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野看他一眼，說：“飛機不要亂跑，我會去接你。”

安德魯不太信任的嘟著嘴：“你幾年沒回中國了？還會說國語。”

日子真的有點久了，遲野來德國後回去的次數屈指數，每次待不到一週便匆匆離開。

他收拾著桌上的圖紙，眼神沒有著落的飄著。不管他走了多久，長或是短，某些記憶如母語一樣，忘不了，扯不斷。

遲野是在第二週週五坐上的飛機，目的地是海城，之後再從海城搭高鐵去北城。

長途飛行人會很累，遲野穿著休閒舒適，前一天幫安德魯改方案到很晚，因此一上飛機就戴上眼罩開始睡覺。

最近睡眠質量不高，總是斷斷續續的做夢，他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去的事了，因為要回國，以為冷靜的心裡掠起些波瀾。

夢裡有好有壞，壞的比較多，有時是斷裂的大橋與露在泥土上的手，有時是耳光和激烈的言語。

當然也有好的，他夢到有個小孩追在身後跑，最後停對他說：“遲野我恨你。”

和那個小孩有關的一切，沒有好壞之分，只要夢見就是幸運。

遲野幾乎睡了全程，飯也沒怎吃，最後被空姐叫醒，提醒他該飛機了。

海城沒有雪，但也挺冷的，遲野推著行李箱走接駁車，抬頭看一看天，陰著，和他的心情一樣。

遲野衛衣外面套著羽絨服，休閒裝增添幾分活力，掩去眉眼間化不開的深沉與壓抑。

提前叫了車，租車司機將他送到高鐵站，進站後，遲野聯絡了餘淼：“你好，我還有半小時發車，預計七點到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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