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再一次攔著我求我立後的時候，我的頭正疼得厲害，揮揮手讓他去，不曾想衣袖帶落了桌上酒樽，發大的碎裂聲，反而把我嚇了一跳。

好在我一貫面無表情，青鸞又垂著頭，不會注意到我的失態。他跪在我腳邊，也被那酒樽掉落的聲音嚇到了，身體僵硬，卻還是背脊挺直，說道：“陛，滄華殿已薨，您不一直這樣去。”

好吧，現在我是真的有點生氣了。

我討厭他提到滄華時那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就好像他和我沒什關係，只是個有無的人而已。

但是為此動怒也並不值得，這廝近些年來每十天半個月就要提到一次滄華，我都懶得再和他生氣。

“元漠呢？”

青鸞有些意外，畢竟以往我要徑直走開要斷然拒絕，這樣心平氣和地和他說話，還是第一次。他答道：“殿蒼梧凱旋後一直住在蘿雲宮，等候陛傳召。”

我揉了揉額頭：“行，讓他過來，你來擬傳位詔書。”

“陛！”

青鸞終於抬頭看我，淺青的瞳孔裡溢滿震驚，好像我說了什非人之語。

“元漠殿只是您的養子，他，他甚至不是鳳凰血脈！如果您是嫌棄微臣立後之諫，微臣，微臣以不說，您不如此意氣用事！”

“呵，難道我就是鳳血了？”我唇角不覺揚起譏諷的弧度，這大概是我千年來第一次真心實意地想笑，“怎，他派你到我身邊，不就是盼著這一天嗎？如你怎反而推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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