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上次我就……”

“借我把手。”空雲落打斷他，“扎馬步，兩手交握。”

曲諳照做了，不解道：“這是要做什？”

空雲落後退三米，繼而全速奔跑過去，“助我上去。”

最後一步他騰空躍起，再踩上曲諳的手，借力跳起，曲諳也意識地將他往上送，空雲落像是飛起來了一樣，跳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高度。

在旁人看來這是一蹴而就的動作，但在空雲落眼裡，時空似乎凝固了，他的表情沒有猶豫，在最高點時一把抓住了那根枝椏，他來不及整根折斷，只通過墜的力把上面的果實全都薅來。

“洛洛！”曲諳驚惶叫道，從那高的地方跌來，會受傷的！

曲諳舉起手接住了空雲落，就算空雲落作為一個小孩再輕，掉來的時候也像個小山似的，曲諳被砸倒在地，墊在空雲落身。

“為何不躲開？”空雲落還很氣惱，從曲諳身上爬起來，他要是躲開了己哪會如此狼狽地摔倒？

“洛洛沒事吧？”曲諳一時起不來，卻還對空雲落很是擔心。

空雲落嘴唇緊抿，那股窩火怎也發不來了，他對曲諳伸了手，“無事，起來。”

曲諳笑著拉住了空雲落的手，站了起來，“洛洛剛才好厲害，跳得比我整個人都高，摘到了嗎？”

“嗯。”空雲落低頭張開了手，十餘枚楓欒果在他的手心裡，“還掉了許多。”

“這也夠你玩的了吧？”曲諳拍了拍衣裳，“回去吧。”

“慢著。”空雲落攔住曲諳，凌厲的眼神看向旁邊的房屋，“我聽見開門聲，有人來了。”

“那、那怎辦？”曲諳頓時不知所措，“這裡也沒什地方躲。”

空雲落快速掃視周，牆角處和房屋之間有一個狹窄的縫隙，在樹影掩蓋之，不容易被注意到，於是空雲落對曲諳說：“你應付過去，別露餡。”

說完便躲到那個地方，把己與黑暗融為一體。

留曲諳一人慌亂搖擺，他要怎應付？他怎解釋己會在這裡？

但曲諳一個答案都沒想來，那人已從房屋的拐角走過來了。

曲諳渾身僵硬，眼睛都不敢眨一，這感覺比半夜碼字被羅姨發現更刺激。

“是你？”

曲諳看清了對方的臉，傻道：“劉、劉掌事！”

此人正是偏院大掌事之一劉掌事，也是曲諳接觸的第一個掌事，雖然他人高馬大不怒威，但好歹也是認識的人，曲諳稍稍放鬆了些。

“劉掌事，你怎會在這裡？”曲諳問。

“這話怎由你問我？”劉掌事眉頭微皺，看曲諳的目光帶著不信任的探究，“大晚上的，你南田院的人，跑來我東庖房的地盤，是欲作何？”

“我、我是來摘果子的。”短時間內曲諳沒啥找到更好的理由，只實話實說，“這個果子，叫楓欒果，以藥用。”

“就算如此，這也是我東庖房的東西，你要拿，也得先請示，擅闖是要問責的。”劉掌事道，“你周掌事沒教過你規矩嗎？”

劉掌事的態度謂嚴肅冷漠，不講一點情面，曲諳則像被訓斥的小學生一樣，認錯地低頭。

空雲落在一旁看在眼裡，不知從何湧起不痛快，這點情緒的波動讓他的身子也微微一顫。

劉掌事盯了過去，“誰在那裡？”

曲諳寒毛豎起，立刻答道：“我一個人來的。”

“我分明聽到聲音了，方才似乎也是兩人的聲音。”劉掌事走向牆角。

曲諳心道不好，他要拼命阻攔，才更加疑。

怎辦？洛洛要被發現了，被發現的話，洛洛會被趕走的！

怎辦？！

曲諳豁去了的大叫道：“啊！我的心臟好疼！”

劉掌事意識扭頭看他一眼。

一陣極輕的簌簌聲，像是風吹過樹梢。

劉掌事並不去理會曲諳，而是大步走到牆角，那裡陰暗狹窄，只躲進一個小孩，但此時空無一人。

曲諳蹲在地上賣力演，他悄悄掙開一隻眼睛偷瞄，發現劉掌事在處張望，似乎沒有發現洛洛。

見劉掌事望過來，曲諳又痛苦臉嘶嘶抽氣。

劉掌事走過來扯過曲諳一隻手把脈，他雖不精通醫術，但也知曲諳的脈象有異，快得驚人，不似作假。

到底這也是段

千玿帶來的人，曲諳不在他手事。

於是劉掌門拉起曲諳的手臂，“去看大夫。”

“不行不行，現在我不走動，否則會更嚴重。”曲諳像個貝殼一樣合得緊緊的，“我緩一緩就好，不用擔心。”

“我替你叫大夫來。”劉掌事隱忍道，此人果真是大麻煩。

“不用了，大夫來也是叫我不要操勞動怒。”曲諳說話的底氣漸漸足了起來，，“謝謝劉掌事關心，我很快恢復了。您先去忙吧。”

劉掌事的目光像兩把鑿子似的，久久看著曲諳，最終還是留他一人在此。

糊弄過去了！

曲諳心裡歡呼，在劉掌事離開了，他還在敬業演戲，直到過了五分鐘，他才站起來，去找空雲落。

“洛洛，洛洛！”曲諳低聲叫著，這時他才來得及疑惑，空雲落去了哪？

曲諳在院子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空雲落的蹤影，他心慌不已，手心了虛汗。

洛洛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一樣。

如果後沒有洛洛的陪伴，他該怎辦？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生活在小竹屋裡，一天來說不了幾句話，生命好像都沒了色彩。

洛洛才來到他身邊幾天，卻對他如此重要。

“洛洛……”曲諳無助地叫道，洛洛是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這般親密無間的人，他失去了洛洛，似乎和這個世界的關聯也沒有了。

他只是個多餘的局外人。

“鬼叫什？”

曲諳身後，一道涼颼颼卻稚嫩的聲音說道。

曲諳先是不置信，繼而大喜過望，他轉身道：“洛洛！”

空雲落精緻的小臉上面無表情，引人注目的是他鮮紅的嘴唇和流血一樣的痕跡。

“嚇死我了，你去哪裡了？”曲諳蹲/身緊緊抱住空雲落，慌亂的心正在緩緩平靜。

空雲落頗不在，推搡道：“先放開，我要喝水！”

那股味道又返上來了，空雲落用力推開曲諳扭頭乾嘔。

“洛洛，你怎了，哪裡不舒服？”曲諳又緊張起來。

“回去……再說。”空雲落艱難道。

第14章

回去的路上，空雲落拉著曲諳的手一路小跑，他居然把路線都記住了，並且曲諳還感覺到，洛洛的力氣似乎變大了。

這次他只花了一半的時間就回到了竹屋，一進家空雲落就撲倒桌邊提起水壺，對著壺嘴大喝水。

“洛洛，呼……斯文一點。”曲諳坐來喘著氣說。

空雲落把水都喝完（有一半是溢來的），表情依然帶著幾分痛苦，他問曲諳：“有甜味的東西？”

曲諳想來想去，只記得廚房裡還剩一根胡蘿蔔，冬季的水果本來就，他這些普通員工，每天吃到一個桔子都算不錯的了。

空雲落顧不上嫌棄，找來吃掉，總算把那股酸苦壓了去。

曲諳也喝著早煮好的藥湯，問：“又餓了？還有，怎一頭的樹葉，洛洛，剛才你怎就突然消失了？”

空雲落垂著眼簾，長而濃密的睫毛遮擋住了他眼中不明的光。

就在那個劉掌事靠近他的時候，他把手裡的楓欒果都吃了，快而細的咀嚼，讓在他的腔中迸濺汁液。結果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幾乎是在他吞嚥去的時，他感覺己的丹田發熱了，凝澀的經脈活了過來，內力在他的肢百骸遊走，如果上一次只有一絲絲，那這次就是半成。

半成內力，足夠他做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