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林，唐無衣道：“我去找明空法師，他答應給我看賬本。”

聞韜道：“那正好，我去法堂看屍首。”看到唐無衣面色不善，聞韜趕緊道，“唐嶽，我沒事的。”

直到聞韜看到玄鏡和玄定的屍首，他才徹底明白為何一提到屍首，唐無衣火氣就格外大。只見這兩人渾身佈滿了淤青的傷痕，卻沒有一處致命傷。剖開臟腑，沒有毒死或溺水而死的痕跡，但是五臟多有破裂血。換言之，玄鏡和玄定，包括玄意，都是活活被人打死的。更為怖的是，聞韜在檢視二人的屍首時，發現二人的|體都有被凌|辱過的痕跡。堂堂林的高僧，居然受此侮辱，難怪從明理法師到唐無衣都如此反應。

聞韜心慘然，鬱郁回到禪房，唐無衣已經在等他，抬眼望了望他道：“如何？”

“果真……在此佛門淨地做這種事……”聞韜皺眉。

唐無衣臉色嚴肅道：“東都閣必不會放過此人！”

聞韜從未見過如此神態的唐無衣，似乎他胸中有萬丈火焰即將噴薄而。聞韜趕緊道：“明空法師的賬本，給我看看。”

唐無衣這才稍稍緩了臉色，把一疊賬本給聞韜道：“我粗略看了看，記得複雜至極，就是不想讓外人輕易看懂。”

聞韜眼睛一亮道：“交給我便好。唐嶽，你否幫我一事？”

“何事？”唐無衣知道聞韜大概需要幾個時辰理賬，己目前沒有特別要訊問之人，聞韜大概是怕他無事做。

聞韜軟言道：“幫我給師尊回一封信，大致把這裡的情況說一。上次師尊就怪我沒有做到遊必有方。”

唐無衣哂道：“你倒指使起我來。”

聞韜討好地一笑：“唐大哥，我最不愛寫這種信，每次絞盡腦寫了兩行還要受到師尊的責罵。不若你，詳略得當，文采又好，上次師尊和師父都誇你的回信寫得好。”聞韜雖是又使了一次求人大法，但寫不來家書一向是他的軟肋，唐無衣記起第一次審訊聞韜，他三言兩語就把己的行蹤交代完，一點前因後果所思所想都沒有，又挑不一點錯處。若是平常的文書還好，若是家書，讀信者肯定會憋內傷。

唐無衣只好笑笑道：“好，我給你寫。”

聞韜瞬時眉眼彎彎，粲然一笑。

於是兩人依然是對案而坐，案上一爐檀香嫋嫋。午後又起了小雨，不像前兩天那急，是暮春的細雨，若不是這寺中的殺人案，這山中時光倒也過得愜意，一轉眼，數點雨聲風約住，朦朧淡月雲來去，已是上燈之時。

聞韜終於長長舒了一氣道：“看完了。有虧空，虧空還不小。”

“哦？你怎發現的？”唐無衣問。

“明空大師很聰明，把虧空的銀兩散佈在各個條目之，乍看之每一條虧的都不多，但是加起來收支對不上。”聞韜道。

“那就好辦了。”唐無衣嘴角一勾道，“你大致告訴我哪裡幾處不對，我以好好詐一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