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上挪開,眯著眼睛看了看孟陽,非常高興的點頭道:“胖點好,胖點有福氣。”
第59章 我一定要送一點什麼! 第二更!……
前頭實在太熱鬧了, 彷彿一塊大磁鐵,叫人不由自主往那裡匯聚。
就連正在盯著小丫頭打掃屋子的王太太也忍不住啦,她換了一身見客的新衣裳, 重新梳理下頭髮, 探頭往前廳一看,呀, 都來啦。
一看到王太太,白星整個人都拘束起來。
她立刻將小桃兒放到地上, 裝作不在意, 實則腳步飛快地蹭到對方面前。
白星內心極其渴望與對方親近, 可真到了面對面的時候, 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背在身後的兩隻手不住攪動,她的嘴巴抿得緊緊的, 眼睛亮亮的。
王太太忽然笑了。
“今天的頭髮是自己梳的嗎?”
髮辮亂糟糟的,又好幾縷根本沒梳上去,就那麼在外面支稜著。
像個大毛球。
白星用力點頭, 又有點羞澀和羞愧道:“但梳的很不好。”
孟陽的手很巧,但到頭來, 白星還是覺得自己更喜歡當初王太太的。
不, 或許並非是真正的喜愛, 更多地還是一種留戀, 類似於雛鳥情節的留戀。
她想念對方身上香香的味道, 懷念手指溫柔地劃過頭皮的觸感, 更思念梳完頭後, 對方溫柔地打量自己,柔聲詢問意見時的情景。
於是她勇敢的拒絕了孟陽的幫助,平生頭一次那麼認真地學習梳頭。
一遍不行就兩遍, 兩遍不行就三遍……
也不知折騰了多少次,拽掉多少頭髮,她總算能夠勉強把自己的頭髮歸攏成一條歪歪扭扭醜巴巴的大辮子。
王太太臉上再一次泛起白星魂牽夢縈的微笑,她毫不吝嗇地給予肯定,“這可真棒,不過你剛才陪小桃兒玩辛苦啦,頭髮都亂了呢,要不要我再幫你梳一梳?”
她說的這樣委婉,是怕傷了小姑娘的自尊心呢。
白星迫不及待地點頭,眼睛飛快地在四周尋找,希望能發現一張空著的凳子,好叫她坐下來,乖乖地接受愛/撫。
她曾幻想過無數次,如果對方看到自己學會梳辮子時,會不會誇獎自己?
現在夢想成真,她卻覺得現實比幻想更加甜美。
王太太嗔怪道:“怎麼好在這裡呢?你來。”
說著,輕輕拉起白星的手,牽著她往後堂走去。
王太太的手寬厚而柔軟,乾燥而溫暖,白星卻好像感覺到一股滾燙的熱流,順著雙手交接的位置迸發開來,一直流竄到心口,叫整個胸膛都變得熱烈。
她微微垂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看那隻牽著自己指尖的手。
多好啊,她近乎沉醉的想著。
王太太帶著白星一直往後走,中間有小丫頭替她們掀了兩回簾子,再抬頭時,映入眼簾的就是一間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屋子。
空氣中隱約浮動著熟悉的香氣,被緊緊包裹其中的白星幾乎都不會動啦。
“這是我閒時做針線活兒的地方,”王太太笑道,拉著白星去日光最熱烈的窗邊小炕上坐下,“來,坐吧。”
白星迷迷糊糊坐下。
她覺得自己有點暈,宛如身處綺夢,周圍的五光十色走馬燈似的映照出她的無措和惶然。
因為要做針線活兒,窗紙又透又亮,燦爛的陽光從窗欞中漏進來,肆無忌憚地潑灑,曬得人昏昏欲睡。
屋子裡可真暖和,白星才坐下沒一會兒,鼻尖就微微帶了汗意。
王太太叫人煮了一壺紅棗薑茶,又拿了一碟椒鹽鴨舌餅、一份酸甜可口的山楂糕,見她熱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傻丫頭,脫了外頭襖子吧。”
這屋子朝向好、日頭盛,本就暖和,又燒著地龍,哪裡穿得住皮襖?
白星乖乖脫了,露出裡面灰色的箭袖單衣。
王太太詫異地呀了聲,“你這孩子,怎麼只穿一件衣裳?”
狼皮襖子並不服帖,可不得灌涼風嗎!
白星不知她為何驚訝,可還是本能地心虛,小聲道:“不冷的。”
她血氣旺盛,又穿著皮襖,活動大了還會出汗呢。
王太太回憶了下,好像自己剛才抓她手時,確實是熱乎乎的,這才放下心來。
這可真是。
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見白星那件單衣舊舊的,袖口和領口都已磨破,也不知穿了多久。
偏她的頭髮也亂糟糟的,再配著這件破舊的單衣……簡直像個白淨的小叫花子啦!
王太太一顆心頓時又酸又軟,都不捨得罵人了。
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想必這小姑娘是打小就這麼跌跌撞撞過來的,養活自己都不容易,又哪裡顧得了這諸多細節?
可憐見的。
她嘆了口氣,去衣櫃裡翻找一回,拿出一件嶄新的衣服往白星身上比劃下,“我閒來無事做的,還沒上過身呢。嗯,我瞧著咱倆身量差不多,呦,你胳膊要長一些,手長腳長,果然俏麗。你且等等,我給你補一截。”
好好的小姑娘,做什麼要穿深灰色?鮮亮些才好呢!
這件粉色衣裳一比量,瞧著臉色都紅潤不少呢。
王太太好像突然來了幹勁。
她竟又從衣櫃裡翻出另外兩套單衣,一套淺藍,一件煙紫,都是一樣的款式,上面還繡了幾朵小花呢。
她孃家沒有姊妹,偏生的又是個兒子……好容易來了個小桃兒,人家是有孃的,許多事她也不好越俎代庖,一手打扮人的本事竟無處施展。
現在好啦,有個傻乎乎的小姑娘什麼都缺!
王太太翻出針線笸籮,又把做那幾件衣服的餘料從箱子裡找出來,笑道:“你既習武,想必衣裳磨損也快,一套怎麼夠穿呢?正好袖子短一截,補一個箭袖袖頭正好。”
棉布軟乎,卻不耐磨,但凡愛動彈的小孩子,穿不了多久就要補一補的。
像鼕鼕,整日爬牆上屋,有時幾天就能糟蹋一套好衣裳。
白星腦子裡亂哄哄的,一顆心砰砰直跳,既歡喜又惶恐。
她為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啊?
無緣無故的,自己可以要這麼多禮物嗎?
專心於針線活的王太太卻沒留意到她的心思,正噼裡啪啦的划算呢。
“我記得你上回說今年十八了對不對?哎,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也是有可能再略微長點個頭的,這麼著,我把袖口疊兩層,一來耐磨,二來若你果然抽條了,就直接把線拆了放開就好。”
她自己就是,十九歲那年,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又長高了約莫一寸,只好把以前做的新衣裳全都翻出來補齊。
白星貪婪地看著,只覺埋頭做針線活兒的王太太無形散發出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