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新奇的體驗。不過據說它比擁抱親密,親自體驗也比擁抱更舒服,柔軟的嘴唇輕輕觸碰,讓她很上癮。
第一次接吻的時候,俞淕只是輕輕地咬了她嘴唇一下,然後有些緊張地問她有什麼感覺。
“舒服。”俞鹿咕噥了一聲,忽地反客為主,摟住了少年的脖子,直白地要求:“我還要,快點。”
“……”俞淕紅著臉盯著她,凸起的喉結微微動了一下,聲音微啞,說:“那您,閉上眼睛。”
其實他也很不熟練。但練著練著感覺就來了,在這裡沒有時間流逝,沒有誰催促他們,他們可以消磨一整天的時間,輕吻彼此,間或深吻。
俞鹿的學習能力驚人地快,很快甚至能主導接吻的節奏。又一個深吻結束,她意猶未盡,但照著太陽,有點懶洋洋的不想動,忽地往下一壓,趴在了少年的心口上。
頭頂上傳來了少年的問話:“您……喜歡我吻你嗎?”
“喜歡。”
俞淕的表情微微凝滯了一下,慢慢地摸著她的頭,笑著說:“……嗯,我也喜歡。”
他知道她現在的喜歡不是他想要的那個意思。時間還不太能理解愛情,在她心目中,喜歡就等於開心,卻不知道愛情其實還包括了許多不測風雲。
但不著急。這裡只有他們。總有一天他能聽見想要的話。
為了讓俞鹿更適應在一起的生活,俞淕還打造出了一座他們的小窩。就安在樹上,裡頭傢俱一應俱全,牆壁掛了同步人間的日曆,一扇落地窗旁放了懶人椅,方便俞鹿不想出門時在這裡補覺,陽臺上種了很多植物。
自然,這片領域是沒有生命可以踏入的,所以,這些植物、包括之前一年四季裡出現的任何生物,都是虛幻的假物。
不僅是植物,其餘的人造風景不是沒有漏洞。比如說,在現代大都市的場景裡,那霓虹燈閃爍的十字路口一輛車、一個路人也沒有,這也是因為俞鹿的力量可以擬造萬物,唯獨擬造不出生命。
但如果不仔細去觀察,他們現在的生活就和現代的情侶沒有太大差別,過完了探險的日子,就回歸到了小日子裡。
哦,除了一點。
俞淕無奈地心想——他的“女友”是會離家出走的。
沒錯,俞鹿被人類的生活吸引住了。不過,有些時候,她也會突然感到厭倦,然後消失一段時間。
時間永恆存在,永恆流逝,是世間一切秩序的最高載體。在生命體——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看來,祂都有著不可抵抗的魅力。他們對時間趨之若鶩,用盡各種方法,去捕捉時間、將時間儘可能地留在自己的身邊。
對時間的追逐,是生命體寫在基因裡的天性。
但時間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也從不會被控制。你一個不留神,時間就會從指縫裡溜走了。
逃逸,變化多端,是時間與生俱來的本能。
一旦感覺到了俞淕對她某些深重的情緒,或者是有些厭倦現在的小日子了,俞鹿就會跑到森林裡一個誰也找不到她的角落,或者是變回無形的身體,自己靜靜待著。
等她覺得可以了,又會自動回到俞淕的身邊,繼續和他過家家。
由於俞鹿一開始就說她只是“抽空變人”,沒有許下承諾,所以,俞淕也沒法對她說“不要走”。
只要睡醒後發現她又不見了,就知道要過段時間才能見面了。
俞淕有感覺到她對被束縛的排斥,所以溫柔對待她,同時也小心地藏著自己那膽大妄為的願望——他想獨佔時間,讓時間為他停留。
不能在青蛙被煮熟前讓她跑了。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收網那天。
但沒想到,這片空間,原來不是永遠只有他們兩個的。
在萬年後的某一天,這裡突然湧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一個新的祭品。
第193章 原點7
自從俞淕來了以後,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祭品進入過這片空間。這間隔的時間久得連俞淕自己也忘記了,這片空間對自己開啟,不是因為自己有哪裡特殊, 只不過是因為他幸運地碰上了那億萬分之一的機率。
他不是第一個來到這片瑰麗空間的人。
自然, 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新來的祭品是一個東方面孔的年輕男生, 身上穿著自己死時的那身衣服, 衝鋒衣、黑色訓練褲、野外短靴,揹著一個鼓鼓的大書包。剛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身處在了眼前這片巨樹森林裡, 他也經歷了和普通人一樣的震驚、試探、懷疑、崩潰, 接著便是振作起來, 試圖求生, 尋找出路。
看得出來,這傢伙的神經比前面的祭品都堅強多了。
雖然沒有和他直接發生對話, 但俞鹿只需往他來的那個世界看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生平——一名就讀於地理科學專業的大學生。小時候發了高燒,失去了說話能力。畢業前隨著導師外出, 去廣無人煙的未開發地區進行地質勘察。結果遇到了小型地震, 嚮導、導師和同學都被衝散, 而他被山石和洪流衝進了一個有著古老祭壇的神秘地宮裡。
衛星電話被石頭砸碎了, 爬不出去,由於是啞巴也無法高聲呼救, 很不幸, 揹包裡裝的食物所剩無幾。
洞穴裡除了他, 還有一隻活著的鸚鵡。那斑斕的羽毛是黑暗中唯一的亮色。
這個地宮似乎是一直封閉的, 估計這隻鸚鵡是在山洪爆發的瞬間和他一起被衝進來的。翅膀受了傷飛不出去, 就傻愣愣地歪著頭, 站在高處和他作伴。
因為有了這隻鸚鵡,大學生硬生生地扛了一個星期。可惜,最終沒有等到救援。他“獻祭”的過程和俞淕很相似,就這樣來到了時間的面前。
不知是不是門開啟的時候出現了謬誤,那隻鸚鵡和他一起進來了,眼下就蹲在了大學生的肩膀上。
對於又有新的祭品被送到自己身邊這件事,俞鹿的態度是很無所謂的。
這片空間是如此地廣闊,她坐擁一整片森林,不會在意腳下是不是多了一隻螞蟻。更何況,這傢伙不會說話,不會煩人地大吵大鬧,這點很不錯。
也正因為這次進來的祭品恰好是個地質專業的大學生,而不是數萬年前的蠻子。沒多久,他就憑藉自己的知識發現了這片森林的異常。土質、植物、環境等都不屬於現實所有。再結合他身上的致命傷口消失了的事實,他推斷出這片森林裡,可能存在著一個超乎他想象的神靈。
——在這玄乎的森林裡,唯物主義者也被打敗了。
年輕人抱著頭倚在樹邊,經過了幾天幾夜的崩潰和心理鬥爭,終於跪了下來,看向天空,似乎想和這片環境的主人對話。但他發不出聲音,只能忍著恐懼,揮舞雙臂,引起注意,看起來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