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利瓦伊還是個有著一身腱子肉的十幾歲小青年。他的整條右臂都被紋上了奎魯特人所鍾愛的花紋,那些花紋是為了遮蓋他右手臂上怖的傷疤。
長長的頭髮被紮在腦後,配上他銳利的眼神,渾身充斥著男性陽剛狂野的氣息。
利瓦伊的年紀已經過了婚配的年紀,說是過了年紀其實不過也就二十來歲,他不婚的原因是因為他還沒有找到己的烙印愛人。他的父親勸他說烙印愛人遇不求,在此之前他不因為追求這個而一直孤獨一人。
他妥協了,他坐在屋外靜靜地看著族裡的人忙來忙去地張羅著為他定的婚事,內心並沒有半分成家的喜悅。
和他訂婚的是旁系分支的女眷愛倫·隆特里,兩方的男性親屬為兩個年輕人談好嫁妝和彩禮後,這件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利瓦伊作為烏利族首領的子,他在整個奎魯特族裡的地位很高,因此光是彩禮就羨煞了不族人。
愛倫對此無疑是感激的,因為根據舊時傳統,她以後在家族的地位和婚嫁時男方願意的彩禮是成正比的。雖然聽起來和現在的價值觀有所衝突,但那個時候確實如此。
利瓦伊看著恩愛如初的父母內心對婚姻也隱隱有些期待,但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與女孩相處。儘管他崇高的地位和強壯的戰鬥力讓他收穫了不女孩的青睞,但他對這些大膽的女孩沒什興趣。他只想娶一個與他情投意合的女子,但很明顯他現在並沒有遇到這樣的女子就已經被迫成婚了。
利瓦伊生活的年代在二十世紀初期,印第安人也開始融入現代社會。他穿起了西裝,有些人離開了奎魯特族前往美國別的地方工作,孩子在奎魯特區的學校上課。但總體來說大家還是願意與己的親人帶在一起,因為那個時候美國的整體氛圍對於這些印第安人並不是很友好。
奎魯特人也樂得在己的保留區裡過著給足的生活,那個時候吸血鬼也已經沒有那猖獗了。或許欣欣繁榮的人類世界更讓那些冷血動物有探索的慾望,又或者是那些他已經明白惹毛有著狼族血統的奎魯特人是一件多愚蠢的事情。
變形者血統的覺醒是需要契機的,但契機這個詞本身就帶著投巧的成分在裡面,利瓦伊的變形者血統也是前幾年才堪堪覺醒。
距離上一次吸血鬼襲擊部落不過才過了短短几十年,利瓦伊在長輩中聽說族裡經歷的慘烈,因此對吸血鬼的印象極差。
他某天和往常一樣拿著制的武器在邊境巡邏,守護部落的安全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作為一任烏利族的首領,他必須建造起他的威嚴。凱厄斯就是在那樣的一個時候現在了他不應該現的地方,他的手裡拿著一張亞希諾多拉給他的手稿。
亞希諾多拉在手稿中詳細描述了那棵植物的外形,味道,特徵等等,她想要的這株植物名為蓍草,在義大利有原生的品種millefolium,但她很想知道生長在北美洲西海岸的別的亞種跟義大利本土的蓍草有什不一樣的地方。
亞希諾多拉知道凱厄斯要前往西雅圖,於是她便委託凱厄斯替她尋一這種植物。
“這些植物生長於海拔200米至2,300米的地區,見於溼草地、荒地和鐵路沿線”(引用百科)。
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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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斯一路上都珍藏著愛人的這份手稿,那娟秀的字跡讓他在外期間緩解一思念之情。
根據手稿,原生在北美洲西海岸的蓍草有三種,目前他已經找到了兩種,都已經讓衛士提前帶回了沃爾圖裡,而他現在正全神貫注地在拉普什海灘附近尋找著第三個亞種。
事實上亞希諾多拉並沒有要求凱厄斯將三個亞種都找到,她只是在凱厄斯門前順手了一張給他,讓他看見了就帶回來,但她忘記了凱厄斯追求細緻的個性。凱厄斯想著己一定要把所有的品種都找到,回沃爾圖裡後給亞希諾多拉一個大大的驚喜。
打個比方的話,就是妻子在丈夫門前吩咐丈夫上班回家的路上帶包米回家,誰知道丈夫跑了n家超市就為了把各種牌子的米都買回來。
凱厄斯的腦海中已經浮現了亞希諾多拉因為驚喜而露的笑臉,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亞希諾多拉即將給他的親吻,擁抱,還有……
咳咳,扯遠了。
正當凱厄斯滿懷雄心壯志地靠近拉普什海灘的時候,他被利瓦伊逮了個正著,最後兩個人一言不合地打了起來。他原本不想跟這個印第安人打起來的,誰料到這個青年竟然是個變形者。
一開始的小打小鬧最後演變成了兩人真刀真槍地對打,凱厄斯得承認眼前這個變形者與狼人相比完全是不遑多讓的,作為一個變形者跟他打到這種程度只是數。
利瓦伊高超的格鬥技巧燃起了凱厄斯的勝負欲,凱厄斯興奮地笑了一聲,再次與利瓦伊纏鬥了起來。利瓦伊明顯是沒有料到凱厄斯這強,他抽了懷中的銀質匕首,他相信族裡的傳聞,吸血鬼懼怕銀製品。
“你是要拿著你的那把玩具匕首刺我嗎?”凱厄斯看著氣喘吁吁的利瓦伊手中的銀匕首輕蔑地笑了笑。
相比利瓦伊的大塊肌肉,凱厄斯的身形更修長些,他的身材是屬於精壯那一類的。他的身上穿著合身的長款西裝外套,手上撐著一根考究的銀色手杖。
“廢話,如果你再不從這裡滾去,就別怪我死手了。”利瓦伊身體緊繃,健碩的肌肉紋理撐起了薄薄的棉質襯衫。
“你大以試試看。”凱厄斯完全沒有將利瓦伊的狠話放在心上,他舔了舔乾燥的唇,看著利瓦伊拿著銀匕首向他衝來。
凱厄斯用己的手杖格擋住了那把削鐵如泥的銀匕首,反手將手杖往對方臉上一揮,利瓦伊只向後撤去,不讓那根手感冰涼的細手杖打到己的臉。
利瓦伊一個翻滾滾到安全距離,他看著凱厄斯手上的那根手杖就明白銀製武器對吸血鬼無用,因為那根手杖就是用純銀打造的。他低頭暗罵一聲,手上的匕首往地上一扔,身上的外套一脫,化身成狼形態向凱厄斯撲去。
凱厄斯心想對方終於亮最後的底牌了,他憑靠著吸血鬼絕佳的視力快速找到了利瓦伊的弱點露了信的笑容,但利瓦伊的破綻是他己故意暴露來了。
當凱厄斯意識到己被矇蔽了之後,他低吼一聲,憤怒地抓著利瓦伊的脖頸想將他制服在地,但儘管如此,利瓦伊還是成功用狼形態抓破了凱厄斯胸前的衣物。
凱厄斯看著破開的西裝氣憤地掐著利瓦伊的脖子,直到奎魯特的族人陸陸續續趕來。這讓他不得不先離開,但他知
道這氣他是不會輕易咽去。
利瓦伊重新變回人形後感受到了被凱厄斯力量支配的恐懼,他後怕地從地上爬起。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撕碎了,只在草叢中尋找被丟的外套。
外套沒找到,他反而找到了凱厄斯遺留的兩樣東西。一樣是一條被割斷的項鍊,還有一樣是被狼爪撕裂開的手稿。
利瓦伊端詳著那條精巧的圓形項鍊,上面鑲嵌著一顆藍寶石。他心想吸血鬼就喜歡搞這種花裡胡哨的東西,那隻吸血鬼居然喜歡這孃的項鍊。
利瓦伊扭了扭項鍊,發現這個項鍊看上去是十九世紀流行的那種帶人像的項鍊,翻開蓋子裡面有照片的。
他看見了亞希諾多拉的照片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了什叫做烙印愛人。
利瓦伊感到一陣乾燥,他迫切地盯著亞希諾多拉的照片,想透過照片想象她生動的樣子。
沒有人解釋烙印愛人背後的原理或者是規則是什,這種跨越了時空和種族的烙印讓利瓦伊徹底慌了神,更何況他身上揹負著家族的延續和婚約。
利瓦伊衣冠不整地跑回族內,心虛地將將那破破爛爛的紙和吊墜帶回了家,己關在房間裡研究那張紙。
他一開始以為是情書之類的,但後來他將碎片拼湊後發現是一篇植物手稿。利瓦伊一眼就看那是他那裡特有的蓍草,頓時想明白了凱厄斯的來意。
利瓦伊心煩意亂地將這兩樣東西鎖進盒子扔在了床頭櫃裡,他躺在床上強迫己將腦海中的女形象趕跑。
這太瘋狂了。
……
(鏡中世界)
諾拉透過怪物的沙礫重新傳送回了一開始的黑色大廳,她在恍惚中攤開了手掌,手心裡靜靜躺著兩枚黃水晶。她似乎是知道了什,抬頭看了看那座蛇形雕像,走向前將黃水晶安在了蛇眼上。
雕像蛇的雙眼迸發了強烈的黃光,諾拉用手遮住猛烈的光線,眯著眼睛想要看清發生了什。在光的影響,她似乎看見了那條雕像蟒扭了扭粗壯的身體,蛇的鱗片被雕刻的太過真實,讓整個雕塑像是活了過來。
待黃光腿去後,諾拉放了眼前的手,那條蟒盤踞在雕像柱上正對著她吐著蛇信子。金色的雙眼中蘊著智慧的光芒,高仰著的黑色蛇頭俯瞰著諾拉,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祗在俯視弱小的人類。
“說吧,要許什願望?”黑蛇搖著的尾,依靠著雕像柱的樣子嫵媚至極。
“什意思?”諾拉摸不準這到底是怎回事。
一開始她以為鏡子會讓她來爬山,結果等她進來後鏡子把她扔進了城鎮。後來城鎮裡有個大剪刀怪一直追著她跑,那她只假設己應該殺掉怪物才解脫。
所以說那個“爬上山頂”什的都是利瓦伊胡亂鄒的?
那條黑蛇幽幽地從柱子上爬了來,扭動著身體慢慢纏上了諾拉的身體,冰冷的觸感像是傳遞資訊記憶的一種方式。透過接觸,諾拉弄明白了鏡子的規則。
闖入鏡中世界的人需要受到裡世界的審判,這面鏡子反映人內心最醜陋的一面。
人生來就有原罪,最常見的不過是聖經中所記載的七宗罪:暴食、□□、貪婪、憤怒、懶惰、嫉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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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
諾拉身上犯得最重的罪是嫉妒,她的嫉妒幻化一個怪物在城鎮中大肆殺戮。
隨著諾拉和凱薩斯的感情加深,諾拉內心對於凱薩斯的大受歡迎而感到嫉妒,她的情緒直接影響到了怪物的狂躁程度。除非她夠很好的控制住己的嫉妒,否則她只有成功殺死怪物才脫身。
鏡中世界的殘酷恰恰反映了一個人的道德品質,那些被鏡中世界奪走靈魂的人要是犯了太多的罪,以至於討債的怪物太多;要是運氣太差完全沒有弄懂來的方法,於是索性直接呆在這個世界不去了。
觸犯罪名超過一個的確實是像在爬山一樣,需要一關一關地過。所謂“爬上山頂”不過就是透過考驗罷了。
進入鏡中世界的代價太為大,這就是一場沒有退路的豪賭。無論是進入的人,還是幫他進入鏡中世界的人都需要將己的靈魂當成賭注。如果諾拉最後沒有成功殺死怪物,那諾拉的靈魂和利瓦伊的靈魂都會被鏡子收割。
這也是為什這面寶鏡會被收起來的原因,畢竟這種吃力也討不到好的事情沒有多人會願意做。寶鏡傳到利瓦伊這代是最後一代了,利瓦伊死後進入世界的方法便會失傳。
黑蛇鬆開了諾拉的身體,又娉娉婷婷地扭回了原來的位置,玩味地看著諾拉。
“怎樣,心願想好了嗎?”
“我想把亞希諾多拉的記憶找回來。”諾拉說了她已經措辭了無數次的話。
“哦?你以許願讓凱厄斯只愛你一個人,或者許願亞希諾多拉永遠不會回來,那樣亞希諾多拉的記憶對你又有什用?”黑蛇嘴咧開的樣子像是在笑,“我想提醒你,你以實現任何願望,這也意味著你以選擇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這是你的勝利,你的權利,也是你的願望。”
黑蛇的話像是循循善誘的鬩笛聲,操控了諾拉的思緒。諾拉不置信地看著黑蛇,她灰藍色的眼眸中亮了一,但那道光很快又熄滅了。
諾拉沉默了片刻後嘲了一聲:“這樣的事情我做不到。更何況我的人生就是活成亞希諾多拉的樣子,我又如何夠開始一段新的人生呢?”
“這有何難,你還以選擇留在鏡中世界。我看得你喜歡凱薩斯,那是一個多好的男孩。現在怪物也沒有了,你不考慮一這個滿眼都是你的男孩嗎?”黑蛇見諾拉開始動搖,不遺餘力地繼續吹著風。
想到凱薩斯,諾拉還是猶豫了。她心中明白己對凱薩斯的喜歡只是建立在凱厄斯的基礎上,就像凱厄斯對她的愛是建立在對亞希諾多拉的基礎上。
一旦將記憶重新回身體,己就有會失去掌控身體的權利,甚至是消失。沒有人夠知道記憶回來後會發生什,那己是不是應該保守一些,私地抓住己的幸福呢?
黑蛇滿意地看著諾拉躊躇的樣子,擾亂人心是最喜歡做的事情,喜歡看著人類我掙扎,這讓覺得很有趣。
“……我想還是不了,還是堅持原來的那個願望吧。請你將亞希諾多拉的記憶找回來吧。”諾拉掙扎許久,最終還是冷靜地看著黑蛇。
她望著黑蛇震驚不解的金色眸子說道:“我快樂的代價是折磨另外兩個人,讓他永遠沒有重新團聚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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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但只要我找回記憶就成全那兩個人。我愛他,我知道他想要什,所以我寧願放棄我最想要的東西。”
“你……”黑蛇還想說什,但是卻難得語,因為知道眼前的人類已經打定主意了。
“我已經很累了,我不想再花感情和時間開始一段新人生,我遠遠不夠堅強。”
黑蛇不再言語,將身體豎起,蛇頭抵著諾拉的額頭,金黃色的瞳孔逐漸放大。
在接觸黑蛇的一秒諾拉跪倒在地,她躺倒在地板上痛苦地抱著頭。她的手拍打著腦袋想將裡面的混沌統統拍來,她的腦袋被充滿了太多的東西,神經的疼痛讓她疼得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形容疼痛的形容詞太匱乏,諾拉沒有辦法用言語去形容她的痛苦,或許生不如死是一個最為貼切的詞。
她在腦海中聽見了火車的轟鳴聲,接著就像是爆炸一樣的聲音,隨後人群聲和鳥叫聲交雜著現,如果仔細聽還聽見海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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