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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荒川藤伊心急如焚。

聽說這裡長了一株難見的藥材,等到雪日開花時採來入藥對杜曼如的病能有良效。他便在這裡守了幾天。

眼見那藥要開花了,卻不知從哪裡跑來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孩,力氣大得驚人,速度也快得驚人,搶了他的刀便往他身上砍,他匆忙之間,只握住連著刀柄的那側刀身,右手血肉模糊。最後還是被那小孩將刀刺進了他的胸腔,又將刀拔出。

他聽到了孩子單純卻又猙獰的笑聲,既而失去了意識。

那傷雖然沒直接刺入他的心臟,卻也離得不遠了,倒在雪地裡無人相問,他自知自己是要沒了性命的。眼下,除了手上的傷之外,胸膛上並沒有傷口,但是被刀刺破的衣服裂口還在。他想要採摘的藥,沒了蹤影。

他跪坐在雪地裡,對宓琬等人道:“請你們,救救她!只要你們治好她。我可以為你們做任何事情。”

宓琬揚了揚眉,“同樣是救了你的人,你為何給的待遇不同?”

荒川藤伊抿了一下唇,“不一樣。”

宓琬瞭然了。曾經以為荒川藤伊只是為了報恩,現在看來,報恩不過是個幌子。

“若治好她,她又要讓你來殺我呢?”

李潼潼聽到這裡,立時拒絕,“不治!”

脆生生的聲音裡帶著憤怒,“要早知道你是曾經要殺阿琬的人,我連你都不會救。好辛苦做出來的救命藥,給我天德的將士多好?竟然被我浪費在一個敵人身上!”

她想到自己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頓時氣得要哭了。

宓琬安撫她道:“是我未說。潼潼,這事不怪你。”

李潼潼反倒更難過了,“你從來都不會怪我!”在平城的時候,還為她遮掩。

荒川藤伊垂著頭,一副認錯的樣子,語氣強勢而堅定,“我願意用我的性命換她的。我死了。她就不會再讓我來殺你。”

“……”李潼潼差點湧出來的淚水瞬間倒了回去。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荒川藤伊,這人不會是傻的吧?

宓琬:“……你這般為她,她心裡卻從未有過你,值得嗎?”

宓琬問出這一句話,突然想到,自己最想問烏爾扎這句話,卻害怕烏爾扎難過,而從來不曾提及。

荒川藤伊道:“我自己的選擇,沒有值不值得。”

“我不要你的性命,要你從此聽命於我呢?”宓琬見他錯愕抬眼看向自己,眸中神色變換,似要拒絕,又道,“我不要你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你可以繼續留在她身邊,但從此只能聽我的命令列事。”

“若你讓我殺她……”

“要殺她,現在又何必救她?”宓琬嗤笑著,“你不急著回答我,等救了她,你再告訴我答案。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她的確得了不治之症,我們無能為力,你也從此不得再做任何對我們不利的事。”

荒川藤伊想了想便答應了。他覺得若是杜曼如死了,也不會再有人讓他去做那樣的事。最要緊的是,他相信,能將他救活的人,一定有能力治好杜曼如的。

宓琬等人卻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有李潼潼一臉詫異地打量著他。

分明只有手上的傷口,怎麼會好似受了很重的外傷似的?

至於荒川藤伊所說的那個藥,她在周圍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想必縱是有,也已經被別的人採摘了去。只是,她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是個五歲的孩子所為。

山竹“喵”了一聲:貓也不相信!

……*……

杜曼如的身體,比宓琬等人以為的還要嚴重。

為了不刺激杜曼如,宓琬沒有進屋,而是由西羅隨著李潼潼進去診治。

見李潼潼出來,面色凝重,上前問她病情。

李潼潼搖了搖頭,“她身上的病,我能治,可她得得最重的,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她什麼也不肯說,我無能為力了。”

作為一個醫者,最難過的,便是遇到這種無能為能的時候,好似自己一身所學,無處著力。

宓琬沉默了一瞬,看向跟出來的荒川藤伊,“她的心病,是什麼?”

第122章

荒川藤伊垂頭不語。

宓琬又道:“你若是不知,便將她這幾年的經歷說出來,找不到她的心病,如何對症下藥?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荒川藤伊想了想,道:“是郭英。”

“嗯?!”宓琬橫眼掃向他,“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荒川藤伊:“他對她說了什麼,她便早產了。然後越來越不好。”

李潼潼在一旁也道:“她的病,確實是產後鬱結所致。”

宓琬:“郭英和她說什麼的時候,還有誰在?”

荒川藤伊搖頭,“只有她聽到了。”

宓琬也搖頭,“郭英對她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還有什麼,你都說出來。”

在宓琬等人的堅持下,荒川藤伊把杜曼如這幾年的經歷說了一遍。

宓琬思量了一下,“說到底,她的心病,在孩子身上。她是一個母親,卻不能將自己的孩子養在身邊,到了這裡,就更加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這種情況,與當初的渠寧閼氏有點相似。

但渠寧閼氏能悄悄地看到自己的孩子,看到他的成長,還能偶爾參與他的成長。

荒川藤伊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他對宓琬等人鞠了一個躬,快速離去。

李潼潼等人呆立著看他轉眼間便翻牆而出,“他知道什麼了?”

宓琬也呆了一下,而後道:“由他去吧。”她的目的只是要少個敵人。於是又問:“你可要給她留下藥方?”

“已經留了。不過,我也收了她不少費用。”李潼潼吐了吐舌頭,“阿琬,她是不是個壞人?”

宓琬揚了揚眉,“怎麼這麼問?”

“二少不是壞人,可是二少刺激得她早產,那她就是壞人。”李潼潼回答得一本正經。

宓琬啞然失笑。李潼潼的好壞定義,永遠都是這麼簡單的。

“其實,當時並不是她推我下水的,只是,她身為主母,因她暗示、縱容和推波助瀾,那兩個人才會將我推下水,所以,我心裡最恨的是她。而她心裡也是要我的性命的,要不然,也不會在我逃到平城之後,還派浪人去殺我。如今,她可恨,亦可憐,我卻不同情她。只是因為見著她這般可憐的模樣,感覺她受到了報應,沒那般恨她了。”可她若是一個純粹的壞人,當初又為什麼會救荒川藤伊於微末呢?

大抵,這世間真正純粹的壞人也是少見的吧。

李潼潼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大抵想不明白好人與壞人之間的區分了,便轉了話題,“我們要在這裡等他嗎?”

宓琬搖頭,“不等。”

……*……

這一~夜,她們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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