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姑娘來拜訪魯丞相,還不速速去報。”
8、第8章
丞相府待客廳內,魯丞相帶著魯大公子魯義洵正在接待成王世子馮淮理。
小廝快步走來報鎮國將軍帶人來訪,魯丞相一臉不可置信,忙起身問道:“你說誰?誰來訪?”
“回相爺,鎮國將軍莫將軍帶著莊姑娘來拜訪您。”小廝躬身再次重複。
“大半夜的,他來幹什麼?那個莊姑娘又是誰?”魯丞相一臉不解看向馮淮理,又看向魯義洵,二人亦是滿臉疑惑。
“既然來了,那就請進來吧。”馮淮理轉了轉手中的茶杯沉思一瞬說道。
魯義洵起身帶著小廝腳步匆匆往外走,一路出了大門,對著馬車拱手朗聲說道:“不知莫將軍到訪,不曾遠迎,義洵給莫將軍賠罪。”
車簾掀開,莫蒼出來走下馬車,一抱拳:“魯大公子不必多禮。”
“莫將軍請!”魯義洵讓到一側。
莫蒼回身,掀開車簾,把莊詩妍扶下來。
魯義洵見到莊詩妍,面帶驚喜上前,熱情喚道:“煙兒?”看情況是莫蒼把人送了回來,那倒是好,免得他明日上門去要人了。
莊詩妍抬眼看了一下魯義洵,腳下一移,往莫蒼身後躲了躲。
莫蒼伸手一擋,把還要上前的魯義洵攔住,語氣冰冷:“魯大公子,我這妹子膽小,還請離她遠些,莫要驚嚇到她。”
莫蒼話音剛落,站在他身側的莫十一唰地把劍抽了一截,緊接著莫蒼帶來的一隊護衛十餘人都唰唰抽劍,齊齊往前站了一步。
魯義洵一介文人,自是忌憚這群從戰場上下來渾身帶著煞氣的武夫,心中暗恨,卻也只得咬牙讓開,強撐著笑乾巴巴道:“莫將軍,裡面請。”
莫蒼淡淡掃了一眼魯義洵,帶著莊詩妍往裡走,感受到莊詩妍抓著他袖子的手不禁用力,低頭柔聲安慰道:“妍兒,莫怕。”
莊詩妍仰頭看了看身形高大,笑容溫和的莫蒼,心中莫名心安,點點頭:“我不怕。”嘴裡說著不怕,可手下卻不鬆開。
莫蒼嘴角淡淡勾起,抬腳往裡走。小姑娘對她如此依賴,莫蒼心情大好,特意放慢了腳步,遷就著她。
一行人進了待客廳,見馮淮理在座,莫蒼回頭看了看扯著他袖子的小姑娘,就見她微微低著頭只顧看他的袖子,並不看馮淮理一眼。
聽莫九先前彙報,這馮淮理和妍兒先前有婚約,發現妍兒身份之後,竟然把婚約物件換成了魯玉婉,當真可笑。想必是成王府和丞相府為了結盟,不敢讓妍兒一個沒有血脈的姑娘擔當維繫兩府關係的紐帶。
一個膽小愛哭的小姑娘,突然得知生活了十五年的父母不是父母,家不是家,還被未婚夫毫不留情地拋棄,心中該是多麼傷心難過,惶恐無助,可憐妍兒受盡了欺負。
莫蒼心中莫名心疼,看向馮淮理的眼神就帶著些許殺氣:“世子爺,別來無恙!”
馮淮理坐在椅子上並不起身,嘴角含著一絲冷笑:“莫將軍,敢問你這是何故突然回京啊,緣何我父王並不知情?”
“本將軍是奉旨回京,怎麼,皇上下旨還得經過你們成王府同意?”莫蒼淡淡掃了一眼馮淮理。
此話誅心,馮淮理自然不敢應,捏著茶杯的手微微用力,看到莫蒼胸口衣襟上的血漬,又打量一番莫蒼略帶蒼白的臉色,忽地笑了:“莫將軍說笑了。”
不過是個將死之人罷了,看他能逞幾天的威風。如此想來,馮淮理的心舒坦多了。
魯丞相被冷落了半天,終於找到機會,忙上前客氣讓道:“莫將軍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快請坐。”
話落又看向亦步亦趨跟著莫蒼的莊詩妍,故作寵溺地假斥道:“煙兒還不過來父親這裡,莫打擾莫將軍。”
莊詩妍才不聽,緊緊扯著莫蒼的袖子,挨著他在一旁坐了。莫蒼伸手輕輕拍拍莊詩妍的手,無聲安慰。
魯丞相看著莊詩妍和莫蒼狀若親密,心中一動,轉念又忙看向馮淮理,果不其然,馮淮理眉頭微皺,面色不渝。
想到世子之前提過,待迎娶婉兒過門之後欲納煙兒為妾,魯丞相正想再開口讓煙兒坐到他身邊來。
可還不待他出聲,馮淮理說話了:“煙兒,好久不見世子哥哥,過來陪世子哥哥說說話。”
莊詩妍看了一眼馮淮理,又低下頭看莫蒼的袖子,小聲嘀咕一句:“我不認識你。”
小姑娘說得好。莫蒼嘴角忍不住上揚,似又覺得場合不適宜,忙以拳抵唇輕輕咳了一聲。
馮淮理笑意收斂,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以前一見到他就小臉通紅,甜甜叫她世子哥哥的人,突然對他視而不見,還說不認識他,馮淮理一時難以接受。轉念一想怕是還在氣他與她退了婚。
想到這,馮淮理心中的氣消了,語氣帶著些許無奈:“煙兒,莫要置氣,過來世子哥哥這裡。”待他日後納了她入府,獨寵她,她就知道他心裡是有她的。
莊詩妍想到原主的慘死,咬了咬牙,抬頭看向馮淮理,一字一頓說道:“我沒有置氣,你已經讓魯玉婉把玉佩要了回去,與我退了婚,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魯玉婉把玉佩要了回去?馮淮理冷冷掃向魯丞相。
“煙兒,改日世子哥哥再送你一塊更好的玉佩。”馮淮理說道。
莊詩妍偷偷翻了個小白眼,低著頭扯著莫蒼的衣袖,並不理他。
馮淮理看著二人的親密,再看著莫蒼嘴角的笑意,眼神現過一抹狠戾,卻也不再說話。煙兒怕是氣很了,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也罷,日後再哄吧。想起以前那雙滿是傾慕的眸子,馮淮理胸有成竹冷笑一聲。
“煙兒,好好和你世子哥哥說話。”魯丞相出來打圓場。
“魯丞相,請不要再叫我煙兒,我本來就不是魯家人,和丞相府也已經沒有關係。”莊詩妍看了一眼故作親熱的魯丞相,只覺得噁心。
她可是記得,自打魯玉婉回府,魯玉菸害怕惶恐多日,這魯丞相可是一面都沒露,這個時候裝什麼慈父。但凡他這個昔日做父親的有一絲維護,那魯玉婉和魯夫人母女也不至於膽敢直接一碗藥就要了人命。
哪怕在這丞相府生活了十五年,可一旦得知她毫無血緣,立馬翻臉。那魯玉煙的一條命想來也抵掉了十五年的養育之情。
她才不想和他們這些虛偽的人虛與委蛇,假裝情深。
“煙兒,你姐姐一時糊塗,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終歸是一家人……”魯丞相開口勸說。
莊詩妍不願再聽,只把小臉轉向莫蒼這邊,又低頭扯著他的袖子。
“好了,魯丞相,事已至此,不必東拉西扯硬攀關係。我今日來,主要是帶著我這妹子來問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