輩子的。”
賀齡音佯作嬌羞地應了:“嗯。”
她本來就生得美豔,嬌羞起來更是豔麗非凡,看得武錚挪不開眼。
他打了自己一嘴,連聲道歉:“我之前也是聽那些兔崽子們胡言亂語,才說、才說你可能是醜八怪……現在才知道你多好看。媳婦兒,你真好看!”
他心想,都怪那天沒有揭了蓋頭再走。
聽了這樣的讚美,賀齡音卻並不覺得歡喜,反而情不自禁地蹙起了眉頭。
又是一個只看皮囊的……她見得太多了。
武錚以為她哪裡疼,忙道:“是不是額頭疼啊?你額頭受傷了!還有,剛剛在馬車裡摔來摔去,是不是身上也傷了啊?”
說著便握住賀齡音的一隻手腕,捋她的衣袖。
在他看來,兩人已經成親了,賀齡音又說她嫁給自己很是歡喜,那兩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他給她檢查身子沒有不妥。
賀齡音卻產生了莫名的牴觸之心。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