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是你的呢?”
小偷:“……”
最後,在好心群眾幫忙報警後,這位扒手就被帶走了。周圍看熱鬧的人早就散得差不多了,無伊實禮貌的朝著太宰鞠了一躬。
“真的太感謝您了。我的錢包裡有不少證件和卡,弄丟了會非常麻煩。”她說,“請務必讓我答謝您。”
說完,就作勢要開錢包。
太宰的目的當然不是她的現鈔,於是他輕咳一聲,溫和的提了個建議:“一頓飯作為答謝就夠了,本來正要去吃東西的我才發現找不到錢包了,這實在是……”他根本不餓,“如果小姐時間上不方便就算了,我所做的本就只是舉手之勞。”
無伊實這會兒沒想太多,甚至沒有去戳穿他顯而易見的“錢包被偷”的謊言。
“旁邊就有一家味道不錯的家庭餐廳,您看可以嗎?”
“麻煩你了。”
二人在店內就坐,點了餐後,這才簡單交流起來。
太宰很確定她就是“無伊實”,但是和自己所認識的“無伊實”有些出入。目前的無伊實比自己所認識的還要寡言。
他想著這一方面是她和陌生人相處本來就不自在,二則是和她的語言系統有關。
太宰以津島修治這個名字撬開了對方的嘴,按照他的談話水平,想讓對方接受他的節奏並不是什麼難事。
很快他就得知了對方名叫綾冢伊織,是一民普通的外企員工。至於她奇怪的口音從何而來,太宰也得到了答案。
伊織小口喝著麥茶,說道:“我媽媽是外國人,我小學的時候在日本呆了半年,除那之外就一直和媽媽在一起。前不久她病逝,我爸將我接到日本來,所以日語還在學習中……所以口音比較奇怪吧?”
“不。”太宰昧著良心說,“已經很自然了。不過綾冢小姐的情況,照理說不會單獨被派去外地出差吧?”
“這個……”提到這件事,她眼神暗了下去。
“如果是不方便的話,還請不要勉強。”太宰立刻給她臺階下。
然而在談話中,詢問的一方越是誠懇,被問到的那一方就越是有種想要將真相告訴他的慾望。伊織在和自己的腦做掙扎,最後,她說:“其實是因為STK。”
“STK在我家附近租了房,還經常尾隨我到公司,就算是報警……警察也不會給出什麼幫助,最後都是和稀泥結束。”她顯然對警察的做法感到不滿,說到這裡時,眉頭都微微蹙起了,“目前我沒有收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不能保證未來也安全。”
“您父親那邊呢?”
“他在國外,正在著手一個重要專案,經常聯絡不到人。”她說,“我也有朝他求助,但他都只讓我報警,只能靠我自己解決。恰好這時關西分部有位與我同職的員工離職,我就向領導申請去關西分部工作,我想跑到那麼遠,STK肯定也會消停一點吧?”
“衣服是每天帶一件給同事,讓她幫我收起來,然後將行李箱也郵寄到她家。偽裝成自己並不打算出遠門的樣子。”
“原來如此,和STK打時間差作戰嗎?”太宰說。
“……只要一想到今天之後就能遠離STK的騷擾,我就覺得未來一片明亮,心情也分外開朗。”
太宰問:“您幫助我付賬時,也是因為今天心情好嗎?”
“是的。”伊織說出這件事後感到很痛快,“津島先生最後幫我奪回錢包,不也正是證明日行一善是有回報的嗎?說起來……你真的是魔術師嗎?”
“姑且算是個三流魔術師吧。”他說,“很好奇嗎?”
“因為我身邊從沒見過魔術師。我的父母也是很傳統的人,對魔術表演沒什麼興趣……”她回想起對方反將一軍,將小偷給制服的場景,越說越興致高漲起來,“很厲害呢,津島先生!”
太宰說:“只是手比較靈巧罷了。”他將魔術師的職業貫徹到底,說完又開始給自己加人設:“不過,我真正憧憬的職業是小說家。”
“小說家可不容易呢……尤其是出版業不景氣的現在,想全職為生要考慮的難題太多了。”她感慨了一句,隨後意識到潑人冷水不好,又說:“但是,是很偉大的夢想。而且津島先生還很年輕,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太宰知道她日語不好,能說到這個份上對她的詞彙量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他也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對她的祝福感到欣慰。
只是伊織還覺得有點過不去,她說:“等我一下。”
然後從行李箱中取出幾本書,全都是嶄新未拆塑封的,書店的小票也被伊織隨手摺到了旁邊。
“請讓我送您一本書作為賠禮吧。”她說,“全都是我剛剛買的,並沒拆開過的新書。”
在花花綠綠的封皮中,唯有一本是純白的書引起了太宰的注意。
他拿出這本純白的小書,上面什麼字也沒有,封面封底也是一片空白。
他問:“這也是你在書店買的嗎?”
“我在書架上看到的,我以為是書店出的特典文具,結果付賬的時候老闆說他們這裡沒有這樣的書。”伊織將這件怪事重複給太宰,見太宰對別的書沒看一眼,卻對這本空白小書很有興趣的樣子,就對他說:“你要是喜歡,就把這本也一起帶走吧。”
太宰看到記憶中的“自己”,選擇了這本書,並且告訴伊織:“我只要這本就可以了。”
隨後,他從書中撕下一頁紙遞給伊織。
“這個給你。”他說,“可以放在口袋裡當做便籤紙。”
太宰看得出來,伊織肯定是滿腹疑惑——哪有人還單獨撕下一張紙留給別人的?然而她還是照辦了,將這張紙摺好放進了上衣口袋裡。
“那麼,我要走啦。”
“我送你一程吧。”太宰說。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耽誤你嗎?”
“沒關係的。”
他不知哪來的錢居然買了車票,也跟著一路下去了,太宰陪著她走進站臺,一路上又閒聊了幾句。伊織不明白他為什麼要一路陪著自己進到站臺裡,只是下了電梯,太宰就只遠遠的站在那裡,並不往前了。
伊織明白這是要告別了,恰好列車即將進站的提示音開始播放,她連忙往前跑,一邊跑還一邊回頭——
“再見!”
太宰所站的位置是他能走的最近距離,並非是他想選在這裡,而是前面他再也無法更近一步,有一堵無形的牆橫在面前。
“列車即將進站——”
伊織已經站在了站臺旁,她鬆開握著行李箱的手,想用手把後頸的頭髮弄到衣服外面去。
只在這一個剎那間,鋪天蓋地的惡意凝聚在兩隻手上,從背後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將她往前推去——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