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課？”黎塘說，“為什要等他課？”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他等幾天了？”

“也就這兩三天吧。”

正在這時，一樓舞蹈教室裡聲音大了起來，逐漸傳到門外，估計是快要課了。

黎塘擺了擺手讓那個工作人員去做己的事，領著他帶來的人走到了狄樂面前。

狄樂也合上電腦站了起來。

這幾天他跟湯九鄴一起回家的路上，聽他說過不關於黎塘還有他之前跟陳先埠東奔西走的事情，雖然都沒見過，但看這個時間點現在這個地方，身後還帶著人，總不是那個作息極度規律的江湖俠客。

黎塘最擅長與人交道，無論方才和工作人員議論狄樂的態度如何，心裡又是怎想的，面子功夫也會做得相當到位。他微笑著向狄樂伸手：“你好，我叫黎塘，算是湯九鄴的半個老闆，請問您是？”

狄樂低頭看了眼他伸來的手，片刻也周到地輕握了一，回：“我是……”

“他是我房東！”

狄樂話沒還說完，湯九鄴就跟個小炮仗似的彈了過來。

“你怎現在來了？”湯九鄴從舞蹈教室來，指了指牆上的掛鐘，“大晚上的不睡覺啊？”

湯九鄴一現，立馬衝談了兩個人之間略有些尷尬和緊張的氣氛。黎塘也順勢坡，語氣放鬆了來：“這不是來看看你嘛，看看你這大爺活得怎樣。”

“活得挺好，就是稍微瘦了點。”湯九鄴笑嘻嘻道。

“你原本的身材足夠了，不再瘦了，不然你埠哥看到得罵我虐待員工。”

“他不會罵你，你兩個現在都算老闆。”湯九鄴吐槽，“老闆使喚員工的時候是沒有心的。”

“滾。”黎塘笑罵，隨即又看了眼狄樂，轉而和湯九鄴說，“一會過來這邊我跟你說點事。”

湯九鄴點了點頭，見黎塘很覺地去一邊的教室了，他才轉過頭來跟狄樂說：“你別介意啊，他那是職業病，看誰都得先懷疑一會，尤其是我以後如果做了他的藝人，他就更怕我會交什不三不的朋友。”

狄樂指了指己：“我是不三不的朋友？”

湯九鄴勾起嘴角：“你是九九二二的朋友。”

黎塘找了個空教室，剛來得及倒杯茶，湯九鄴就走了進來。

“這快，和你那房東解釋完了？”

“解釋完了。你又沒惡意，都是成年人了還有什說不明白的。”湯九鄴不甚在意地坐在他旁邊，“他是我爸手的員工，我去租房子人家不租，剛好遇上他住對門，所以就成了房東，而且他是跟著我爸的得力助手不是不清不楚的混混，你放心。”

“那就行。”黎塘不妨礙湯九鄴交朋友，但就是怕他跟他那些爺圈裡不三不的人混在一起，給己未來的事業埋了雷。畢竟進了娛樂圈一旦現在大眾視野裡，人幾乎是沒什隱私言的，不管你做過什都有給你扒得一乾二淨。

湯九鄴年紀小，有不懂，但己帶他入門就得對他負責。

湯九鄴進門就對黎塘坦白就是怕他不放心，此刻更是寬慰道：“放心吧我都懂，

我都19了。”

黎塘吹著茶杯裡的熱氣看他：“你還真把己當大人了，充其量也就是個19的小孩。”

“你愛怎說怎說吧，你說我是個老頭我都不介意。”

黎塘瞥了他一眼：“你真機靈，我說你是個老頭那不是跟我己過不去，你如果是老頭那我是什？”

湯九鄴噤聲，但張著型一字一句地說：老—王—八。

“嘿你怎就這欠？”黎塘拿著杯蓋就想往他臉上甩，“這長時間不見，就長這點本事了是吧？課學得怎樣？”

“挺好的，你以問老師，最近在準備首秀。”

黎塘點了點頭：“我聽他陸陸續續給我說過你每個人的情況。”

湯九鄴敏銳地抬起頭：“你打算從其餘幾個人裡再挖人往公司籤嗎？”

“那得看他情況了。”黎塘說，“小破公司也不是不挑食的。對了，說起來這個，上次你跟我說的那個小男模你還記得嗎？”

湯九鄴想了想：“被我爸拍照片的那個？”

黎塘點了點頭：“他叫許定安，我去查了一他，雖然那件事他不承認己是故意的，但我也不打算籤他了。”

“怎？”

“他不真誠，雖然一心想讓我帶他，但我感覺得來，他並不是打從心底裡信我。”黎塘說，“別人我不管，但我帶的人我就會真心實意地為他鋪路，這前提基礎是，雙方得相互信任。沒有這個基礎的話，哪怕條件再好，我也不籤。”

黎塘認真得有點上頭，湯九鄴故意笑著調節氣氛：“所以你看你撈著我是不是撈到寶了。”

黎塘其實真的很感激湯九鄴一直以來對他的坦誠，包括他上次為公司考慮打算從節目組來再籤的事情，但此刻還是被大爺的厚臉皮驚到了：“不謙虛點大爺？”

“大爺不靠謙虛活著。”湯九鄴說，“你天過來什事，還帶著人？”

他越過黎塘往後看了眼他身後的男人。

“對，差點把正事忘了。”黎塘給湯九鄴介紹，“叫他小李就行，上次幫你找房子的就是他。”

湯九鄴朝人笑了笑就算打招呼了。

倒是小李有點不好意思：“上次房子那個事不好意思啊，當時手頭有點事就給忙忘了。”

湯九鄴寬慰他：“沒事，我也沒放在心上，當時吐槽了兩句主要是對著黎老闆。”而後他還特地放緩了姿態，又說：“你肯定要比我大，塘哥叫你小李，我不這叫，以後我就叫你李哥吧。”

小李因為上次的事總以為湯九鄴是個脾氣又大又臭的爺，還怕這段時間跟他共事會有障礙，沒想到竟然這容易相處，他一時間有點受寵若驚，也不知道到底是該答應還是拒絕。

還好黎塘及時來打圓場：“行了行了，叫什都行，而且大爺，編排我你倒是挺在行啊。”

湯九鄴晃了晃腦袋沒說話。

黎塘看了兩人一眼：“那既然認識了，我就給你說一我的打算吧，小李這邊我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主要是你湯九鄴。”

他的目光落在湯九鄴身上：“離節目錄制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最近平臺一直在大力宣傳造勢，所有參賽學員都

積極跟著走，我也不坐以待斃。上次你在攝影棚拍的那組照片我跟著節目宣傳的子發了去，反應還挺好，但這不夠，所以我把小李叫來，這段時間都在別墅跟著你拍一點你的訓練日常，素材夠了就剪成影片發來，算是你的宣傳渠道了。畢竟大爺沒公司沒背景，光桿司令一個，還有個影片發發就不錯了。”

湯九鄴哈哈笑了兩聲：“行，那就這樣吧。”他望向小李：“那接來這段時間就先謝謝李哥了。”

“沒事沒事。”小李咧著嘴笑得莫名憨厚，此時相當滿意己這個新差事。

湯九鄴怕的就是因為上次租房的事小李會心有芥蒂，那兩個人共事帶著情緒就不好了，現在見他也並不在意己就放心了，正想再跟黎塘說兩句話，旁邊放著的手機響了。

手機離黎塘的位置更近點，他直接伸手遞給湯九鄴，結果眼神一瞥看到了上面的來電顯示。

“江美人？”他眉毛一挑，望向湯九鄴。

湯九鄴看到來電顯示也是一愣，隨即臉上就綻開了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接了電話就興奮地說：“媽媽。”

黎塘：“……”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己果然是跟現在的年輕人有代溝了。

☆、回家

江成穡忙了一整天，晚上洗完澡剛敷上面膜，一進房間就看到湯臣坐在床邊翻湯九鄴小時候的照片。

“怎，想子了？”她走過去，趴在丈夫肩膀上，“想他就給他打個電話，這兩天叫他回來吃飯。”

“我沒想他。”湯臣捏著相簿一角，“小兔崽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說搬去就搬去這多年，把爸爸媽媽放在眼裡了嗎？”

江成穡面膜剛貼上兩分鐘，捂著嘴角想笑又不敢笑，只支支吾吾地說：“你湯家都是一脈相承的嘴硬心軟，還好到你子這了個心一致的性格。他當時就是太在意你這個爸了才決定搬去的，不然在家裡天天吵架遲早要消磨一大半父子之間的感情。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去這幾年過得也不容易，你其實一直都是驕傲的，偏要刀子嘴豆腐心地硬憋著。”

湯臣望著手裡白白胖胖的小屁孩照片，梗著脖子沉默了。

“好啦，別看著照片睹物思人了。”江成穡拍了拍丈夫的頭髮，“打個電話吧，讓他最近有空回家吃個飯。”

*

“媽媽，怎這個時候打電話，您不睡美容覺了？”湯九鄴握著手機，指頭一直在上面敲敲打打地做著小動作。他從來了集訓因為各種原因就沒跟江成穡聯絡過，一時間有點抑制不住的興奮。

江成穡看了眼身邊假裝看新聞的丈夫，回道：“想子了還睡什美容覺啊。”

湯九鄴嘿嘿笑了：“我也想您了，不過一直沒敢給你打電話，怕影響你休息。”

“跟爸媽打電話哪有什影響不影響的，想什時間打就什時間。”

“好嘞。”湯九鄴說，“爸呢，在您旁邊呢？”

“嗯，一本正經地看新聞呢。”江成穡嘲笑道，“但也不知道究竟看進去幾個字。”

湯九鄴完全以想象到那個畫面，故意說：“那一會您把電話掛了，讓他給您複述一遍新聞的大致內容。”

江成穡開的擴音，湯臣坐在旁邊把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抿著嘴瞪了親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