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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說話,直直的看著那上好的宣紙上飛舞展翅的鳳凰。
“千將軍!藏曼的人破開屏障進來了!該怎麼辦?!”還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前面負責觀察敵情的人已經衝了進來稟報敵軍的訊息。
“怎麼辦?全軍出擊,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她收起畫卷,語氣冰冷。
與此同時,藏曼輕騎已經越過屏障,直逼城下,黑壓壓的一片如蝗蟲過境。
天色昏沉,該下雨了。
“千將軍!”有人聽了她的號令,登時急得要去拽她,似乎要讓她清醒一下。
城裡剩餘軍力不足三萬,多數為傷兵,而千音染帶來的精兵也不過才兩千,三萬對上二十萬,這是拿鳳棲的國靈開玩笑嗎?況且糧草早已不夠,很多將士還未吃飽飯,這哪是打仗的時候。
狐狸先一步閃身擋在她前面,握住那隻大手。
“連雲,好好看著,這個防禦陣法該怎麼用。”千音染毫不在意將領的話,只是走上了湖心亭的路,她的步伐不緊不慢,踩在石板上也只有極輕的聲響。
明藍色的光線從石板上亮起,隨著她的步伐一步步延伸到亭子上的石板,同色的屏障自她身旁升起,數道屏障不斷向外擴大,覆蓋到先前千音染意念掃過的城外八百里。
藏曼二十萬的精兵就這樣被困在三道屏障裡,最外層是隻進不出,中間那層是隻出不進,最裡面的那一層牢牢護佑著聊城,投石器砸在上面,只是盪出一點明藍的波紋。各種弓箭長槍飛至城牆上,也只是被屏障擋住,跌落在城牆腳下。
“沒飯吃,最外層就是我們的農田,沒武器,去城牆下面撿。每人都去於叔那裡領個鐵環,即可隨意出入三層屏障。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千音染靠坐在亭子的欄杆上,歪頭平靜地看著呆滯的將士。
“召集將士,隨我衝鋒。”於河山最先反應過來,大呼一聲,壓下心頭的震撼,帶兵去收集武器。
狐狸定定看了少女一眼,隨後帶著自己的偵察部隊,拿回還未燒完的另一半糧草。
湖心亭漸漸空了,不斷傳來捷訊,有聊城尚未出逃的老百姓也加入了戰爭,步履飛快地收集城牆下的武器或者運輸狐狸運過來的糧食,要不然就是去照顧傷員。
連雲怔怔的看著那個少女,她靠坐在那裡,垂眸聽著士兵的彙報,明藍色的光芒環繞在她的周身,連雲有種感覺,眼前的人坐的地方不是簡陋的石亭,而是九天之上神明的王座。
青年往前走了兩步,千音染望了過來,連雲頓了下,明藍色的光芒讓她的眼睛閃爍著近乎無機質的光澤,但很快她笑了下,臉頰上的軟肉隨著笑容在她灰色的眼睛下方擠出兩條淺淺的臥蠶,這總讓她看起來像個孩子。
她確實是個孩子,才十三歲。
連雲輕輕走進他眼中的聖殿,他喉頭滾動,緩緩說道:“將軍。”
亭子裡浸泡的全都是先前那種清涼平靜的念力,讓他隱隱作痛的識海感到舒緩放鬆。
“嗯?能學會嗎?”她對著亭子裡的石凳指了下,“你坐吧,念力透支的人應該好好休息。”
連雲坐了下來,聞言搖搖頭,不是他沒有自信,這種程度,他一輩子都無法到達。
“多練習練習就可以了。”千音染打了個很小的哈欠,丟給他一塊小石頭。
連雲看了下,是念力者最開始接觸的那種靈玉,念力者如何被確認,只需要讓他們接觸這樣的石頭,如果靈玉能產生顫抖,則是初級念力者,中級的可以讓靈玉發出光芒,而高階的念力者,能做到的就像他現在拿的這塊,雜質被剔除的一乾二淨,被念力盤的瑩潤柔和。
“每日對著它用盡全部的念力,三年之後,或許你能試著把它捏出你想要的樣子。”千音染只是看了那靈玉一會兒,那圓潤成玉盤狀的靈玉就在他的手心變成一條頭部碩大彎尾跳躍的錦鯉,又變成一隻白色小巧的鳥兒。
他試著把一點念力輸送進去,就被某種存在滑不溜手地彈開了,那是千音染殘留的念力。
連雲:“......”
青年把靈玉收好放起來,抬頭詢問道:“需要我來幫您嗎?支撐這樣龐大的陣法,是需要大量念力的。”
“不用,你在這裡休息夠了就回去吧,給我拿點吃的。”千音染幅度很小的動了下腦袋,搖搖頭。
光罩下,看不清天色,但他估算著已經快到傍晚了。此時連雲才意識到眼前的小將軍自從昨夜進城之後還滴水未沾。
他有些匆忙的起身去外面準備找些食物過來。
千音染依舊保持著靠坐在欄杆上的姿勢,她抱臂看了眼開仗的地方。
這場戰爭,很快就會結束了。
司寇子良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勝利眨眼間就飛走了。他奮力抵抗著面前一身黑衣的年輕少年,那少年出手狠厲果斷,招招致命,即使是善戰如他,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現很多細小的傷口。
黑袍人站在他身後遠遠地看著這邊,他在暗中觀察那個少年,直到司寇子良的刀光有一瞬間要砍向少年的肩膀時,少年不避不讓,準備硬接這一刀,趁機給司寇子良致命一擊。
然而就在這正當,他周身浮現了一層瑩白的光芒,大刀砍上去居然被豁開一個口子。
司寇子良心中大駭,一時間戰意減退,被少年一擊命中右臂,血濺到少年臉上,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冰冷的墨綠盯著倒在地上的司寇子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種東西,這可真是太驚喜了!”狂風吹鼓黑袍,露出來黑袍下那張臉,那是個很瘦的男人,頭部碩大,上面只有零星幾根淺色的頭髮,頭皮佈滿了青筋和血管。他的眼睛是淺金色的,異常突出,像青蛙的眼睛一樣。此時那張還算白皙清秀的臉上帶著扭曲瘋狂的笑容。
司寇子良本來就因為手臂上的傷口正在抽氣,聞言看了他一眼,被嚇得一顫,一下子扯到傷口疼的整個人都扭曲了。“臥槽什麼東西?”。
他本來還因為這個黑袍人小巧的身形加上雌雄莫辨的聲音幻想著是一個可愛的蘿莉,怎麼黑袍下是這麼個鬼東西。<!--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