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夜晚的絕對安靜會讓秦硯的注意力更集中,那白天的陽光瀰漫則會讓秦硯的思維更發散,會有異想天開的情節突然浮現,這就是所謂的靈光一閃。
但秦硯的創作過程和高雅完全沒有任何的聯絡,因為秦硯又買了一大堆書回來,進入地獄創作。
現在家中隨處都能夠看見懸疑類的, 阿加莎的《無人生還》、《東方快車謀殺案》,約瑟芬的《時間的女兒》、《時間的沙》……
這次不再需要其他人幫助自己整理材料,因為絕大部分的懸疑秦硯以前都看過。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之前的《真兇》的創作,秦硯已經、整理過這些。只不過秦硯依然需要重溫經典,去學習這些懸疑大師掌控情緒、羅列證據的能力。
秦硯對於劇本的要求實在太高了,當然這也和懸疑推理劇的本身的性質息息相關。
偵探類都算正常, 真正讓人毛骨悚然的還是各種各樣的專業書籍。
想要創作一個有關於嫌疑犯罪的劇本, 而且還要涉及到警察、刑偵的內容,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大量的專業知識。
畢竟秦硯可不準備讓犯罪嫌疑人唱獨角戲, 要有與之同臺競技的警察,每個角色都要有鮮明的特點。
比如《屍體變化圖鑑》,裡面全是各種屍體死亡後的照片,如何透過屍體的變化來反推死亡時間。
畢竟在秦硯的設想中,這部電影肯定會有不少兇殺案。為了讓整個故事邏輯更為嚴謹,秦硯自然要設計好殺人手法、死亡時間。
一開始謝北楊對於這些法醫類的書籍還挺感興趣的。謝北楊就看了一次,三天在家沒有準備肉食,從此之後秦硯就禁止謝北楊再看這些書。
如果說死亡只是帶來生理上的恐懼,那犯罪學方面的資料則讓人感覺心理上的恐懼。
一個懸疑劇本好不好,首先要看這每一個人物的邏輯、行為是否合理。
在兇殺案件中,必須要最後的兇手找一個合理的動機,這才能讓觀眾感受到推理的趣味性。
比如在殺人案件中最偵破的肯定是無動機殺人案——那種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憑僅僅是憑藉著衝動或者是反社會人格行兇的案件。
這種案件在推理上的確很困難,在現實中也是破案率最低的案件型別。但如果放在影視作品中,會喪失推理的樂趣。
觀眾辛辛苦苦推理了大半天,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最具有動機的嫌疑人,這個時候編劇站出來說:
不,他的死亡就是個意外。路上遇到一個變態,變態隨手把他殺了。
秦硯相信他敢這麼做,觀眾就敢在票房上把他“殺”了。
而且秦硯並不希望把最後的兇手給塑造成為一個絕對的壞人,這樣一來人物的性格過於片面。
所以秦硯努力尋找一個既能夠讓觀眾感覺到意外,又能夠讓人有同理心的殺人動機,然後再編制一個精妙絕倫的案件,讓觀眾享受推理的樂趣。
最近秦硯經常抱著一本有關於殺人動機的《犯罪剖繪》看,不斷假設、推演著各種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變化。
秦硯和謝北楊長時間的生活在一起,也已經同居了快一年了。他已經習慣了和謝北楊交流問題,不只是電影上,也包括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所以最近二人的日常就是,秦硯在腦海中構建出一個犯罪嫌人,確定他的殺人動機之後,便會找上謝北楊,開始交流。
試想一下,有一個朋友突然跑到你面前說:
“你想如果這個角色是因為小的時候被他的同學欺負過,一直懷恨在心。這麼多年努力奮鬥,成為了社會中的精英,完全斷絕了以前朋友的聯絡,只是為了擺脫了刑偵理論中的熟人關係網理論。藉著這次的同學會,突然殺人,這樣破案難度就會大幅度上升,你覺得這個設定如何?”
“而且殺人手段還可以模仿當年在學校裡被欺壓的方式,這幾種死法都還不錯!”
“這樣電影就可有討論童年對人類性格的影響。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形象越完美,越會讓人感覺到惋惜。”
或者說:“我設計了一個嫉妒情緒特別中的角色!看到他人擁有自己所沒有擁有的東西,他就會想要摧毀。”
“一定要給這個殺人犯帶上一點迷人的特質,他的殺人不能夠完全是自己的錯誤,而是出生開始,整個社會就一直在歧視他。”
“父母在監獄裡、教養制度不完善、社會觀念的冷暴力……這些導致他走上犯罪的原因。你看這個角色能引發人的同理心嗎?”
又或者:“北楊,你看一看。如果採取傳統的暴力殺人,在懸疑劇中似乎沒那麼吸引人。如果他選用一種更高階的殺人方式,會不會比較有新意?你覺得下毒如何?足夠隱秘、最為理想的犯罪。”
“不行,毒藥殺人太容易瞞天過海了,電影的藝術表現難以體現”。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朋友,每天找你聊各種各樣的犯罪,多少會讓人感覺到有一點毛骨悚然。
但是謝北楊的反應很奇怪,他完全沒有因為這些問題而害怕,因為他知道秦硯現在全身投入於劇本創作,就像是演員入戲一樣,並不代表秦硯真的有犯罪傾向。
他也沒有變得和秦硯一樣興奮,相比劇本創作,他更喜歡在表演中去創作角色。
不過謝北楊問了一個讓秦硯有些措手不及的問題:
“你現在給我說這些劇情,是不準備讓我參與你下一部電影了嗎?”
秦硯愣住了,他想不通為什麼謝北楊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秦硯甚至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有什麼行為讓謝北楊誤解了。
其實這是之前《真相》所留下來遺留問題。
謝北楊也看過當初《真兇》的劇本。而且秦硯也給謝北楊說過:像這種懸疑電影,強調目標嫌疑人的不斷轉換。每一個證據的發現、每一次劇情的反轉,情緒變化都特別大。
如果演員的能力不足在不同階段的情緒間自由轉換,秦硯更加傾向於不告訴演員最後的結局。
然後在不同拍攝階段,告訴演員相應的線索,讓演員把對於劇情的困惑和表演融合在一起。
謝北楊以為秦硯這次的懸疑電影也會這麼做。
而現在秦硯和謝北楊討論劇本,也就代表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