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錦衣紈絝就已經朗聲一笑, 拿著扇子道:“謝過青龍大人。”然後一轉身看向自己, 伸手抓住了她,說道, “你歸我了。”
任嫣然:“???”
她還沒想好掙扎不掙扎,就感到他握著自己的手, 食指在自己掌心裡撓了撓。
“……”
撓她手什麼意思?
這一怔, 就已經被他一把拉回了他的座位上。
錦衣青年回到座位上坐下, 將她一拽, 把她也拽落在了自己身邊,從頭到尾, 他那戴著面具的大師兄都沒有朝他們這個方向看一眼。
“倒酒。”
他抬手拿起桌面上放著的酒壺,塞到了任嫣然手裡,讓她給自己斟茶遞酒。
任嫣然拿著酒壺。
雖然不知道這個風流子弟怎麼突然就跳出來了, 對這個似乎很有來頭的無憂城也不是很瞭解,但總算察覺到他對自己沒有惡意, 於是接下了倒酒的工作。
無憂城的人這麼一出手, 也就沒其他人的事了, 獻舞的女修都順利地退了下去。
只不過這到底是周管事手下的人出了岔子, 白管事怕上面那個富態婦人反應過來以後要拿她來發作, 於是在她們一退出去的時候就站起了身。
“諸位!”他搖著扇子, 吸引了殿中眾人的注意, 才端起面前的酒杯,向著上首道,“今日大家齊聚在這裡, 參加我們至尊的壽辰,就讓我們共祝至尊早日超凡於天地,得無盡之逍遙!”
“好!”
儘管白管事站起來跟沒站起來一樣高,但是他的動作誇張,聲音又大,在席中一呼百應。
任嫣然見到身旁的錦衣青年把酒杯往自己面前一遞,於是拿著酒壺給他斟酒。
席間人人都舉起了酒杯,對著上首道:“至尊邀我們來,就是看得起我們!日後無盡淵要君臨人間,我們定然鞍前馬後,誓死效忠至尊!”
“不錯!我等願為至尊鞍前馬後,肝腦塗地!”
“好!”青龍至尊哈哈大笑,果然被捧得歡喜,說道,“入我無盡淵,就是要得真正的大自由,諸位追隨於我,不會後悔!哈哈哈哈哈哈——”
任嫣然聽得殿中處處皆是這般狂妄之語,覺得這無盡淵的教義無論與哪一道都相違背。
天下修士,不管修仙還是修魔,都要感應天道修行,置身天道規則之下。
唯有他們無盡淵,倒行逆施,任嫣然再側過目光去看幾個座位之外的詭異老者,他是不是遵照這個東天青龍的意思,要要挾她義父加入他們?
她心中想著,卻聽坐在主位上那戴著金色面具的人冷笑了一聲,似是對東天青龍的話十分不屑。
任嫣然一下子收回了目光,盯著面前的酒壺,怎麼無盡淵請來的人也跟他們有分歧?
她想著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人跟上面坐著的青龍至尊是一條心的,又有多少是像自己一樣混進來別有目的的,就聽見外面傳來通報聲:“朱雀尊主到——”
正在上方笑得開懷的東天青龍臉色一下就不好看了。
今日他做壽,早早請了朱雀,卻被她拒絕,如今氣氛正熱她卻忽然現身,難道不是特意在這個時候來搶他的風頭?
果然,席中賓客聽聞朱雀也至,無盡淵四尊主今日竟一下來齊了兩個,都朝著門外看去。
任嫣然也跟著看了過去,就感到還未見到南天朱雀的身影,就已經感到從外面襲來一股極其強大的邪惡氣息。
這讓她感到瞬間回到了十萬大山之下,甚至比那時候感覺還要不舒服。
南天朱雀的氣息竟不像神鳥朱雀那樣熾熱,反而極陰極冷,若是青霜劍現在還在外面的話,一定要暴烈地發出光芒來。
任嫣然手中端著的酒壺顫了起來,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穩住了上面的蓋子,沒讓它掉下去。
“小心些。”伸手給她穩住了蓋子的錦衣青年看著她,似是沒有發現異常一般,只對她提醒了一句。
任嫣然看了他一眼,略微地點了點頭,定了定神又繼續看著門外的方向,見到那裡終於出現了人影。
南天朱雀是女子,她在外面一現身,任嫣然就看出來了。
她以朱雀為名,氣息卻極陰極冷,身上穿的衣裳也是素白一片。
她衣是白的,發是白的,肌膚也是白的,全身上下唯有雙眸為黑,紅唇如朱,素到了極點,也冷到了極點。
她邁入大殿,身後跟著的人也邁了進來。
眾人見到她身後跟著的六個紅色身影,都是身穿喜服婀娜多嬌的女子,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叫人看不見她們的臉。
此景過於詭異,哪怕是這樣喜慶的六位新娘跟在她身後,帶出的也是一片死氣。
錦衣青年看向任嫣然,這一次直接把她手裡又震顫起來的酒壺拿走了,放回了桌面上。
南天朱雀走到殿中,停下了腳步,她身後如影隨形的六新娘也跟著停下,站在離她三步之外的地方。
她無視了殿中其他人,只徑自看向坐在上首的東天青龍,漆黑雙瞳裡映出他的身影,開口時聲音也讓人想到簌簌落下的冰霜:“先前青龍尊主邀我來我拒絕了,現在改變主意前來道賀,青龍尊主不會介意吧?”
“不會,怎麼會?”
東天青龍變臉比翻書還快,已經在上首起了身,指著旁邊空著的座位對朱雀道,“玄武向來不愛參與這樣的場合,白虎今日又不在無盡淵,我專門為朱雀尊主設了一席,一直虛位以待,就是等著你改變主意。”
任嫣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見到那座位,原來是為朱雀設的。
“如此甚好。”南天朱雀話音落下,人一步跨出,身影就已經消失在原地。
青龍眼中光芒一閃,看向自己手指所指的位置,她已經在那裡入坐,而她身邊蓋著蓋頭的六新娘也侍立在了她左右。
跟在青龍身邊的秋妍近距離感受到她們身上的氣息,頓時瑟瑟地發起抖來——這是何等陰冷的氣息,比起幽冥的雪還要森冷,簡直像要滲入骨髓。
任嫣然看到她的臉迅速發白,唇上也失去了顏色,心中頓時慶幸起自己被這個無憂城的傢伙帶過來了,不然現在離她們那麼近,青霜劍怕是要直接從她的儲物戒裡衝出來了。
“哈哈哈哈——”青龍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把手放在了秋妍顫抖的背上,對著下方說道,“奏樂,開宴。”
殿中樂曲聲再起,伏在他膝頭的秋妍似是得了青龍至尊相護,臉上顏色恢復。
“別光看上面。”任嫣然感到酒壺又被塞回了自己手裡,這把她帶回來的人對她說道,“倒酒。”
為著他把自己帶回來,免了待在秋妍那個位置上,任嫣然願意用對待領導的態度對待他。
她在面紗後低聲下氣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