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遷怒曲諳，他都用不走動表示己不願意去了，曲諳還是把他扯過來，為何要對段千玿這般殷勤？

落座後，曲諳不知手腳往哪裡放，他坐在正對窗的位置，不知為何段千玿也要和他擠這裡，他想換還被拉住了。

“就坐這。”段千玿道。

曲諳：“……”

“曲公子。”蕭責挑起彬彬有禮的微笑，“我聽聞過你的事。”

曲諳受寵若驚，我介紹道：“我叫曲諳，曲調的曲，通達諳練的諳。”

“蕭責。”

“小女子姓樓名雯潤。”樓雯潤大家閨秀般溫婉，她還注意到了曲諳身邊的孩子，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空雲落然察覺樓雯潤的視線，太過羞澀沉默也是一個端倪，於是他稍稍抬頭，細聲細氣道：“我是洛洛。”

不熟知他的人不會看什差錯，而熟知他的人是個好糊弄的笨蛋。

“洛洛。”樓雯潤唸了一遍，接著漾起了柔和的笑容，“好乖巧的孩子。”

曲諳也嘿嘿笑著，宛如孩子被誇獎，在旁邊豪傻笑的老父親。

“曲公子不是本地人，在這裡住的還習慣？”蕭責邊往曲諳面前放茶邊問，話語如沐春風，讓人不覺放防備。

曲諳點頭說習慣的。

蕭責又看曲諳體質薄弱，問了些他身體的問題，曲諳都一一答過。而另一邊，樓雯潤把一盤點心推到空雲落面前，眼睛彎彎，“這個好吃。”

空雲落極快看了一眼，適當露眼饞的樣子，但搖了搖頭沒伸手。

樓雯潤又說：“你要到姐姐這邊來看？從這裡看，街道很美。”

空雲落挨緊了曲諳，怯生生搖頭。

樓雯潤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你叫……洛洛是吧？有點像我哥哥小時候。”

空雲落露了天真的不解。

曲諳這邊，蕭責才問了幾句，就把曲諳猜測得明明白白，還熱心給他介紹和己有交情的專攻疾病症的名醫，聽得段千玿頭上冒火。

“他是我認識的人，輪不著你來費心。”段千玿黑著臉道。

“你的朋友，不也是我的朋友？”蕭責溫聲道。

段

千玿直接對曲諳說：“缺什問我要，別去找不相干的人。”

曲諳感覺己夾在兩個龍捲風之間，怎說好像都不對。

蕭責無奈笑笑，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先告辭了。千玿，等我回來，不要走遠。”

段千玿垂著眼睫，嘴無聲微小的動著，大概再說憑什聽你的。

蕭責又對樓雯潤和曲諳一告辭，走的時候還順手揉了把段千玿的頭髮，段千玿當即暴跳，但大庭廣眾之，他也不和蕭責打起來，只又忍去。

曲諳看得心驚動魄，這兩個人似乎在暗中交鋒，刀不見血，但他卻感覺到段千玿森森的殺氣，莫非兩人關係不好？

樓雯潤看穿了曲諳的心想，抿唇笑道：“他倆親如手足，最近不知怎了，鬧起了彆扭，讓你見笑了。”

“原來如此。”曲諳道，這時他才真正注意這個女孩，嫻靜端秀，蒼白纖弱，像一株柔軟的蘭花，看著是傳統的古代閨秀模樣。

“樓姑娘，別把我說得像小似的。”段千玿道，他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以平息己的怒火。

樓雯潤又看向空雲落，問曲諳：“這孩子不愛說話？”

“他怕生。”曲諳低頭摸了摸空雲落的腦袋，問他：“洛洛，毛領系得那緊，不熱嗎？”

空雲落搖頭，小聲說：“我想去玩。”

樓雯潤道：“吃點點心吧。”

曲諳便拿過盤裡的一塊糕點，“要不要？”

空雲落接過了，把小臉稍稍從毛領中露來，小小吃著。

樓雯潤微微驚歎了一聲，對曲諳說：“這孩子，長得很像我熟識的人。”

“是哪一位熟識？”曲諳問，他心想難道世界這小，讓他遇上了認識洛洛的人？

“是我的兄長。”樓雯潤道，“他這幾日不著家，也不知幾時回來。”

聽她這話，段千玿也多看了一眼空雲落，他沒見過家莊主小時候的模樣，然也不覺得空雲落有多眼熟，頂多是個長得順眼的小孩。

“曲公子，我方才聽聞你患有天生心疾。雖瞧我如此，但我對醫術也略知一二，否讓我為你把上一脈？”樓雯潤道。

曲諳便伸了手

腕，“勞煩了。”

樓雯潤纖巧瑩白的手指搭在曲諳的腕上，不過片刻，就放了來，道：“曲公子的脈象虛緩，氣血不足，寸脈難察，心血流通較衰。這幾日是生了場大病？”

曲諳道：“受了場風寒，也不算大病。”

“風寒對常人而言不算大病，對曲公子你卻不。”樓雯潤道，“不過曲公子脈象雖弱，但似有一道隱脈暗佑。我給你開一張藥方，你試著喝幾日，咳咳……”

段千玿起身把窗關了，樓雯潤道了聲謝。

曲諳無意瞄到了樓雯潤的腿，她並非像常人一樣跪坐在蒲團上，而是屈腿斜放，較之他人多了幾分隨意。

“我這是壞腿。”樓雯潤的手在小腿上按了按。

曲諳頓覺失禮，紅著臉道歉，“我太唐突了。”

樓雯潤笑著說沒事，“我走不了路，又想來湊夜的熱鬧，勞煩千玿費力把我搬來，又抬上茶樓。”

段千玿擺手，“無礙。”

原來她是殘疾人，怪不得她的臉色看上去素白虛弱。

樓雯潤認真寫好方子，晾乾了墨水交給了曲諳，道：“我聽聞曲公子住在偏院，若這方子吃了不好，你叫人帶話給我，我會想法子來找你。”

“樓姑娘，這樣不妥吧？”段千玿道。

“醫以病者為心，這是爹教我的道理。”樓雯潤道。

極力降低己存在感的空雲落眼簾掀了掀。

“但我對曲公子，有種說不的感覺，很是親切。”樓雯潤對曲諳道，“大概是一見如故，曲公子老家是哪裡的？”

蒼了個天爺，這問題謂一針見血，曲諳剛好不知原主是哪裡人，他支吾了幾聲，小聲答了句“百和城”，這是本書主角安佲的故鄉。

“你不是嵐城人？”段千玿道，據他所知曲家在嵐城落。

“小時候在百和城住過。”曲諳掐著手心不讓己低頭露怯。

段千玿並未在意，樓雯潤則道：“以前我和父親去過百和城，還在那裡小住了半年，怪不得會和你親切。”

曲諳打著哈哈，心哭喪道他竟騙了一個善良的女孩，以後一定會遭報應。

段千玿無聊地撐著，見那小孩

一個小糕點啃到現在也沒啃完，便道：“這孩子怎一句話也不說？”

於是空雲落滿足他，開道：“哥哥，我何時才去玩？”

曲諳便以此為由起身，“那我就不叨擾了。”

“要走了？”樓雯潤略帶失落的眼睛跟著他。

“是的，多謝樓姑娘的方子，過後我會找大夫開藥。”曲諳道，又想到，“對了，這個，就當是問診費了。”

他拿一個帕子包裹的東西，放到樓雯潤面前，赧然道：“寒酸小物，還望笑納。”

樓雯潤開啟，是一枚金鏤花蝶的頭花，她笑了起來，“很美。”

空雲落瞥到那討厭的頭花被樓雯潤拿在手裡，頓感尤為不快。

第27章

曲諳和空雲落二人離開後，樓雯潤手握著那支頭花，推開了一點窗縫，看著他倆從茶樓裡走來，一直目送。

段千玿道：“樓姑娘也想去面逛逛？”

樓雯潤收回了目光，笑著搖頭，“我就不添麻煩了，在這裡看著就好。倒是你，陪著我坐這多無趣？不去？”

“罷了，蕭責說……”段千玿話語一，故作平靜的轉了話鋒，“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樓雯潤蜷指抵唇，哧哧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