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又忘記。快要撞上時,她才驚覺,面上掛不住,憤憤地向後衝陸正倲吼了一句:“知道了!”越想越氣,沒走幾步,又別過頭:“你好煩!”
只說過一句話的陸正倲:?
就不過今天多吃了些癟麼,看著小臉臭的——
陸正倲慢悠悠走在後面,眉梢染著勝利的喜氣,突然呵笑了一聲。
第十八章
暮色逐漸降臨——
眾人陸續匯聚在集合點,分秒針吧嗒走過,等待半晌,仍然不見林嬌他們一群人的蹤影。
“怎麼了?不是說好五點集合麼,他們記岔了?”
“不會吧…陸哥記性一向很好…”琪琪吶吶,“不會出什麼事兒吧,電話呢,聯絡一下?我手機沒電了。”她從兜裡掏出手機點了兩下,低電量的紅點閃個不停,她挫敗地嘆了一口氣,又放了回去。
“這山裡訊號不好…”已經有人在打電話,許順奇拿著手機:“有跟拍的攝像師在,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問題,可能路上遇見什麼事情耽擱了也說不定。”
這頭,確實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你別碰那裡…嘶…陸正倲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停下手!stop!聽見沒有!”林嬌淚眼花花,眼看他手裡的酒精就快要倒下,她深吸了一口氣,厲聲厲氣喊道。
“你再給我亂動一下試試?”陸正倲冷著臉,他的手抓著她不老實的腳踝,“等下傷口感染了是想所有人為你奔波?”
“…”林嬌舌尖抵了抵後牙槽,狠瞪了他一眼,她伸手搶過他手裡的瓶子,“我自己來倒!動作那麼粗魯,我怕是要死第二次。”
演藝圈最大花瓶·林嬌終於在今天發揮了一遍她的花瓶頭銜,在偌大的平地山路來了一個驕傲的平底摔,刺痛從腿上蔓延,她定睛一看,小腿上擦破了好大一道口子。
同行的工作人員正好帶了一個小藥包,他們打算為她做一個簡單的清理。
林嬌虎著長大,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東西,就是疼。
說起來也是幸運,自她有疼痛意識起,她除了發燒和卡魚刺以外,從沒進過醫院,從來沒有做過手術,也從來沒有體會到縫針的感覺。
她長到這麼大,覺得抽血的疼痛已經是極限,不能再有比它還疼的東西了。
此刻她看到陸正倲手腕微斜,只覺得一口氣從胸膛提到喉間,飛速般搶過,她捻著瓶蓋,“我自己來。”
陸正倲抿了一下唇,他直起身,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嬌。
林嬌抬著手,擰開蓋子,她屈起腿,指腹隔空撫摸了一下。
她的眉毛蹙著,眼裡是止不住的心疼,她圈起嘴呼呼吹了兩下,“乖,不疼哦。”
像是給自己做心裡準備,她的手腕微微傾斜,酒精在瓶子裡來回盪漾,湧來瓶口,又很快縮回去。
在這耽擱的時間已經很久,她鼓氣般的點點頭,手腕微微使勁,酒精就要破口而出之際——
她揚起手腕,迅速擰緊瓶蓋把它丟到一邊,高高蹙著眉毛:“不行,會很疼。”
她想以行動證明自己沒事,扶著牆壁站起來,腳踝處刺痛的感覺迅速蔓延全身,她很快跌落在地上。
陸正倲指尖碰到瓶身,他彎腰將它撿起,走到林嬌身前。
被疼痛的恐懼侵蝕,林嬌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飛快耷下,語言裡滿是抗拒:“我不需要那個。”見男人手上動作沒停,她第一次服了軟——被迫的,她的眼裡慢慢蒙起水霧,“真的會很疼。”
“真的,真的。”
腿上血肉模糊,被拉破的口子又長又寬,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該有多疼——會比做手術還疼的吧,手術好歹有麻藥,這個不僅熬人,還難捱。
林嬌鼓著雙腮,她抬眼兇瞪著來人,使勁收著自己的眼淚,做出一副領地般的獨掠姿態。
陸正倲走到他面前,他蹲了下來,又抿了下唇,好像有些不情願一樣——他的手放在了她的頭上,乖順地撫了兩下。
林嬌模糊的雙眼微微瞪大。
下一秒,她撲進他懷裡。
討好般,哽咽著賣乖。
“我們不塗了,哥哥,吹吹就好了,行不行?”
第十九章
陸正倲置若罔聞。
他冷靜地提著瓶子,右手拿著棉籤,姿態冷酷地低頭望了一眼懷中嬌軟少女。
然後他放下瓶子,拎著林嬌的後領,像拎小黃雞一樣把她從懷中扯了出來。
這輩子使用苦肉計還沒失敗過的·林嬌:???
下一秒,她就遭到了徹骨疼痛——
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眶中湧出來,這一會是真情實感的,人魚公主般一滴就可變成珍珠的珍貴眼淚。
陸正倲強硬地捏著她的腳踝,防止她動彈。他的動作說不上輕柔,也算不上粗暴,手法倒是很熟練。
林嬌淚眼模糊,她垂著腦袋,修長白皙的後頸露在外面,嘴裡一片血腥,她的貝齒緊咬著朱唇,壓下一條紅線。
陸正倲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了。
他另一隻空著的手忽然抬起,捏著林嬌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他的大拇指往上挪了挪,摩挲在她的下嘴唇處,輕輕地往下按了一下。他的語氣是命令似的,有種不容抗拒地嚴肅:“別咬。”
林嬌的睫毛扇動了一下。
她抬起兇巴巴的眼眸,惡狠狠地摩挲了一下牙齒,然後“嗷嗚”地咬上了他的手腕。
陸正倲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斂下眸色,另一隻手重新拾起棉籤。
林嬌咬的很用力,她的舌尖嚐到了鐵鏽的味道,分不清是誰的。
陸正倲卻面不改色,彷彿沒有感知到疼痛一般——他的手照常般拿著棉籤,在她受傷的腿上擦拭。
再一抬頭,陸正倲已經將酒精收起,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淡淡地說:“滿意了?”
林嬌的鼻尖紅彤彤的一片,她修長的眼睛變得有些腫,看上去像是胖鳳眼,她的嘴唇晶瑩一片,血跡在她的下嘴唇凝固,看上去別有一番風味。陸正倲盯了半晌,輕輕偏過頭。
木已成舟,再怎麼哭鬧也沒用,林嬌抿著嘴唇不想說話,最終冷冷地哼了一聲。
氣氛有些凝固。
眼看暮靄快隱在山林,暮色揮去,在這裡停滯的時間太久,再過一會,山路就不好走了。
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