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對方頓了頓，說：“他比你早醒幾分鐘，去換衣服了。”

“哦。”顧樂手按在兩側，想要爬出來。

“等等——”

顧樂停下動作，就見對方把手伸到他腦袋後面，“啵”的一聲，好像拔掉了什麼東西。

顧樂伸手摸摸後腦勺，又轉過去看了下，是一根白色的資料線。

他盯著這根資料線發了會呆——記憶裡沒有這東西的資料資訊，但他偏偏對它不覺得陌生，好像不懂，但見過。

“你把手給我。”

顧樂轉回來，這才仔細打量起對方。

看身材相貌這是個年輕人，但看他的眼睛，又覺得不太像。顧樂思考了下，把手遞給他。

掌心浮現一個全息方塊，旁邊有好幾串字元，顧樂看了兩眼，沒看懂。

對方的手指在方塊上撥弄轉動，沒一會，顧樂就訝異地眼看著自己掌心開始到手臂，一直到軀幹及其餘四肢，慢慢覆上了一層布料。

他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觸感非常真實。

“好了，你可以下來了。”

顧樂爬出艙，腳踩到地上。

液體順著衣物往下滑落，顧樂再次伸手去摸，一點都沒溼透。

他抬起頭，想說話，卻聽門開了。

這次他直接就把視線移過去，看向來人——對方頭髮還沒幹透，隨意地往後捋著，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那臉上五官深邃，沒什麼表情，但顧樂能看出他心情似乎很好。

“樂樂。”

顧樂卻突然把頭偏到旁邊去不看他了。

“你先出去。”

餘光能看到旁邊那個年輕人離開了。

一雙手攬過他，問：“不記得我了？”

顧樂在他懷裡抬起頭，嘴巴動了動，吐出一個“喵”。

“說人話。”

“記得……”

對方笑起來，低頭就含住他的嘴唇吻，一邊吻一邊還伸了舌頭進他嘴裡攪弄。

隨著這吻，顧樂空白的腦子裡突然冒出許許多多的片段，他頭暈腦脹，被吻得招架不住，還沒結束就伸手去推對方，嗚嗚叫著想停。

對方沒理會他的推拒，直到吻夠了才停，笑著說：“怎麼還變害羞了？”

顧樂呼呼喘著氣，面色雪白，但更襯得被吻腫的嘴唇紅得不行。一雙藍眼睛也是溼濛濛，惹人垂憐。

“樂樂……”

那吻又來了，這回不但吻得兇，手也開始上下揉弄他。

火熱的吻中，對方邊吻邊翻開他的手掌，在那個全息小方塊上輕觸兩下。一眨眼，剛換上沒多久的衣服就消失了。

“停一下嗚……”

這間簡潔的白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張單人床，顧樂被邊吻邊壓到上面，好不容易嘴巴得了空，就聽對方吻著他的耳朵，粗聲粗氣地拒絕他：“不停。”

耳朵溼乎乎的，熱氣冒上來，更多的片段在他腦子裡穿進穿出。

凌越……

霍明煦……

鍾賀……

“嗯嗚，”顧樂眼淚都冒出來了，叫他：“哥、哥哥……”

對方應了一聲，繼續往下吻。

“等一下……”

直到吻到尾椎骨了，對方都沒管他的叫停。

“砰！”

——顧樂手往後一甩，直接把人摔開了。

他光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等一下不行嗎！”

“……”

顧樂轉過來，對方剛從地上爬起來，臉色很黑，沒說話。

“你的意思是，我是一隻貓，被你裝在機器人裡？”

裴時川皺眉：“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吧。”

顧樂抬起自己兩個手掌端詳，面板柔軟細膩，怎麼看都是一雙人類的手。

“攻略的時候你沒選過未來世界，不然就不會這麼難理解了。我只是幫你打造了一具全身義體化的軀體，跟機器人還是有區別的。”

顧樂唔了一聲，好一會兒，才問：“你叫什麼？”

“裴時川。”

“就叫裴時川？”

裴時川點頭：“跟上個世界差不多，現實裡我們原本就是主寵關係。”

“……”

“還有什麼要問的？”

顧樂覺得有點鬱悶：“你為什麼會想著把一隻貓……”

“你說呢？”對方不答反問。

“我怎麼知道……”顧樂扁扁嘴。

裴時川思考了下，挑能說的跟他解釋：“我不喜歡家裡挑的聯姻物件，資料庫篩出來的最佳配偶也看不上。原本打算就養著你，跟你共度餘生……後來正好我叔父在搞什麼擬人計劃，我就把你抱來試試了。”

顧樂點點頭。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有，你有凌越、霍明煦他們的記憶嗎？”

“當然，每一世的都有。”

顧樂不太高興：“那你都在演戲騙我？”

“我跟你不一樣，我對你好感本來就夠高了，因此每次投入世界的時候都是重新開始的。”裴時川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擔心你攻略不動我，偷偷改了些設定。”

“什麼設定啊？”

“比如見到你哭就要哄，喜歡上你就死心塌地之類……都是些減輕攻略難度的設定。”

顧樂回想了下好像確實這樣，第一個世界裡凌越見到他掉眼淚，再大的氣都消了。他想了想，又問：“其實我總覺得，不是我在攻略你，是你在攻略我——每次都是我先選好人，你再選，你選的都是我能接觸到的。”

“是這樣，就是我在攻略你。”

裴時川承認得很痛快，顧樂反而弄不明白了：“那你幹嘛不直接把我的攻略難度降低啊？”

“……降低了我還有必要攻略你嗎？”

見顧樂一副茫然的樣子，裴時川摸摸他的臉頰，半感慨半解釋道：“我要的是你真正愛上我啊。”

顧樂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問：“那我呢？”

“你？”他問得含糊，但裴時川知道他的意思，“我是降低了自己的攻略難度，但我沒降低你的，我一點點愛上你，難道是假的？”

顧樂晃晃腦袋，覺得理不清楚。

“想不通就別想，還有什麼別的要問，一口氣都問了。”

顧樂看著他：“那我們以後就這樣了？”

裴時川失笑，反問他：“怎樣？”

他笑得很讓人安心，顧樂停頓了下，說起別的：“我還想見系統，還想回中轉站。”

“可以啊，以後空閒的時候，如果你還想玩攻略遊戲，我們可以再去。”

“那中轉站裡那些人還能不能啟用？”

“能，我劃一百萬積分給你就好了。”

顧樂眼睛亮了亮：“你這麼有錢？”

“只是幾串資料，我輸多少有多少。”

“你好厲害……那，那能不能多劃點給我，我想把他們都激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