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朕去就是了。”
——“你別總是給朕強加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腦海中像是有一個東西被撬開了,歲杪又望著鏡子發呆,直到殿內再次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她才驀然回神,抬眸望去,她忽然愣住了,呆呆的道:“你怎麼那麼快回來了?”
男人站在她身後,看著銅鏡中的她,喉結滾動,嗓音低沉道:“你不是要喝藥了嗎?”
她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嚴翊以為她不滿意這個回答,於是無奈的又解釋道:“朕去看了一眼,無大礙便回來了。”
歲杪眸光微動,眼眸微顫,看著鏡中的男人,躊躇了半晌,很輕很輕的問了句,“你難道,都不擔心她的身子麼?”
見她問這個問題,他似乎有些意外,沉吟一會兒,微微的俯身,更加靠近她,輕聲反問道:“朕,為何要擔心?”
27. 留言全送紅包 不在乎就不擔心
大雪紛飛, 寒風瑟瑟,強勁有力的北風肆意吹動, 風劃過人的臉龐,像是一把利刃,颳得人臉生疼,新年第二天雪依舊很大,可這場大雪卻沒有讓人心生煩意,都覺著這是個好彩頭。
承天宮的偏殿內, 安息香早已被龍涎香替代,香氣怡人,充斥在鼻尖內,讓人醒神醒腦。
歲杪的思緒還停留在他的那句擔心的話語中,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 話題岔得有些大, “她怎麼受傷了?”
嚴翊低頭睨了她好一會兒,頗為無奈道:“說是地上積水, 給碎了的花瓶砸傷了。”
歲杪低低的哦了聲, 她對這些事情素來沒上心, 也沒再追問下去, 復而又低著頭玩著小手。
殿內忽然響起腳步聲, 以及清荷的說話聲,“娘娘, 藥熬好了,把藥喝了吧。”
清荷走進來方才看見嚴翊在,立刻低著頭請安。
喝藥二字讓她瞬間回神,秀氣的眉頭立刻蹙起,小腦袋一直往下低, 彷彿這樣就可以不喝藥。
歲杪的這個小動作自然沒能躲過嚴翊的視線,他伸出手,眉眼少見的溫潤,嗓音也沒了往日的那般漠然,“給朕。”
見不用哄著歲杪喝藥,清荷自然是覺得鬆了口氣,忙不迭地將藥遞到了嚴翊的手中,“奴婢告退。”
嚴翊端著藥,修長的手指捏著匙羹在碗裡轉了轉,視線對上了正偷偷往這邊看的歲杪,嘴角一扯,眉眼帶笑道:“歲歲乖,把藥喝了。”
歲杪的小臉頓時皺巴巴的,搖著頭道:“我不想喝.......”
“這個藥不苦的,”嚴翊勺了一小勺子遞到了歲杪的小嘴前,示意她喝下去。
可不想喝藥的歲杪哪裡能聽進去,只覺得能挑一點刺便挑一點,於是便道:“三哥哪裡知道藥不苦,不過是騙我的罷了。”
“朕沒有騙你,”嚴翊將藥又往前遞了一點,“不信你嚐嚐便知。”
歲杪想張開小嘴的,可卻發現沒有這個勇氣,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嚴翊,眼眸包著淚,睫毛都沾溼了些,模樣可憐見的。
心口像是某一塊被狠狠的擠壓了一下,嚴翊喉結滾動,絞盡腦汁只能憋出一句,“過幾日元宵。”
“你若是乖乖喝藥,等身子好些了,”嚴翊眉眼溫潤,一字一頓道:“朕便帶你去逛元宵花燈,好麼?”
歲杪是出了名的貪玩,也喜愛聚熱鬧,性子是一點兒都不穩重,常常託著太后老人家湊熱鬧去,元宵花燈往年也想去的,可是太后老人家擔心她安全,怕她在外頭受了欺負,於是便在皇宮裡做花燈,讓歲杪看的盡興。
可始終總覺著差了些什麼,她倒是真想去看看真的元宵花燈是怎麼樣的。
歲杪的思緒在轉換著,嚴翊卻趁著這會兒將藥喂到了她的嘴邊,藥汁沾到了嘴角,歲杪嚐到了味道,她眼眸微睜,抿了抿唇,有些驚訝道:“三哥,這個藥真的是甜的。”
這副樣子著實逗笑了嚴翊,他嘴角輕扯,輕聲道:“三哥不會騙你。”
嚴翊一口一口的喂,歲杪難得乖巧的喝完了藥,等喝完了之後方才覺得有些不自在。歲杪看著他將碗放在桌案上的背影,總覺著臉上熱熱的,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瞧見,小嘴還糊著藥汁沒擦乾淨呢,便站起身道:“三哥,我...我方才才想起我那本遊記還沒看完,歲杪先告退了。”
幾乎是說完她便消失在了殿內,等嚴翊轉身的時候,已不見小傢伙的身影,看了眼方才她坐著的位置,嘴角一勾,無奈道:“小沒良心的。”
不似歲杪這邊這般喝藥都有人喂著哄著,李茵葉臉色蒼白躺在床上,手腕處裹著細白的紗,紗上還有些紅。而床榻前的地上是碎落的花瓶,瓷渣遍地都是,若是一個不小心便能扎進鞋底陷入腳心踩出血來。
“廢人!”又是一個花瓶砸落地板的聲音,隨著而來的是李茵葉的怒罵聲,“我要你們有何用!”
安嬤嬤立刻上前,苦口婆心道:“娘娘息怒,小心氣壞了身子!”
原本只是關心的一句話,如今聽上去,倒顯得無比諷刺,像是被擊中了心中最敏感的那個點,李茵葉手握成拳,狠狠的往自己的腿上敲打,“身子?我如今受傷了,你瞧他關心我了嗎?”
說出口後,方才意識到殿內有許多的人,還好安嬤嬤反應快,將殿內的下人們都遣散了,旋即上前輕輕的捏著李茵葉的肩膀,輕聲細語道:“娘娘,奴婢知道你心裡苦,可人在高處,哪能不勝寒啊。”
“話雖如此,可,”李茵葉深呼吸了一口氣,“你見他方才像是擔心我麼,甚至都沒問我喝過藥了沒,我印象裡,剛進宮那幾日,他可是親自去願合宮督促那人吃藥的,怎麼到了我這,就變了態度呢?”
安嬤嬤嘆了一聲氣,“娘娘再等等。”
“等不了了,照這個情況下去,再等願合宮那個可能都懷龍種了,”李茵葉抓住了安嬤嬤幫她捏肩的手,急聲道:“你趕緊再幫我傳信給爹爹,就說、就說願合宮那邊是個隱患。”
安嬤嬤只能應道:“好好好,奴婢這就去。”
雪越下越大,日落的時候地上的積雪都堆積的厚厚的一層,歲杪百無聊賴得闔上了那本遊記,揉了揉有些發酸得眼眸,她望著忽明忽暗的燭火,耳邊是風拍打門窗的聲音。
她又開始想起今日在承天宮內,嚴翊說的那句話。
將遊記翻來覆去的,她忽然抬起眼眸看向清荷,嘶了一聲,像是個好學的孩童那般問道:“清荷,我問你一個問題。”
清荷點著安息香呢,聽著便隨口應道,“我聽著呢,娘娘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