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柔柔吹醒了流浪的貓。打個小噴嚏，把身子向紙箱裡縮了縮，原本溼淋淋的毛團蓬鬆些許。繼續睡著，在春風中重新睡熟。

“謝先生。”

“嗯？”

“你的第一次……很棒呢。”

“多謝誇獎。”

“而且……磨合得很好呢。回想起來這完美適配的感覺，真是……又有點想……”柯餘聲從身後摟著人，藏不住，開始蹭來蹭去不安分。

“那你硬著吧。我睡了。”謝盡華反而直直回了一句。

“說得這無情，明明抱得比我還緊，撓得我後背全是血印子。謝先生，我真懷疑你是貓妖附體。”是後背蹭的傷沒好全，面板也嬌嫩得很，被他抓了幾道，後背還是有點疼。不過身子暖洋洋的，酣暢淋漓嘛。

“說廢話。”分明是你……非要找到每一個點，逼我如此這般，美其名曰探索未知，整個行徑分明是逼良為娼！

“謝先生，我真是太喜歡你了。”柯餘聲說著，又去蹭人脖子。喜歡，真的喜歡，沒有別的詞以形容這種喜歡的程度，沒有什花比得上你的美，沒有什曲調比得上你的聲音。

純粹的喜歡極了。

窗簾不是那遮光。隱約看他耳朵紅紅愛愛，就是不說話，不肯說話，好像睡著了的模樣。

“空氣中都是你的味道，手掌心都是你的觸感，瞳孔裡都是你的模樣，耳朵裡都是你的聲音，雖然你千變萬化，你在我心中始終如一。”

謝盡華被這福至心靈突如其來的膩死人的告白逼得，忍不住張張嘴，被蒸熟的糯米似的聲音像是貓爪上的肉墊輕柔地拍著耳朵。

“好吵。”

他想把己進枕頭裡，被綿軟的棉花裹住。

“好啦，愛你，晚安。”柯餘聲心滿意足。

謝盡華表面平靜睡，閉上眼，心裡偏偏亂糟糟的。平時他就想得多，這時候夜深人靜，思維就更活躍了，好似打翻了顏料盤，冰冷的熾烈的，愉悅的埋怨的，輕鬆之中，偏偏雜糅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鬱。

腦子一熱，居然就這渾渾噩噩……謝盡華啊謝盡華，你已經變成了戀愛中的傻子，得到他的肯定，居然還有點雀躍。

不過被剝奪指揮權掌控權似的感覺還是好不甘心。話都說去了，次絕對要討回來。

呵，餘聲……

腦子的活躍終究抵不過身子的疲乏。

第二日清晨。

謝盡華好像做了個長長的不真實的夢，醒來的剎那，發現身邊……以及己也光著，身上還有點黏糊糊的，不怎清爽，大早上居然也有點不太舒服……嗯，一瞬間懷疑昨天是不是又喝了假酒，

不對。那是喝酒之前，分明酒不醉人人醉。

“餘聲，鬆手。”乾澀的喉嚨有些痛。

“謝先生……你醒了……”這傢伙還睡得迷糊。

謝盡華掙了掙胳膊。

“別

走……我怕。”

你居然會有害怕的東西？謝盡華反問：“你怕什。”

“怕謝先生走了，忘了我。”

謝盡華小心地扒拉著柯餘聲滿是細小傷疤的手，卻不敢給他個許諾。答應人的，就一定要做到，我……做到嗎？

謝盡華默默脫開腰間的鬩爪，撿起從床上滑去的背心褲衩，去洗了個澡。

稍微有一丟丟疼。昨日不堪回想，一想到那大概是縱情聲色的夜晚，身體反應得比腦子還快，前所未有的感觸，真要了命。

他來的時候，柯餘聲也爬起來了。

“謝先生，早！”挺歡快的。

柯餘聲只套了條大短褲，不至於太不雅，光著膀子，往麵包機裡著切片面包，旁邊的煎鍋里正煎著兩枚蛋。

“早。”

“謝先生，身體感覺怎樣啊，還好吧？”柯餘聲轉回去繼續做早飯，殷勤得很。

“好。”謝盡華這才正經瞧他的後背，嚯，這紅印子，還有……他胳膊上齊整的牙印。

好像己手嘴確實有點狠，沒辦法啊，第一次嘛，都沒輕沒重的。

不穿衣服，這是故意讓我看嗎？

他撇撇嘴，在他後背輕拍了。

“疼嗎？”

“謝先生捨不得讓我疼，我就不疼。”柯餘聲滿懷期待地微笑，居然有種……剛談戀愛的學生似的靦腆。

謝盡華並沒讓他如願以償。才不會用親他這種方式安慰他這個惡的傢伙。

他只是默默轉變話題，“天你怎安排？”

柯餘聲低頭，拿木頭鏟子翻過半熟的煎蛋。

“唉，天得回工作室看看了。倆小傢伙知道我幫警方幹活才一直不打擾，這長時間，不知道我已經得到了真愛。”還睡了真愛，嘿嘿。這話不說就不是耍流氓。

“我請過了假。”謝盡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說。

“哦？那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就之前在密室，你見過這倆小傢伙，一個小笨蛋一個機靈鬼。你準備用季先生還是謝先生的名義？”

“我從來都是謝盡華，我知道。”篤定的語氣讓柯餘聲挺開心的。

——謝先生作為己存在的模樣，正是我最喜歡的。雖然有私心想藏著，但謝先生是人，他也有他的未來，我的選擇無權干涉。

“那我告訴他，我要帶我的謝先生去工作室參觀。”

謝盡華沒說，他曾經去過那個小小的工作室，見過兩個挺愛的小傢伙。別人是帶著物件見父母，他這是給徒弟帶師公來見啊。

“好。”也沒什好拒絕的。畢竟上次只是去尋人，在門呆了幾分鐘，也沒進去，而且這次……還想當面問他些事情。當然，是正事。

作者有話要說： 2021.3.17改錯字。

☆、不願回想的記憶

“熱烈歡迎師孃！”

柯餘聲推門而入的時

候，居然被倆徒弟嚇了一跳。

這倆商量好了似的，早早到這，早早弄了個橫幅，甚至把早些年烘托氣氛的紅紅綠綠的拉花弄了來，揮舞著烘托氣氛。

柯餘聲不由得笑罵道：“胡說八道，什師孃！他啊，是通變通吃，你得叫華哥！別瞎叫，要不遭殃的是我啊，回頭你倆也別好過！玩什密室放什假！”

謝盡華不禁笑了。

“你要不想帶，我以帶。以去茶樓的新密室，我以再做一次臨時工。”他聳聳肩，感覺這兩個玩鬧徒弟比他師父愛。

“謝先生不不要拆我臺……”柯餘聲委屈地撇撇嘴，瞪了一眼徒弟。橫刀奪愛啊這不是？

孔蔚晴率先反應過來，“茶樓更新了……臨時工？華哥你……你……你是春庭嗎？”

緊接著張皓月也手足無措道：“等等老大，那個……季……”

老大喜歡的是季先生，現在帶回來的卻是謝先生，謝先生也做茶樓的臨時工……什，春庭？！

謝盡華頷首，“季先生是我的臨時身份。謝盡華，才是我。”

“天啦嚕！是神仙NPC！我再去茶樓吧！”孔蔚晴滿眼冒星星。令人驚豔的春庭真的成為了老大的愛人，真是讓徒弟羨慕不已，恭喜恭喜。

柯餘聲不樂意，攬住謝盡華的胳膊吵吵道：“不去，我不高興，不去！許老闆是不是又找我了？愣著幹什，幹活去呀！淨擱這看我勾肩搭背！”

工具人謝盡華全程掛著禮貌的微笑。

“老闆你狗糧撒進工作室啦！”張皓月默默吐槽。

“怎著，有本事你倆也撒呀！”

倆徒弟瞬間大眼瞪小眼。

孔蔚晴弱弱開：“單身多香呀AI多香呀為什撒狗糧！”

張皓月也嘟囔：“我這不是剛被我媽安排了和村花相親嘛……”

“不會吧，你也要脫單了？”比張皓月大一點的母胎solo選手孔蔚晴捂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