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做童養媳是苦,我現在在家不苦嗎?”
林然然靜靜地看著林衛黨,低沉地說。
“林伯伯,我一直以來最怕的不是吃苦,而是爹和娘留我一直在家裡幹活,以後等家寶長大要娶媳婦了,隨便找個老光把我嫁了換錢。”
“那我才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哎呦,憐的閨女啊,這是造了什孽啊……”田奶奶拍著大腿直抹眼淚。
林然然說的太有發生了。
看著瘦小的林然然,還是個15歲的小姑娘呢,沒娘疼,沒爹管的,唯一的路竟然是給人家當童養媳。
楊嬸在旁邊也忍不住起眼睛來,想想家的小子,都16了還什都不懂,林然然小小年紀卻這懂事,讓人看著心酸。
林衛黨在旁邊吧嗒著菸袋垂著眼皮一言不發,最後磕了磕菸袋,深深嘆了氣,“唉,然然啊,你要是想好了就去吧,你顧伯沒用啊,護不住你……”
“不,顧伯伯,這多年多虧有你,不然我早死了不知多次了。”
林然然安撫好田奶奶,“你放心,我嫁過去好好過日子,不會受欺負的。”
林衛黨搖搖頭嘆了氣,還是年輕啊,想事情太簡單了。
雖然沒見過顧松江,但要是他一家真好好照顧弟媳婦,侄子偷跑去當兵嗎?弟媳婦瘋嗎?瘋了馬上娶個童養媳去伺候,是個好相與的?
鈍刀子磨人才最疼啊~
林然然又簡單說了幾句,連忙趕回家去了,回去晚了王招娣又得指桑罵槐,嫁人前不節外生枝。
晚上林然然沒有去看楊媽媽,新發村遭了賊,正是風聲鶴唳的時候,去了容易被人發現。
時間晃晃悠悠地過去了,明天就是三月初六,林然然嫁的日子。
晚上,王招娣帶著林進了西屋,坐炕沿上拉著林然然的手,貼近左耳朵提高聲量,“明天你就要嫁了,娘心裡真捨不得,這多年咱娘倆也沒好好說過話,以後也沒多機會了……”
“恩,娘,這多年的您和爹對我的好我都記著呢,以後我帶女婿回來看你。”林然然憨憨地說。
王招娣本來正醞釀感情,被一句話噎得不行。
什帶女婿回來,帶個鬼啊?
眨眨眼睛又醞釀醞釀,還得接著上演母女情深的戲碼。
“別看我總讓你幹活,那也是為你好,不然婆家不得嫌你是個懶婆娘?唉,希望你懂我和你爹的苦心,以後好好過日子。”
“以後要幫襯你兄弟,你是林家人,有啥好事都得想著家寶,以後受了委屈唯一幫你撐腰的就只有他了,知道不?”
林然然連連點頭,“我都懂的,我一定不會忘了咱家寶。”
“還有娘,你也得想想,她只比我小一歲,娘您以後得照著顧家這樣的,給說個好親。”
王招娣林母女兩個臉色都變了,一副要吃
人的樣子,誰要找個鬼女婿?詛咒人嗎?
“你……”王招娣抬頭要罵,看到林然然的眼睛突然說不話了。
她不避不閃地直視著她,眼裡沒有絲毫萎縮回避,如水的眼眸好像承載著千萬繁星,平靜通透得令人心驚,彷彿在她的眼裡,她是□□的,內心所有的暗惡毒都暴露無遺。
不知道怎的,王招娣移開了視線不敢和她對視。
“行了,你知道就好,得一輩子記著爹孃的恩情。”
王招娣放句話拉著林就走了,看背影有種落荒而逃的感覺。
其實王招娣早就隱約覺察到林然然的變化,以前沉畏縮的她消失了,現在雖然還是每天只幹活不說話,但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
她有種預感,己再也掌控不了她了。
這也是她答應把林然然嫁去的原因之一。
輕哼了一聲,林然然把房門關上,進入空間翻找食譜給楊媽媽準備好吃的。
明天還有一場大戲,解決了就以長長久久地陪著楊媽媽了。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林然然照常去上工,現在結親都在晚上,男女方天快黑了才辦席,不過林建國沒準備辦,他就沒打算在林然然身上花一分錢。
而且父母都在就讓女去給人家當童養媳也的確不好聽,所以和顧家商量好午4點工顧繼革替表哥過來把人領走就算完事了。
林然然餉午的時候主動搶了飯勺,給全村的男女老打飯,扯著明媚的笑容打著招呼,“叔/嬸/大爺/大娘/哥/姐,我爹孃給我尋了門好親,嫁給解|放軍,工了來啊~~”
村裡人看她一副憨憨的樣子都搖頭嘆氣,歷來都是災年實在活不去才把孩子給人家做童養媳的,林家後孃不容人啊……
而且然然這傻丫頭還不知道家裡沒給她備席吧?唉,好歹是看著這丫頭長大的,工了去送送吧。
林建國和王招娣鼻子都氣歪了,周圍都是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兩人感覺頭都抬不起來了。
“林家丫頭啊,你爹孃也沒給你備席啊?讓俺去吃啥嘛。”李二嬸斜著眼睛瞟著王招娣大聲問。
村子裡她和王招娣最不對付,最看不上王招娣兩面三刀的樣子,李二嬸怎放過擠兌她的機會?
“啥?不不,”林然然急的直襬手,“顧家了一百斤細糧三百斤粗糧還有七十塊錢的彩禮呢,我又沒嫁妝,咋不備席?”
“啥?”大家都是一驚,這顧家是大手筆啊,這聘禮在全公社都數頭一份了,林建國拿了彩禮不給嫁妝還不備席?大家看向他的眼神更古怪了。
“瞎說啥?滾回家去!”林建國漲紅了臉,“別聽小崽子瞎說,哪有那多。”
林建國粗魯地拉著林然然回家,連飯都不吃了。
王招娣拉著林家寶也臉紅脖子粗的低著頭往外走,後面還聽到村裡人的議論。
“這還是親爹呢~”
“嗐,這不明擺著嘛,有了後孃就有後爹~~”
“這老林家發了啊,七十塊錢呢~”
“不,咱這一年到頭的年底算錢得10塊錢不?林家這買賣划算啊~”
“讓你閨女去當童養媳伺候瘋子,給你七十你幹不?”
“那不成,我閨女不遭這個罪,一輩子不就完了……”
王招娣恨得眼睛都紅了,林然然是怎知道彩禮是多的?前兩天在屋裡說話這死崽子聽見了?怎不全聾呢,個喪門星,克父克母的,臨門還么蛾子!
王招娣惡狠狠地盯著林然然的背影,不過想到她過門就守寡,一輩子伺候個瘋子,永遠比不過己的嬌嬌,心氣就平了。
“小x崽子,有你好受的。”
林然然被林建國狠狠拽著往家走,後面的議論和王招娣的咒罵都聽在耳朵裡,臉上不動聲色。
一家子道貌岸然,又當又立,天就扒你的畫,讓人看看你是人是鬼。
午上工輪到林然然給大食堂撿柴火,她揹著揹簍拿著鐮刀往山腳走,趁附近沒人轉個身跑回村的大槐樹進入空間,這裡是大家上工的必經之路,去村裡的責任田必須經過這裡。
放精神力靜靜地等待著,沒一會就見村裡人領了農具三三兩兩地陸續經過。
林衛黨沒精打采地走在後面。
林然然天就要嫁去顧家村當童養媳了,雖然他是大隊長,人家的家事外人沒法管,管了人家也不聽,只不斷安慰己,興許顧磊就息了,小閨女嫁過去過上好日子呢,但心裡到底不舒服,像是有個塊堵在心裡,上不去不來的,午上工都差點遲了。
忽地颳起一陣大風,卷著路邊的雪粒子打在身上,林衛黨連忙裹緊棉襖低頭趕路,突然什東西順著風啪地呼在臉上,把他嚇了一跳。
“啥玩意……”林衛黨扯臉上的東西,仔細一看,好像是電報啊,再眯著眼睛看了看內容,林衛黨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不動了。
“衛黨,幹啥呢?走啊,該上工了。”旁邊路過村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林衛黨猛地驚醒過來,把鋤頭甩在地上轉身就跑。
“哎~~咋了,見鬼了這是……”村裡人撓撓頭,把林衛黨扔了的鋤頭扛起來走了。
等林然然揹著滿滿一揹簍的柴火走進村子,已經點多了,剛一進村子就被隔的嬸拽住了,“哎呦,你咋還撿柴火呢,顧家接親的都到你家了,快去吧,我幫你送食堂去。”
“謝謝嬸。”
“哎,好孩子,就是命苦啊……”嬸揹著柴火念念叨叨地走了。
“丫頭回來啦?快家去吧。”
林然然回家路上好多人打著招呼,了工吃過飯,村裡大部分人都來林家了,雖然沒備席,村裡有人嫁人也是大事,大家都來送她。
林然然走進院子,林家的圍牆邊大門外已經或蹲或站圍了不人
了。
看到她進來,林嬌嬌奔過來挽著她的胳膊往屋裡走。
“姐,你怎才回來啊?讓你不要去上工你還非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