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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過街尾的小巷,在小巷的中間掛著紅色燈籠的店門前停了下來,顧時念轉頭看向傅葉裴:“就是這裡了。”
這家店面很大,分為上下兩層,但是店門確是有點兒像古時候那種木質的宅門,有點兒狹窄,走進去正中間是鏤空的大屏風,繞到一邊,進入內部,才覺得四下寬闊,一邊是靠窗的桌椅,另一側是樓梯,中間也是木質的桌椅,裡間是四個不等的包間。
此刻一樓人聲鼎沸,什麼聲音都有,傅葉裴一時間覺得腦子吵得有些疼,顧時念覺得他不太喜歡嘈雜的環境,因此跟服務生說了一句,服務生將兩人帶去了二樓的隔間,靠窗的隔間可以看到臨面街道。
顧時念比較喜歡這樣的位置,臨窗的感覺讓她覺得可以看到風景,心情也會好很多。
兩人分別點了三菜一湯,顧時念看向他,開口介紹道:“等下嚐嚐這邊的魚湯,特別好喝。聽說魚是老闆親自養的,天然無公害。”
傅葉裴聽著,輕笑了一下,又問:“你帶小林來過?”
顧時念聽著,感覺有些不太滿意,看向傅葉裴,輕聲抱怨道:“傅大哥,今晚怎麼老提他啊。”她低下頭,有些不服氣地繼續道:“等他回來,我才不理他。明明都說好了要跟我一起上同一所大學,他倒好,直接不辭而別去了國外!”
傅葉裴聽著她的抱怨,才緩緩道:“好了,你不開心我就不提了,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顧時念點了下頭。
傅葉裴原本只是想問問,這會子,他也知道再問顧時念會更加的不開心,而他也不想讓顧時念內心有什麼負擔。
也就沒有在提傅葉林當年離開的真相,如今她也大二了,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小林離開了一年多。
兩人都吃飽喝足之後,傅葉裴將她帶到了沈家的私人醫院裡,蘇微已經在那等待了一個小時了,見人來的是傅葉裴,有些意外。
“你怎麼來了?”
“當時念司機,送她過來。”
蘇微笑了一下,有些打趣道:“堂堂傅少,也有這種時候,真是少見。”
“少說兩句,行嗎?”
“出去等著吧。”蘇微說完,帶著顧時念去了內室。
傅葉裴只好也出了門,坐在長廊上等著,他開啟手機,點開傅葉林的訊息介面,上面還停留著春節時候的訊息。
傅葉裴問他春節會回來嗎?傅葉林回覆道理:“不會,有個比賽,時間有點緊,就不回去了。”
他沒再問別的,或許是怨恨父親,也怨恨他。但卻始終也沒有向自己詢問關於顧時念的一切,是不敢,還是已經放下了,也未可知。
傅葉裴原本有很多話想跟自己的弟弟說,可這一瞬間,不知怎的,顯得無力又蒼白。
最終,他收起手機,什麼都沒有再問,而且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可他的腦海中卻在想,如果顧時念最後好了,那她會不會接受自己,還是其實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小林在她心中的位置,不是誰都能夠替代得了的。
另一邊
顧時一接受到尹易的電話,他的神情很嚴肅,還隱約有點兒生氣。
“姐姐,你就算不想回去,也不能隨便找一個替代者,萬一她心術不正呢?”
“不會的,顧笙只是在那樣的環境中待久了,雖然我沒有跟她接觸,但是看著照片,也不差的。”顧時一鬨著他。
“反正,我不想讓她做我姐姐。她是個冒牌貨。”尹易氣鼓鼓的樣子對顧時一抗議道。
“小易,你不可以這樣,不禮貌。”顧時一也變得嚴肅起來,勸說他。
“我就是不喜歡她,我不要她。她就是個冒牌貨,誰都不可以替代我姐姐。她憑什麼!”
“尹易!”顧時一厲聲制止他的反對,眸光透著一絲警告:“你再反對也沒有用,人已經送去尹家了,你如果想要回去,我可以隨時隨地讓尹昭過來接你,你要是不想,也可以繼續待在江城。但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在那個地方出生,我生長在江城,除了這裡,沒有第二個故鄉,雖然你現在不是很明白,但是尹易,就算是我,也早已經改變不了什麼尹傢什麼了。”
“姐姐,你不要尹家,你以後會不會也不會要我了。”尹易被她厲聲的話語像是嚇到了一般,瞬間哭腔的話語,眼眶裡還溢著淚水在打轉。
顧時一聽著,有些心累他這樣的依賴,卻還是放軟了聲音安慰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不要你。”
“……嗯。”尹易原本想忍著哭,卻沒想到一個沒忍住,反而淚水從眼眶裡奪了出來。
顧時一覺得剛才自己的話語有些重,又哄著他道:“別哭了,剛才是我不好,兇你了。等下哄你睡覺好嗎?要是眼睛哭腫了,第二天去學校,班上的女孩子都會笑話你的。”
“我才沒有要哭,我是因為一時沒忍住……才,才哭的。”尹易抹了把臉,嘴硬道。
夏莉讓他去洗把臉,尹易將手機遞給夏莉,自己去了洗手間。
夏莉看向螢幕裡的顧時一:“這孩子一心認你。現在或許不是很理解,但以後慢慢會好的。不過一添把那女孩的底細查清楚了嗎?可別鬧出什麼么蛾子。”
“查清楚了。”顧時一此刻坐在房間的床沿上通影片,沈一添正在客廳開會。
“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院長說這孩子機敏,也沒什麼壞心思。”
“那就好。”夏莉放心了一些,又看向顧時一:“小易這孩子,你也要有耐心,不能他倔你也倔,總要有一個人先服軟的,他這麼喜歡你,又依賴你,你多哄哄他,很快就好了。”
“是,媽。剛才是我太心急了。”顧時一剛才確實有些跟孩子置氣了,她一向對回尹家這三個字抗拒又焦慮。
這三個字就像是她的逆鱗,一點就燃,一碰就炸。
而她對於那個遙遠的國度和複雜的家庭來說,只不過也是一件可以用來平衡權利的犧牲品,毫無自由可言。<!--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