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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哥哥,讓人家jin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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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再一次證明鄭洋的話永遠只聽一半留一半,房子他負責的,當初挑房的時候他信誓旦旦,說這裡治安好空氣好,老人小孩多,人員閉交通便利,大隱隱於市的最佳選擇。

“住802,八樓的高度既不容易被監視埋伏,也不至於太高,每天早上起來開啟窗就是港大的未來湖,俯瞰角度絕美,標準湖景房。周圍一層都沒有鄰居,舒服得很。”他像個房地產經理一樣黃婆賣瓜,拍著胸脯讓江明宴放一百個心。

房子的確不錯,佈局合理採光良好,傢俱床墊都是全新的,風從湖面徐徐吹進來,搬進來的第一天,江明宴在這裡度過了相當愜意的一晚。

第二天一早就被樓上的切菜聲震醒了。

樓上的太太天不亮就起來做早餐,邊剁豬肉邊監督子唸書,高中生惺忪蓬勃的唸書聲和中年母親的訓誡從窗裡傳進來,菜刀鍋鏟一刻未歇,整個樓層都在這人間煙火裡搖晃。

房子隔音不行。江明宴入住不到三天,每天醒得比平時上班還早,現在已經完整流暢地背離騷了。

就在天,他又迎來了一位新鄰居,阮綿。住他對門。

“原來801是你啊,之前我就想要這套,結果說已經被人買走了?我就晚了一天!好氣哦。”

阮綿鼓起臉頰瞪大了眼睛,目光觸及江明宴,又轉而笑起來,“不過既然是你,那就沒什好氣了,誒,你太太不在家嗎?”

江明宴家門的地毯上放著一雙AJ,裡面樣只有一雙男式棉拖。

他轉開鑰匙剛開啟半邊門,堪堪露玄關一角,還沒有開燈,屋裡很暗,架不住阮綿眼尖得厲害,只一眼便推斷他家裡沒有女人。

這小妮子得寸進尺,踮著腳尖伸長了脖子還想往裡面看,江明宴握著門把轉身,偏頭,高大的身軀像一堵堅實的牆擋在阮綿前面。

阮綿一個不穩差點撞上去,她護著腦袋彈開,像炸了毛的小狗開始嚷嚷起來,“怎啦,就這不歡迎新鄰居來家裡做客啊?”

“切,你邀我我還不來呢,都看不清你長什樣,萬一是壞人怎辦?”

她捂著腦袋的雙手改為向捧住臉,抬眼看江明宴,又笑一排糯白的牙,“那我先回家咯,明天見。”

江明宴點頭,淡淡道,“早點休息,再見。”說完便帶上了門。

阮綿轉身進了己家,關門的動作忽然頓住。

她面朝對門,半垂著眼,神情若有所思。

“......真的有太太哦?”她抬起臉,倚著門框嗤之以鼻,“哪個做老婆的會讓老公穿成這樣門的啊?”

“砰——!”江明宴聽到好大一聲關門響。對面傳過來的,像是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才砰這般動靜。

他幾乎立即想象阮綿此時的神態,女好看的臉因為吃癟變得不爽,氣鼓鼓紅撲撲的,情緒都寫在上面,又不服又想鬧,像個沒要到糖吃就回房間拿小熊玩具氣的幼稚園小朋友。

他勾了勾嘴角,搖搖頭,換了鞋進屋,摘帽子脫掉大衣準備去洗澡。

“地產大鱷馬富嚴於日午三點被發現死於燕郊路旁一座廢棄倉庫,法醫鑑定死因他殺,勒繩窒息而亡。死者頭部中刀,作案手段極其殘暴

,懷疑是近親僱兇蓄意報復。

先前一直有訊息流傳,馬富嚴與其太太伉儷情深只是表象,實則為了掩蓋他早年涉黑的案底,據知情人露,馬太太宋荷原是賭場小姐,陪酒身......”

桌上的平板正播放著晚間新聞,馬富嚴生前的照片現在螢幕上。照片裡是前不久一場慈善晚宴,他坐在高位一把中式紅檀木椅上,五短身材進剪裁得體的西裝裡,左手名錶右手佛珠,臉龐紅潤,笑容親和,目兇光。

標準的洗白上岸後炒作求榮的所謂成功人士。入都是有頭有臉的高階場所,實則扒了這身行頭本質和牢裡的殺人犯沒區別。

這樣的人江明宴沒見過一千也有八百。早年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如放屠刀裝模作樣吃齋唸佛。戴著天價求來的佛珠也壓不住渾身匪氣。

馬富嚴生前席過不光彩照人的漂亮場合,一張張照片在他的死亡通訊上輪流播放著,最後一張是他的妻子宋荷。

據說挖這張照片頗費了點力氣。宋荷幾乎從不現在公眾場合,太太圈裡也無甚交際,多年神隱,對外印象一直是一位深居簡的全職太太。

照片還是遠景拉近擷取的側影,她身材瘦小,穿淺灰色旗袍,坐在一桌花紅柳綠的富太太中間毫不起眼,旁邊端茶倒水的服務生都比她靚麗彩幾分。沒有化妝,素著一張臉,全身唯一的首飾就是頭上那根盤發用的白玉簪子。

真正洗白成功的典範。二十年前港城賭場的小小陪酒女,一朝得運飛上枝頭,曾經脫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散盡渾身風塵,再把溫柔賢淑寫進骨子裡,從裡到外乾乾淨淨清清白白,過往一筆勾銷。

這樣一個看起來以夫為天,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誰想到她竟是殺害丈夫的兇手?

又有誰料到,馬富嚴肆意橫行了一輩子,無數次刀尖舔血,最後竟栽在枕邊髮妻手裡?

豪門秘辛層不窮,各有各的狗血法,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錢,唯一讓江明宴感到好奇的,還是這個代號R.M的殺手。

R.M作案無數,從不拖泥帶水,沒給警方留過任何蛛絲馬跡。行事謹慎至極,殺人無比囂張,熱衷以刀爆頭,兩種反差結合在一起,精細又瘋狂。

江明宴推測這個殺手平時性格開朗,在旁人看來甚至稱得上陽光,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歡,很快融入人群,因而每次案發後,無論現場周圍怎排查都一無所獲。

兇案現場也很有意思,佈置得像藝術作品,殺人像玩像表演,半點不遮掩,反倒像是不得大家都來看似的。

這個人一定有著不俗的表現欲,但又極其善於偽裝,會從各個方面弱化己的殺手特徵,外表看起來溫和純良,甚至柔弱。

就像馬太太一樣。

江明宴洗碗的手頓住,某個猜想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有是個女人呢?

案子的相關資料陸陸續續透過加密鏈傳進郵箱。家裡裝了寬頻,但區域網有時候並不安全。江明宴拔了網線,改用手機開啟熱點給電腦連上。

從現場拿回來的卷宗攤開放在電腦前,咖啡泡好放在一邊,晚上七點,他吃過晚飯開始工作。

一杯咖啡還沒見底,他的訊號已經被人干擾了無數次。

從大概十分鐘前,有個人鍥而不捨地一直試圖連他家的網。

對方試不他家wifi碼,便改用隔空投送給他手機發訊息——

“晚上好呀!”

接著發了個坐著的小人表情包——

【乖巧.jpg】

“或許求個熱點密碼嗎?”

【狗狗祟祟.jpg】

“別不理人家嘛,八樓小妹求個wifi位嚶嚶嚶”

“有緣千兆來相會,無緣E網隔牆淚,晚求個有緣人dd”

【天愛第一名.jpg】

“好哥哥,讓人家進來嘛~”

江明宴:“……”

他把隔空投送關了。

沒有接二連三的騷話表情包蹦進來,世界終於恢復了清靜。

然而清靜不到一分鐘——

藍芽裝置“卑微小妹E網求安慰”請求連線你的手機。

藍芽裝置“0101!我是02!”請求連線你的手機。

藍芽裝置“好大爺乖乖把門開開”請求連線你的手機。

......

阮綿抱著手機蹲在陽臺角落,氣得滿地打滾用頭撞牆,“不理我不理我,還不理我!小裙子要沒了啊啊啊!”

雙馬尾被她揪得亂七八糟,頭上的蝴蝶結都撞歪了,她咕嚕嚕從地板上爬起來,腦袋擱在陽臺上,看著對面緊閉的窗簾咬牙切齒,“那高冷,一點都不友好,土老帽,以後看誰給你讓座!”

地上的手機螢幕在這時亮了起來。

剛剛她一直試圖連線的江明宴家的wifi名換了,局域無線網第一行赫然顯示著——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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