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仿若變了個人。
並非是容貌上的變化,她依舊很美,只是美貌少了些鋒芒,或許是她的眼神,或許是氣質,曾經他可以在她一雙動人奪魄的眼底將仇恨與目的看得清清楚楚,現在卻模糊了,似乎被什麼柔和了。
戚修賢起身,對北歌抱拳見禮:“郡主,許久不見。”
北歌聞聲回神,俯身還禮:“公子現在可以告訴我,您的身份了嗎?”
一旁的裴綽意外問道:“你們認識?”
戚修賢率先開口:“和安郡主名動京城,在下豈敢不認識。”
北歌聽著戚修賢的話,雖像是在恭維她,卻也將話題輕易帶過。
果不其然,裴綽聞言便是一聲冷哼。
“只是…我還不知公子身份。”北歌又將話題帶轉回來。
戚修賢聞言,神色不由動了動。
北歌對戚修賢的身份還是存疑的,此人最先來找她時就很刻意,不過若是蕭放安排留下的人,倒也說得過去。
“他是…”裴綽聽了正要介紹,就聽戚修賢輕咳一聲。
裴綽微頓片刻,當即回神,改了口:“他是侯爺的謀士,他有辦法將你送入宮中。”
北歌瞧這二人反應,不由眉頭輕蹙。
裴綽見了,將目光躲閃移開,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就是不看北歌。
這戚修賢雖然得了蕭放的信任,也雖然和戚家其他人不同,但到底冠著個戚姓,北歌那麼恨靈後,恨中書令一家,若是知道戚修賢是中書令的小兒子,靈後就是戚修賢的姑姑,大概當場就是要翻臉的。
說不準,戚修賢這身份,還會讓北歌懷疑,是他們聯合起來要將她望火坑裡推。
“是麼,”北歌先是一聲輕笑的反問。
“是啊是啊。”裴綽篤定回答,這戚修賢本來就是蕭放安插在京城中最深的眼睛,他此話也不假。
北歌輕哦了一聲,尾音略延長,接著她將目光落到戚修賢身上:“那請問公子有什麼辦法可以將我送入宮中,送到陛下身邊呢?”
戚修賢聽見北歌的問,面上倒不見難色:“郡主只需扮作我的貼身侍女隨我一路進宮,屆時宮中會有人與你交換身份,你留下,她隨我出來。”
北歌聞言正欲點頭,便聽戚修賢又開口:“只是在下不建議郡主您親自進宮。”
“為什麼?”北歌不解開口。
戚修賢聞言先是與裴綽對視片刻,接著裴綽撇了撇嘴開口:“你這張臉,合宮上下誰不認識?”
戚修賢接著道:“你若是在御前近身侍奉,很難不碰到靈後,或是她身邊的人,你可想好了在宮中被靈後發現的後果。”
靈後一定會殺了她,不僅是殺了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先折磨她,然後向前世一樣,將她活活燒死。
“我想過,可是除了我,還有誰比我更合適進宮呢?”
裴綽聞言,目光慢慢移到一旁的白寒之身上,北歌順著裴綽的目光看去,當即明白了他的打算,她眼見白寒之漸僵的神色,連忙開口:“溫之不行。”
裴綽聞聲蹙眉。
“怎麼不行?”戚修賢問,他看向白寒之解釋了一句:“在下曾有幸見過令妹一面。”
“溫之從未進過宮,許多規矩她都不懂,現學也來不及…而且溫之也不是宮中人,若是被發現,危險不會比我減少一分,不能讓她去冒險。”
“我至少自幼在宮中長大,若有緊急情況,還能想辦法躲一躲,而且我也算是陛下的表姐…陛下小時候與我也頗親近,陛下認得我,我來勸說陛下或許能更容易些。”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溫之替我來冒這個險,我一定要親自去,這樣我才能真的放心。”北歌說著對戚修賢和裴綽笑笑:“放心,我會小心的,命只有一次,我也珍惜的很。”
裴綽被北歌這一番話堵得一時無話可說,末了只道了句:“我是怕你壞事。”
“郡主既然下定決心,那在下也不多言了,成事在人,在下會在宮中安插好眼線,若真出什麼意外,或許可以保郡主一命。”
北歌聞言對戚修賢俯了俯身:“多謝公子,那我們何時動身?”
“我也算好了時間,明日一早啟程,等我們入宮時分,正是靈後離宮去大昭寺進香的時候,她不會發現你。”
***
約定好動身時間,北歌和白寒之告辭,一起朝西院處去。
走到半路時,一直沉默的白寒之忽然頓住腳步,北歌不解,也跟著他站定:“怎麼了?”
白寒之忽然轉向北歌,接著雙臂抬至額前對著北歌彎腰行了大禮。
北歌被白寒之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下,下意識退後半步,連忙回過神抬手扶他:“白大人…您這是做什麼?”
“在下…多謝郡主。”白寒之一字一頓的鄭重說道。
北歌雲裡霧裡:“你謝我做什麼?”
“方才議事時…若非您開口,其實更應該進宮的是溫之。”
北歌瞭然,搖頭笑了笑:“這怎麼可以?白大人雖然在軍中任職,但是溫之並非隸屬侯爺,就算是在這一層關係上,也不該讓您的親人去冒險。”
“更何況還有我這個人在…無論出於哪個方面,都應該是我前去才對。”
“其實面生與面熟一樣危險…現下事況緊急,大概大家都急糊塗了…這本該就是我的責任,您無需謝我的。”
白寒之聞言,望著北歌的神色更深了幾分,又鄭重道了聲多謝。
他其實很清楚,派溫之入宮會比派郡主入宮安全很多,溫之即便站在靈後面前與她對話,也不會被靈後發現,但北歌一旦被瞧見了個背影,都是危險的。
可是這件事他沒辦法用利弊來權衡,若真到不得已要溫之入宮,他寧願自己代她前去,也絕不會允許她涉入險境半分。
***
次日一早,北歌收拾好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與白溫之道別。
城府門前,白溫之依依不捨得拉著她的手,叮囑她千萬小心。
白溫之並不知曉自己也可以入宮這件事,在此事上,昨晚北歌和白寒之都選擇了閉口不提。
白寒之站在白溫之身後,他看向北歌的目光裡,增添了許多感激。
北歌原以為裴綽不會出現,不想最後的時間他還是從府中走出來,他走到她身前,將幾日前他從她這搶走的蕭放留給她的腰牌歸還回來。
裴綽將腰牌從袖口中拿出來,單手遞到北歌身前:“還了你,”
北歌見了,雙手接過,道了聲多謝。
裴綽聞言哼了一聲,補充道:“你拿著腰牌也沒用,蕭放可記恨著你呢。”
北歌笑了一聲:“我會努力解釋的。”
“花言巧語,巧言令色。”
“好了,”戚修賢出言打斷:“時辰到了,再不出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