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更重。”閉閻之從車上來，撐著把傘，幫田書謙遮住了外面的有些寒意的風。

田書謙被男人護在懷裡，有些茫然：“外面……好些了嗎？”閉閻之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著他。

今晚月朗星稀，明明盛夏，整個燕城卻寂靜的可怕，連前天夜裡叫的聲嘶力竭的蛐蛐兒也消失了蹤跡。

自打昨夜裡場轟炸，燕城就靜了，靜的有些讓人骨子裡透寒氣來。

田書謙只整天教書，把腦袋教的有些遲鈍而已，他不笨。閉閻之這麼久沒說話，他知什麼意思，卻又不敢問。

問了，就真的了。

身子止不住的往發抖，喉嚨裡的嗚咽聲被死死咬住，田書謙努力繃著自己。

閉閻之看他這副模樣，看的心疼。給副官使了個眼色，副官敬了個軍禮就走了。“先生，好好哭一場吧。”閉閻之輕輕的把他抱進懷裡，哄：“他們早些離開這亂世也好。”

田書謙能不懂這個理，他就心疼。些孩子，昨個白天還一個個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叫著他先生，一晚上的功夫，天翻覆。等田書謙再睜眼，他們一個個幼小的身子和他們的家人，都被炸的不成模樣，讓人去辨，都辨不來。

夜更了，田書謙身子骨弱，昨天半夜醒過來之後就沒再睡過，今天白天也膽戰心驚了一天。

閉閻之抱起哭的有些背氣的田書謙，撐著傘穿過公館前的草坪，家已經在公館門接過傘，替他們推開公館的門，裡面的氣撲面而來，把屋外的徹骨寒氣給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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