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給她們不好嗎?
陳蘭蘭甩開青年,正要回集控室,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人正朝她這邊看。
對上呂紅霞略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陳蘭蘭挑釁的揚了揚嘴角,回了她一個不屑和厭惡的眼神。看來,呂紅霞這是知道自己被人打了,幸災樂禍呢。
“同志!”陳蘭蘭突然回過頭,叫住了青年。
青年一喜,以為陳蘭蘭改變了主意,可還沒等他開口,陳蘭蘭就朝前面的方向挑了挑眉,說道:“看見前面那個女的了嗎?她特別喜歡演戲,你可以找她。”
青年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長得勉強算得上秀氣的女工,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小姐,你是逗我玩嗎?就這長相還演小妹?我們找的沒有臺詞的群眾演員都比她好看。”
“噗哧!”陳蘭蘭忍不住笑了。
要是呂紅霞知道這個小導演這樣瞧不上她,她會不會氣瘋?要知道,呂紅霞對自己的外貌可是很自信的,覺得自己長得最符合東方人的審美,身材嬌小,丹鳳眼,柳葉眉。
笑過以後,陳蘭蘭又為自己悲哀。呂紅霞長得一般又怎樣,還不是把她這個所謂的廠花打敗,讓她活成了笑話。所以說,外貌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有腦子。
陳蘭蘭回到集控室,師傅張峰正在找她,告訴她定崗考試通過了,下個月就可以拿滿獎金一百塊錢了,工資也由原來的96塊5漲到了146塊錢。
她高興壞了,很快就忘了剛才的小插曲。
她就是個拿工資的普通人,工資雖然不算很高,但旱澇保收,過幾年函授畢業後再換個工種,結了婚方便照顧家。以朱灝的能力,他們以後的生活達到小康沒問題,平平淡淡過完一生。
至於演戲,誰愛去誰去。
晚上吃飯的時候,朱灝提到了演戲的事,對陳蘭蘭的表現很滿意,“蘭蘭,我就知道你會拒絕。”
陳蘭蘭狡黠的一笑:“為什麼,你就不怕我心血來潮真的去演戲了?那個助理導演可是說了,我的形象比很多影視學院的女生都好,說不定就紅了。”
“你不會的,我相信你,你不是一個追逐名利的人。”朱灝肯定的說。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她是個平和踏實的姑娘。她連廠裡的演出都不想參加,更別說上電視了。
被人無條件的信任,陳蘭蘭很高興,不顧周遭人的注視,單手托腮崇拜的看著朱灝:“你幹嘛不去當武打演員啊?灝哥長這麼帥,又會打拳和舞劍,要是拍武打片,一定很好看。”
“算了吧,我對這個沒興趣,”朱灝莞爾,不置可否。經過了現代文明的洗禮,他的思想已經很先進了。可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裡的,已經根深蒂固了。比如說演戲,他說什麼也不能接受。
周圍的人受不了兩人的互動,打了飯都去了別桌,整整一張八人桌,只有他們兩個人。
朱灝樂得自在,他不喜歡有男的看蘭蘭。想到那個陰柔的男導演,他不由得冷笑幾聲。搞藝術的就了不起嗎?就能隨便拍女孩嗎?更可惡的是,蘭蘭讓那個陰柔男將膠捲曝光,還一堆的藉口。
到了他手裡,他不過說了幾句話,那個陰柔男就乖乖的將膠捲曝光了。
“吃不下去了嗎?”朱灝見陳蘭蘭盯著飯盒裡的大肉丸子直蹙眉頭,問道。
“太膩了,不想吃了。”
“我吃吧!”朱灝從飯盒裡夾起那顆咬了一口的肉丸子,淡定的吃了起來。
陳蘭蘭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她想要阻止時,朱灝已經津津有味的吃著大肉丸子了,臉上似乎還帶笑。
那是她咬過的啊?朱灝這個大潔癖居然吃她剩下下的肉丸子!
陳蘭蘭忽然紅了臉,正尷尬間,聽到鄰桌傳來幾個女工的說話聲。
“你們聽說了嗎?林導演要挑選扮演小妹的演員,年齡在18-20歲之間,長得漂亮氣質乾淨的都可以報名。”
“不是說助理導演看中了電氣分場新進廠的一個女孩,被拒絕了嗎?”
“真的?還有這樣的人,機會來了往外推?”
這時,馬上有人輕咳兩聲,幾個人的聲音更低了,“聽說汽機分場一個新進廠的女孩,在小導演面前毛遂自薦,被打臉了。原來,人家根本看不上她。”
陳蘭蘭聽得斷斷續續,隱約覺得她們說的那個毛遂自薦的人,應該是呂紅霞。因為她離開平臺的時候,看到呂紅霞還在朝小導演那看,目光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吃了飯出來,一起去朱灝的宿舍,路上有認識的人和他們打招呼:“朱科長,你們家蘭蘭真厲害,被人家導演看上了。要是蘭蘭成了大明星,咱們電廠也跟著沾光。”
朱灝最近這段時間接地氣了,同事和鄰居也樂於接近他。知道他喜歡聽人說他們家蘭蘭,就投其所好。
果然,就聽朱灝清淡的語氣中,透著絲絲的甜蜜,“她不喜歡演戲,拒絕了!”
回到宿舍,朱灝去水池子刷碗,陳蘭蘭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書,隨意翻了起來。
剛翻了幾頁,陳蘭蘭就被書頁裡的批註吸引住了。這本書幾乎每一頁都會有毛筆字批註,字型是娟秀瘦勁的蠅頭小楷,有些還是繁體字。
她越看越投入,越看越覺得是一種享受,就連她以前最不喜歡的歷史,都覺得鮮活起來。
“蘭蘭,你喜歡嗎?”朱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的身後,呼吸落在她的耳際,磁性的聲音很輕很柔。
“喜歡,你的小楷寫的真好看,你是怎麼練出來的啊?”陳蘭蘭越來越崇拜朱灝,一個人怎麼做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她小時候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書法,可根本吃不了苦,練了不到一年就放棄了。
“你很喜歡明史嗎?我看你都做了批註了,有些地方還和記載的不同,這是為什麼啊?”陳蘭蘭指著一處文字問。
她隱約有點印象,上輩子好像看過一部關於明朝皇后的電視劇,裡面的女主角簡直就是一代賢后,善良隱忍識大體,高瞻遠矚。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總會對那些勝利者多加美化,洗滌他們的殘忍和血腥。”朱灝幽幽的說道。
“你怎麼怪怪的,說的就好像你參與了似的?”陳蘭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朱灝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給她的感覺很微妙,有時候覺得他離自己很近,是自己兩輩子的灝哥。有時候又覺得他好像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深不可測。
但她知道,自己很愛他,而他也很愛她。
“那可說不定!”朱灝頓了下,幽深的眸子閃了閃,嚥下了內心深處想要說的話。
剛剛有這麼一瞬間,他是想告訴她實情的。告訴她,他活了三世,第一世,他的生活裡沒有她,第二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