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的眼睛很亮，看人時一貫真誠而熱烈，但不知為何尤念此時從中看到了一絲失魂落魄的感覺。

“師姐，我你一起頓悟得道，是你我心意相通的證明。所以我心中的‘理’然是相的。所以就算有一天，師姐你做了天人都認為大逆不道之事，我也完全理解你、支援你、保護你，不會覺得你犯了錯。”

“若換成我，師姐亦會如此。”

他心中清楚，尤念如果想徹底擺脫情蠱，換得由身，有朝一日，必然要將項衡的神骨抽，親手捏碎。

作為徒弟，對師父做此等殘忍之事，神骨一事又難以公之於眾，到時候不知要如何物議沸騰，將尤念唾罵成千古第一的不孝子。

此時兩人靈脈中的靈氣相互呼應，也隱隱體會到彼此的心情。似乎是關山月心緒大動的緣故，尤念心中沒來由一陣難過。

她拽著他衣袖的手，幾乎是意識滑動，攥住了他的手，“怪我，怪我，竟然問你這無聊的問題。”

尤念輕輕勾了一關山月的手指，笑得眼睛彎彎，“你說得都對，我兩個心有靈犀、心意相通，永遠都站在一起。”

聽到這話，關山月眼中才又帶上了一點笑意。

他垂眸，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

雲夢之巔，占星殿中。

無上仙尊正坐在己的寶座之上，垂眸看著跪在方，全身上鮮血淋漓的蝕骨手莫遷。

她一手扶在寶座上，一手握著權杖，微微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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