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極有耐心地等謝重姒想, 等了半晌，見她實在迷茫, 開提醒：“那日濟堂, 入墨韻樓時, 我說的。”

“你、你胡鬧什？未央宮人都在外頭，葉竹隨時都過來送飯後果蔬。”謝重姒只去棋樓一次，電光火石間猛然想起，瞠目結, “哎對了，父皇應該是午召你的吧，用膳沒有, 來些糕點？”

宣珏沒立刻說話。

遠處藤枝燭火蔓延, 暖色打在他側臉, 眉眼深邃溫柔，睫梢零星碎落了光。

然後他才無視刻意轉移的話頭，淡然道：“殿面前，珏所言皆真, 未曾胡鬧。何況未央宮裡，不是殿說了算？”

謝重姒心絃一動——

不差錯的話，皇兄年即歸來，她半肩包袱卸到，混吃等死輕鬆一段時日，以趁機提及婚事。

父皇早就對她三番五次拒絕挑毛病的婚配不抱期望，甚至打算一輩子養她在宮裡，她有七成把握，讓他意宣珏。

到時候再和宣珏說開，皆大歡喜。

謝重姒覺得這話說得倒也不錯，被蠱惑住般，翻手反蓋宣珏掌心，然後站起身，比跪坐的人高一截，笑將起來，無視他瞬間發緊的呼吸，挑眉道：“還是怕的，盯緊這邊的眼睛多著呢。但你看起來渾然不懼，怎的，膽大包天的侍郎大人，要怎服侍本宮呢？伺候得我滿意了，重重有賞。”

“殿想要我怎伺候？”宣珏聲音沙啞，任憑她用指尖挑起顎。

抬頭看去，面八方暗紅光暈若嫁妝，謝重姒盛裝嫋娜，笑得勾人而滿不在乎：“隨便你怎樣。晚許給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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