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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逐月一愣,才想到自己出帳子的時候太著急,並未帶披風。
她肩膀的包紮一眼就能被看出來了。
只是她現在擔心的是祁墨蕭是否受傷,自己的肩傷並不嚴重,她覺得並不著急說。
雲逐月反問道:“你先告訴我怎麼回事?你到底受傷沒,你可不要瞞我。”
聽了雲逐月的問題,祁墨蕭臉色一下子又緩和了回去。
現在還在秋獵場上,實在不是一個和雲逐月聊這些的場合,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的傷口自己的事情還是回府了再問吧。
祁墨蕭心裡定了主意,給了雲逐月一個眼色,示意回府再聊。
他放開了雲逐月的手,走到了各位大人將軍的面前。
皇上已經在帳中,太醫們都聚在裡頭,各位大人只好在帳外等候,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會兒都在低聲議論,等著祁墨蕭來給他們解開疑惑呢。
祁墨蕭自然知道,自己需要解釋說明林子裡發生的一切。
“諸位大人,現在就由本王來給大家說一下今日在林中發生的事情。”
各位大人紛紛點頭,皇后與諸位貴妃聽到了祁墨蕭的聲音,也紛紛從帳中出來,一同來聽祁墨蕭說今日在這林中的事。
“我進林中圍獵的時候,皇上就在我不遠處,沒多久我就聽到那邊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我趕到的時候那刺客已經傷了皇上,我當即就追了上去,將其斬殺。”
眾人聽著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刺殺皇帝?誰有這麼大的單子!
“王爺可查出來是誰!”盧江軍率先發問。
祁墨蕭面色不變,轉身回頭看著盧將軍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摘下那刺客的蒙面,並不認識。後來又從他身上發現了前江南巡檢司的信物,諸位可曾記得,上任江南巡檢司因成為逆黨同夥已經被皇上下令滿門抄斬了,想來這必然是那餘孽,我當初便一劍刺死了。”
“呼。”各位大人皆是鬆了一口氣,就怕抓不到。
“那人的屍首現在還在林子裡,還請盧將軍前去處置。”
祁墨蕭又轉向各位官員,吩咐道:“諸位大人,皇上如今龍體有損,秋獵便不適宜繼續辦下去了。還請幾位大人將此處後續料理一下,今日便散了吧。”
祁墨蕭說完向皇后辭別,就往自己帳中去了。
雲逐月此時已經在帳子裡等著祁墨蕭了,祁墨蕭一進來,雲逐月就硬把祁墨蕭扒的只剩下一個內衫,這才發現,祁墨蕭的腿上果然是受了傷的,只是血滲在了靴子上,這才一直沒發現呢!
“月兒莫不是想在這兒...”祁墨蕭看著雲逐月關心自己的樣子心頭一暖,忍不住打趣起來。
雲逐月臉紅羞惱,輕輕打了一拳,算是堵住祁墨蕭的嘴了。
祁墨蕭見雲逐月耳朵都紅了,心裡嘆氣,還是跟女兒家一樣啊。
雲逐月想讓太醫來給祁墨蕭也看一看,祁墨蕭確是捂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
只是站起身來,將衣服往回穿。
雲逐月雖然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但是總不能讓他一個傷病自己笨手笨腳的。
雲逐月伺候祁墨蕭把衣服又穿了回去,祁墨蕭讓雲逐月啥都先別說,直接帶著雲逐月回府了,在這兒,耳目眾多,還是回自己府裡好說話。
兩人回府徑直就去了雲逐月的牡丹園,綠星留在門外守著,祁墨蕭把門關上,兩人才沉下心一起坐在了桌邊。
祁墨蕭剛一坐下,雲逐月就把他的鞋襪都脫了去,傷口這才展示在雲逐月眼前。
祁墨蕭的右腿上有兩條刀傷,左腳上有一處勒傷。
此時因為血都凝固了,傷口已經和褲袍黏連在了一起。
雲逐月扯開的時候,傷口都被重新撕開了,雲逐月擔心自己弄疼了他,連忙抬頭看祁墨蕭的神情,卻發現祁墨蕭好似沒事人一樣,甚至還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
“疼你就說出來。”雲逐月給祁墨蕭小心的處理傷口,那眼神彷彿在看珍貴的寶物。
祁墨蕭看著給自己處理傷口的雲逐月,覺得自己才是撿到了寶的那個人。
祁墨蕭一把抓起來蹲在地上的雲逐月,把她按在凳子上。
“你幹嘛呀,快放開我,你這傷口要處理乾淨,不然怕是要感染的。”雲逐月手上還拿著紗布和藥瓶,焦急的用手肘頹喪開祁墨蕭。
祁墨蕭一把奪過雲逐月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硬要讓她坐好。
雲逐月犟不過她,只好坐在凳子上,一臉無奈的瞪著祁墨蕭,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的傷勢你自己真是一點都不著急。”
“你到底想說啥,快說。說完我給你把藥上完,你這傷口可又在出血了。”
雲逐月坐的端正,就像等夫子來上課的學生一般。
祁墨蕭板起了臉,還沒說話呢,雲逐月心頭就打起了鼓。
她今日下午一直在帳中,也未曾犯事,怎麼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難道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兒。
雲逐月拿不準注意,心虛的低下頭不看祁墨蕭。
“你肩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是誰傷了你?”
雲逐月聽到耳邊祁墨蕭的話,猛地一抬頭,對上了祁墨蕭滿臉嚴肅的眸子。
原來祁墨蕭板著個臉是因為這個,雲逐月的不知所措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雲逐月臉上一下子跟撥雲見日了一般,綻放開笑容,擾的一時之間祁墨蕭都忘了自己正在問話了。
雲逐月將自己的肩湊在了祁墨蕭面前,指著傷口的位置來回比劃。
“就是這兒,刺進去了一點點,也沒碰上經脈,將養個兩日就好了,這是小傷。”
雲逐月先把自己的傷情給交代了,免得祁墨蕭為她擔心。
祁墨蕭也是多年練武的人,聽了她的描述,自然知道傷情確實不重,但是那又如何!
即便是再小的傷口,那有到底是誰敢傷他的王妃!
祁墨蕭並不罷休,眯起眼繼續追問:“你還沒說怎麼來的?到底是誰?”
自己與宋輕柔不對付,祁墨蕭自然是清楚的,她也不遮遮掩掩了。
“我今日碰上宋輕柔了,她挑撥盧將軍的姑娘與我比試,當時我迫於無奈應了下來,賽中讓了一回合,打了個平手,她約莫是見我沒碰一臉灰,就找我比劍。”
祁墨蕭聽到這兒就知道定然與宋輕柔脫不了干係了,上回的事兒,他還沒找上門呢,這宋輕柔又把爪子伸出來了。
看來她這個爪子需要好好的磨一磨了。
只是雲逐月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若是宋輕柔不使手段,就是這麼點傷口,宋輕柔也不可能得手。
難道宋輕柔又給雲逐月下藥了?祁墨蕭周身的溫度都降了下來。
雲逐月並未察覺到祁墨蕭的變化,她見祁墨蕭不做聲,又接著往下說。
“後來我與宋輕柔比試的時候,我察覺她想利用我的劍刺傷她自己,於是我搶在她前面,撞上了她的劍。”
雲逐月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的聲音小的跟蒼蠅飛過一般。
但是卻字字不落的落在了祁墨蕭的耳朵裡。
居然是雲逐月自己傷了自己!
祁墨蕭滿臉陰鬱的盯著雲逐月好半天,雲逐月眨巴著眼睛也看著祁墨蕭。
終是祁墨蕭敗下陣來,他垂下頭不看雲逐月,身子卻向前傾,兩人越來越近。
祁墨蕭一把摟住了雲逐月,雲逐月沒防備,愣愣的倒在祁墨蕭懷裡。
她不知道祁墨蕭突然怎麼了,只是感覺到耳邊的呼吸從一開始的急促逐漸平緩了下來。
“本王不喜歡看到你受傷,以後不要再用這樣的法子了。”祁墨蕭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
他看到雲逐月肩膀受傷的瞬間,恨不得將傷她的人拖出去杖斃。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雲逐月現在對他情緒的影響已經這麼大了,大到可以控制的他的喜怒哀樂。
雲逐月的頭搭在了祁墨蕭的肩頭,輕輕地用下巴扣著祁墨蕭的肩膀,嘴裡乖巧的答應著:“好的,我答應你。”
祁墨蕭聽完雲逐月的回話,手又不自覺的鎖緊了些,彷彿擔心雲逐月回消失一般。
雲逐月感覺到了周身的壓力,忙不迭繼續立誓:“我雲逐月向祁墨蕭保證,從今往後絕不以身犯險,一定將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雲逐月發誓的聲音十分好聽,像山間清泉一般澆在了祁墨蕭的心口。
祁墨蕭只能在心中嘆息,怕是離不開了。
兩人又摟做一團好一會兒,雲逐月覺得自己快從椅子上掉下去了。
連連推著祁墨蕭,快把自己放開。
祁墨蕭這才緩緩放開了雲逐月。
雲逐月一把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警惕祁墨蕭再趁她不備把她拉入懷中。
嘴裡卻滿是關心的話。
“好了我現在交代完了,先讓我把你的腿上藥,再耽擱一會兒,血凝上了,我又要給你揭開,白白多吃一份苦頭。”
說著就從椅子上下去,拿著藥瓶和紗布蹲在祁墨蕭面前,一絲不苟的處理起了傷口。
許是太專注了,雲逐月沒有聽到祁墨蕭嘴裡那一聲輕輕的:
“一點也不痛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