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進?宮?他腦子被驢踢了還是怎地?!”
口無遮攔到了極點。
顧照鴻無?奈,這也就是四下無?人,他便拉了金子晚的手:“那去看看?”
金子晚用沒被他拉住的手甩了甩廣袖,怒氣衝衝:“我倒要去看看,最好是給我真的選秀,那我立刻去書把盛溪雲罵個狗血淋頭,但要是誰借了朝廷的名義搞一些不三不四?的腌臢東西,我殺他全家!”
這個時候的金子晚,還有點傳說中殺人如麻的金督主的樣子。
顧照鴻笑著搖搖頭,執著他的手往海邊碼頭去。
碼頭並不遠,兩人武功高,腳程快,半柱香不到便到了碼頭,卻來的有些遲了,一艘富麗堂皇的高船已經駛離了海岸,船上面還掛著一面皇家的明黃色旗幟,正迎著風飄搖。此時此刻下起了雨,綿綿細雨,卻綿延不絕,越下越大,甚至已經有了雷聲,岸邊前面擠著十幾家夫妻,都看著遠去的皇船,眼中滿是憧憬。
金子晚聽到身邊有人在討論。
“這天大的好事,難得一遇啊!”
“可說是呢!就恨我家那閨女才剛十歲,歲數不夠,生生錯過?了這次良機!這可是宮裡來人親自選啊!”
“我勸你們也別太抱希望,我們這種平民家境出身的女子,哪怕是入了選,最多也就是個貴人,熬到頭啦!”
“貴人又怎麼了?現在皇上後宮裡最高的位分?不就是貴人嗎!”
“……”
“……”
旁邊百姓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金子晚的眉頭卻越皺越緊。
突然有眼力好的人驚聲大叫:“你們快看!那船怎麼了?!”
金子晚猛然看去,那宏偉的皇船竟然傾斜了!
此刻風雨越來越大,甚至捲起了大浪,在大浪侵襲下,那艘船越來越斜,越來越斜!
岸邊的百姓已經亂作一團,把自家女兒送上船的人已經傻了,難以自控地癱在了地上,有的還唸唸有詞著女兒的名字,嚎哭不止。
金子晚咬牙,看了顧照鴻一眼,道:“我去追那艘船。”
那艘船已經離岸邊很遠了,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不一定?能飛到,何況這一路又沒有可以借力換氣的地點,海面波盪,根本無法借力,風大雨大,若想接近那艘船,難。
金子晚蹬地起身,一襲紅衣在陰雨海幕中讓他猶如一隻驚世豔絕的火鳳凰,擦著海面在半空中飄颻而上,顧照鴻也沒攔他,也起了身,像鯤鵬振翅,緊隨其後。
顧照鴻功力要比金子晚更深些,輕功身法也是需要深厚內力支撐的,船已經駛了很遠,金子晚有些力竭,顧照鴻上前一把攬過他細瘦的腰身,帶著他飛了一段讓他回力,兩人又想接著朝皇船去,只是那艘船如今竟已經傾斜的厲害,一個大浪打過?來,船隻就此散架!
岸邊有漁夫欲駕船出海去救人,狂風巨浪的,他們的打漁船根本駛不過?!
一個巨浪打過?來,金子晚始料未及,渾身被打得溼透,他也未管,又想提力,顧照鴻環著他,兩人馬上就要踏到甲板上,顧照鴻卻看到了什麼,瞳孔猛然緊縮,環在金子晚腰間的手猛然用力,鉗著他蹬了甲板一下,朝遠離船隻的方向滑走!
金子晚一驚,還未等問出口,下一刻,那艘半沉沒的船,倏地爆炸,火光沖天!
***
萬里之外京城
夜深如墨,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內,有一座佔地廣的高門大院,門前白日裡迎來送外,夜間卻安靜了下來,只有大門旁懸掛的兩盞紅燈籠偶爾被風吹動,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一個披著大氅帶著兜帽的人影拐過?了拐角,站到了這大門前。
他仰頭看了看高高掛著的,由皇上親手題字的牌匾,謝相府,就這麼看了一會兒,還是走上前,一隻清瘦如竹白皙如月的手,輕輕釦了扣門扉。
不多時,便有僕人上前開了門,低眉垂眼,也不敢抬頭看這人是誰,側過身俯下腰,卑躬屈膝:“您這邊請,大人等您許久了。”
這人淡淡說了一句多謝,便跟著他走去了。
僕人將他引到亮著燭火的房間內,自己躬身倒著退了下去。
房間的主人正坐在書桌後面,撐著臉含笑看著他:“你來了。”
那人將兜帽摘下來,露出一張清冷如玉的臉,是京墨。
京墨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冷硬:“謝歸寧,你究竟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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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金督主: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盛溪雲:我冤枉!
*
作者有話要說:
第64章 謝相怕是瘋魔了
一個時辰前
京墨從中書省回到宮裡,心裡有事,腳步匆匆。
盛溪雲已經回了紫宸殿歇息,京墨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他休息。他上?前把盛溪雲的外衣脫下來,動作輕柔放到一邊掛好。
有個小太監端著放著後宮妃子的牌子來了,上?面放著可憐的三個牌子。
京墨瞥了一眼小太監,搖搖頭,手背朝外對他揮了揮,示意他帶著牌子下去,別礙眼。
京墨一邊給盛溪雲解腰帶,一邊心想,白日裡才接到了金子晚的摺子,心裡有著?青山,如今哪兒還能看下去草木。
盛溪雲道:“今晚你不值勤吧?”
京墨道是。
盛溪雲嗯了一聲,坐到了床上?,淡淡:“那你去歇息吧。”
他就等著?這句話,便行了個禮,退出去了,把紫宸殿內殿的燭火也熄了。
剛一出內殿門,他便問著門邊守夜值勤的小太監:“今天新來的誠忠,人呢?”
那小太監躬身答:“誠忠被分去偏殿值夜班了。”
京墨抬腳便朝偏殿去。
偏殿的燈火是夜間不熄的,門口的小太監看到他來,立刻瞌睡都醒了,趕忙行禮,京墨抬腳進了殿內,道:“把誠忠叫過來。”
不多時,誠忠便被小太監領了過?來,垂著?頭:“見過?京總管。”
京墨說:“抬起臉來。”
誠忠踟躕了一下,抬起了臉,在燭火輝映下,那張臉雌雄莫辨,眉目豔麗。
京墨大驚,手中拂塵都驚落地上。
“你、你——”
他深吸了口氣,伸手鉗住誠忠的下頷,一點一點仔細地看過?,從他的眉梢,再到嘴角,一點都不放過。
誠忠也仰著頭,一動不動地任他動作,乖巧柔順到了極點,一雙眼睛如雲含霧。
京墨鬆開了他的下巴,拿起來了拂塵,嘴唇抿成了一個冷硬的弧度,半晌才道:“你去我房內候著?。”
誠忠渾身一顫,眼內流露出怯意,囁嚅了半晌,才埋首說了句是。
京墨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反應,如今見他明明害怕,卻還是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