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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美人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跪在地上哭,皇后跟顧景悅都站在一邊一起對付她。皇上對她也沒有半點憐惜,自己哪裡還有迴旋的餘地。
“臣妾無話可說,但如果臣妾真的有意要害林美人為什麼不直接給她投毒,而要像悅妃說的那樣,用手掐她的脖子?”她只能想到這一句話。
投毒二字,在風彥恆的心裡種種敲響了一記警鐘,讓他眼神閃動。
之前那些宮妃的事也都是願意投毒,但至今都毫無頭緒,連個嫌疑人都沒有抓到。
如今趙美人真的有意想要害林美人,她大可以私底下尋求毒藥再下手,而不用在顧景悅的面前公然伸手去掐林美人的脖子,這不是擺明了讓別人知道她有謀害之心嗎?
這樣的舉動換做一個正常人都做不出來。
“傳太醫來給她把脈。”風彥恆嗓音放緩了些,眼眸中的狐疑消散了原本有的怒火。
眾人不解,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要關心一個險些成為殺人兇手的人。
顧景悅炸的那一下只是讓他受了一點皮外傷,既然她已經醒來,就沒有必要再傳太醫。既然要給她看診,自然就是要看她是不是被人下藥,才做出那段荒唐的舉動。
不多時,太醫來到給趙美人把脈。不到呼吸之間,他的臉色就變得惶恐而驚詫,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其稟皇上詔,沒人這脈象時強時弱,由於不定絕不是一個正常的脈動。她是中毒了,還是中的一種奇怪的毒!”那太醫說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
謝月瀾臉色一驚,心裡揪起來。怎麼又是中毒,如果前方的事情又被拉出來說,那還是她這皇后失職中又犯了一次失職。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對臣妾投毒,讓臣妾心智失常,這才對林美人做出那等行兇之事。”趙美人看了一眼旁邊的顧景悅。
“辛虧悅妃娘娘也在那屋裡,當機立斷用花盆砸暈了臣妾,不然臣妾跟林美人都會遭到那惡人的毒手。”
她知道皇上寵愛顧景悅,只要給他多說幾句好話,沒準皇上就能對她網開一面。
風彥恆沒有聽她這阿諛奉承的話,連續低頭沉思起來。沒有想到那惡人居然已經這麼猖狂,在他的後宮裡為所欲為,不但要害他的妃子,還要害他的皇兒!
“皇后!”他沉聲低語,猶如蓄勢待發即將要暴怒的一隻獵豹,眼中浮出了火光。
“臣妾在。”謝月瀾連忙站出來服身行禮,胸膛也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作為皇上的枕邊人,已經感覺到了他所散發出來的怒意。
“朕將林美人交給你照顧,結果你卻讓她險些遭到了毒手!”風彥恆站起來,指著她的鼻子怒聲吼道。
謝月瀾連忙跪下,低聲道:“臣妾已經叮囑過下人,無論林美人吃的用的都要嚴加審查,還送了許多滋補之物給她養胎。這等事謀害人命的事,臣妾也不願意看到啊!”
“好一個不願意看到你知不知道,不止趙美人中了毒靈,美人也中了毒。就算沒有趙美人行兇,她也會滑胎!”風彥恆狠狠將手邊的茶盞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謝月瀾將頭埋得老低,不敢再說話。顧景悅也是跪下來低頭,趙美人瑟瑟發抖,連呼吸都不敢發出聲音。
龍顏大怒,瞬間在整個偏殿裡升級一股利用人難以抗拒的威壓。
“那人多歹毒的心腸,林美人滑胎催生已是讓她去走鬼門關。這人還覺得自己不會得逞讓,在趙美人身上也下了都讓她神志失常!這還是朕的後宮嗎,居然讓逮人這麼為所欲為!”
風彥恆額筋爆起,狂怒的雙目都浮出了血絲。
“皇上息怒,您越是狂躁,那歹人就越得意。為今之計,還是快些查出下藥的兇手,才能整肅後宮,免得人心惶惶。”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只有顧景悅敢說話。
這句話也猶如溫潤的泉水熄滅了風彥恆心中的怒火,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悅妃說的對,朕絕對不能讓那心懷惡意的小人得得意。”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醫:“你說趙美人被人下了毒,究竟是什麼毒,能讓人心智失常到要去將一個人掐死?”
如果這種藥被下在他身邊的侍從當中,那下一個危及性命的就是自己。
太醫支支吾吾了半天:“回皇上畫這種毒十分稀奇,老陳行醫三十多年,也從未見過,還請皇上另請高明再行診斷。”
他可以說是宮中數一數二的老太醫,放眼天下,也沒幾個人有他的能耐。如果他不知道,這天下間能夠知曉這毒物是何物的人幾乎沒有。
江湖中能人異士頗多,但是要尋找起來無異一撈針,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找到。
終究遠水解不了近渴。
“可是,就算趙美人被下了毒,如果他不道林美人的屋中去,又如何行兇呢?”謝月瀾眼神瞥向顧景悅,那個時候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屋裡。
如果有人能夠給趙美人下毒,還能確保她對林美人行兇,那無疑就是這屋裡的她。
風彥恆聽到這話,也是下意識地朝顧景悅看了一眼,但很快又將眼神收了起來:“趙美人,你可是臨時起意去看林美人的,在這之前還有沒有人知道你要往她那屋裡去。”
趙美人冥思苦想了半天搖了搖頭,她是硬闖進林美人的屋子,如果提前告知了別人。其他宮妃一定會來看她的熱鬧,那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白白給別人看了笑話嗎?
“這麼說當時你中毒的時候,屋裡就只有林美人,悅妃三人了。”謝月瀾故意將矛頭又帶到了顧景悅的身上。
她身為受寵的妃子,看到其她妃子懷有身孕,定也有嫉妒之心,也就有了傷害林美人的動力。
他弟弟顧景寒是御林軍副統領,常年都在後宮之中,巡邏護衛也認識很多宮外的奇人異士,弄到一點毒藥易如反掌。
如果說有嫌疑,他們姐弟二人最有嫌疑!
“確實是只有我們三人,但皇后娘娘這麼問,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要去找林美人?”司雲錦坦然無懼迴應著皇后。
“只要皇后娘娘問一問太醫,就知那害林美人險些滑胎的藥是什麼時候下的,是不是我有嫌疑,一問便知。”
謝月瀾冷笑一聲,對這般坦蕩的答覆絲毫不買賬,撇了一眼旁邊的太醫:“能讓女子滑胎的藥物並不稀奇,你總該知道是林美人中的是什麼毒吧?”
根據顧景悅跟趙美人說法,早在她們爭吵的時候,林美人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也在趙美人發狂之前,林美人的就已經有了滑胎的跡象,所以那毒一定是在之前就已經落下了。
太醫想了想答道:“讓林美人險些滑胎的藥確實不稀奇,而那藥物的發作時間需要一個時辰。”
顧景悅跟趙美人在那間屋子裡待的時間都不到一個時辰,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她們下的毒。同樣,蘇貴妗跟榮妃也沒有嫌疑。
聽見太醫說的如此肯定,謝月瀾也不好懷疑他是不是診錯了藥物,點了點頭在一旁不說話。
“分明就是你的失職,皇后怎麼還怪起其他人來了?”風彥恆在一旁聽了一切,臉色深沉就像一塊燒黑了的碳。
他本來是想將林美人交給顧景悅照顧,但又害怕她因此而遭人妒忌反而成了眼中釘。出爾反爾改變主意是為了警告皇后,讓她投鼠忌器,不要對林美人腹中的龍子動心思。
誰知她不但沒有照顧好林美人,還讓趙美人都險些慘遭毒手。如果今日不是顧景悅恰好去探望林美人,這一出鬧劇不會有人制止。
“皇上恕罪。”謝月瀾臉色略微有些惶恐,但並不戰戰兢兢,因為她知道林美人母子平安,趙美人也沒有危及性命。後果並不嚴重,皇上不能因為這些事情就對她重罰。
風彥恆看出她的有恃無恐,甩了甩袖,別過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趙美人,你雖是被人陷害,但也有嫉妒林美人之心,朕的後宮裡不養蛇蠍妃子。從今以後,打入冷宮!”
趙美人臉色一變,但能夠保住一條命已是不易,打入冷宮日後還有能夠爭寵的機會。只磕頭謝恩,心裡暗自慶幸。
“皇后,雖然此林美人母子平安,但你打理後宮有所疏漏,從今日開始,如果後宮再生出半點是非,朕絕不會輕饒。”風彥恆最後還是丟給了皇后一句警告,並沒有就此了結。
謝月瀾只能低頭稱是,後宮佳麗三千大大小小几百件事,哪能沒有矛盾發生。但她身為後宮之主,也只能應承下來,不然她頭上的后冠或許會落在別人的頭上。
“命御林軍看好林美人,入口之物一定要細細查驗,決不能再出岔子。如果林美人母子再有傷到一根頭髮,你們就等著自己人頭落地!”風彥恆對著身邊人發出了一句不怒自威的命令。
顧景悅聽見這嚴肅而深沉的命令,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
事情告一段落,她回了清景閣。
“那皇后娘娘也太用心險惡了,明明是趙美人行兇,卻懷疑到主子您的頭上,看來她還想一石二鳥同時把主子也拉下水。”薇雪雖然在宮外,但也聽說了裡面的情況。
顧景悅喝了一杯暖茶,定了定神:“皇后自身失職,自然要找人潑髒水,總不能只讓自己大包大攬單了,所有的不是。”
謝月瀾並不是真心懷疑她,只是故意說出那些話來噁心噁心自己,也讓風彥恆敲響一個警鐘,讓他知道並不是身邊每一個人都值得信任。
“幸虧皇上英明,沒有懷疑到主子頭上,不然您跟趙美人林美人同在一個屋中,偏偏就只有你沒事。如果換了其他昏君,只怕你主子十張嘴都說不清了。”薇雪松了一口氣。
顧景悅含笑沒有說話,只是回想起來心裡有些奇怪。既然皇后要潑髒水,為什麼沒有把蘇貴妗跟榮妃牽扯出來。
自己受寵將矛頭放在她身上情有可原,但如果皇后想要推卸責任,那二人就是活脫脫的靶子。並且榮妃還跟林美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沒有人比她更有機會對林美人下毒。
“朕當然不是昏君,不然怎能有今日的太平盛世。”風彥恆從外走進來,臉上依然帶著一絲疲憊。但入屋後,嘴角還是擠出了一絲笑意。
薇雪沒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居然都被皇上給聽到了,一時窘迫地跪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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