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等她說話。
季向蕊接話:“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你?”
於尹蕾趕緊說:“我沒事,可能是吃壞肚子了。反正那邊活動也要結束了,要不我們一會直接房間見吧。”
“好。”季向蕊順她意思。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另一頭的於尹蕾卻是仰頸盯著幫她“好心”拿手機湊在耳邊的賈新安,手還在掙扎著想從領帶中抽出。
她嗓音因剛才的反抗而喊得幾近沙啞:“你以為這樣綁著我就有用了嗎?你當我不知道你塞給我的那件外套是誰的嗎?”
於尹蕾自問自答:“是趙舒梵的對吧!就是她的!是她的所以你塞給我!”
賈新安拖了張椅子過來,倒是淡定,“我為什麼要把她的外套給你?”
這點於尹蕾怎麼都猜不到正確結果。
賈新安卻已然撕開虛偽羊皮,清楚告訴她:“如果你沒聽到那通電話,可能現在就在外面大廳吃蛋糕,喝飲料,但你非要聽。”
他的語氣越說越狠,甚至帶了這整件事上對男人的厭惡。
“你不僅非要聽,還非要管。我告訴過你,對外,我就是賈新安,中青新聞社的社長。所以無論我做什麼,背後都有‘中青’兩個字。”
於尹蕾覺得他鬼話連篇,“那你為什麼手上有兩張身份證?”
賈新安當然不會告訴她。
賈新安和賈新傑的確是雙胞胎,不過賈新安出生的時間要比賈新傑晚些。
當年的身份登記出了錯,賈新安成了現在名義上的哥哥,而賈新傑相對成了弟弟。
兩兄弟長得十有九成的相似。
所以就算兩個人心知肚明彼此的身份,他們對外也還是將錯就錯地一個當假哥哥,一個當假弟弟。
中青新聞社的確是以賈新安這個名字一手創立出的,不過當年真正有這個本事的是早在外國出事的賈新傑。
賈新傑不甘這一個來錢的身份,選擇出國。
賈新安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頂替上這個身份,做起有名的中青新聞社社長。
至於賈新傑的那張身份證,賈新安是從高遊手上拿到的。
那天戒毒所的見面,高遊的最終目的就是把這張身份證交給他。
這是男人最後交待給他的事,他做完,整件事就和他再無關係。
可賈新安不能就這麼算了啊。
身份證是賈新傑的,他沒了身份證,要怎麼回國?
所以賈新安再厭惡痛絕男人的手段,都有把柄在他手上。
賈新安毫無辦法,反覆掙扎,最終只能選擇妥協。
但這些,賈新安不可能會和於尹蕾說。
他們現在這種岌岌可危的關係,她就是對他的威脅,他必須防著她。
於尹蕾得不到答案,也不甘心:“你以為你不說就有用了?你以為你不放我走就有用了?我告訴你,外面的人裡認識我的多了去了。我不見了,你以為她們不會找我嗎?”
聽到這話,賈新安想都沒想,諷刺地笑了:“誰找你?你們新聞社不就來了個你,還有季向蕊嗎?你剛剛不是才和她說過晚上見?”
於尹蕾終於還是難掩慌亂,七上八下的右眼皮跳個不停。
賈新安見她不說話,還不忘補充:“你最好別搞事情,不然倒黴的不止是你,還有你那個同伴。”
於尹蕾聽出他話裡提的是季向蕊,神色大變:“這件事和她沒關!你不可以把她牽扯進來!”
“牽扯?”賈新安笑於尹蕾蠢,用詞愚蠢至極。
這整件事可以說是絕大部分就是因她而起,運毒是一件,捉她又是另一件,又何來的牽扯一說?
於尹蕾真的萬萬沒能想到,季向蕊早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關鍵時候,於尹蕾終究拎得清,她還在試圖著將她驅出,“該解決的事,我和你解決,無辜的人不能傷。”
明光刺眼,賈新安笑得格外滲人。
幾秒的靜默後,他說:“晚了。”
於尹蕾徹底崩盤。
另一邊,蘇婥從旁市一路趕去的不是回溪安的高鐵站,而是極其靠近堰區港口的一處早已封鎖的小港口。
祁硯手下的人分成兩邊,一邊走堰區,一邊走盛海。
溪京號這次的選港很奇怪,明明有更折中的港口,卻偏偏選了兩個靠得極近還沒那麼寬裕空間到可以停遊輪的港口。
想來想去,他們都覺得實在匪夷所思。
現在距離溪京號開船已經過去七個小時,按照原先的行駛軌跡,這艘船將在一個半小時後到達堰區港口。
而祁硯的第一批人有所掩目地從旁邊的這個小港口近身上船。
蘇婥不是第一次跟在祁硯身邊,這樣的情況早就見怪不怪。
但這次不一樣,這次還有季向蕊,她不希望她有事。
夜下的風總是颳得無端蕭瑟,祁硯摟著蘇婥。
懷裡的女人在盡力地壓制,始終沒有出聲。
一如既往地,他們在等。
等遊輪靠近。
遊輪活動散場後,季向蕊已經精疲力竭地沒心思再去和其他新聞社的記者多聊。她很快回到房間後,卸妝洗澡,躺到床上。
季向蕊拿出手機,翻到和時鑑的那個聊天框裡。
他們上次的聊天還停留在大半個月前。
也不知道他演習進行的怎麼樣了。
季向蕊敲下一行字,想要選擇傳送,但轉念想到安靜等他回來的話,又猶豫地縮回了手,刪除聊天框裡的對話。
她把手機放在枕邊,摸了摸手腕上掛著的手鍊,安心不少。
房間裡沒關燈。
沒一會,睏倦席捲湧上,將她的清醒意識統統佔據後,季向蕊昏昏沉沉地跌入了夢境。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由遠及近地響起腳步聲。
於尹蕾戴著外套自帶的帽子,一路都遮遮掩掩地低頭走過,生怕被人發現她臉上的傷痕。
就連走到房間門口,於尹蕾手已經搭在門把上,卻還是沒下得了心立刻走進。
她在門外做了會心理建設,隨後在開門的剎那,利落關掉了房間裡的燈。
她還是不想讓季向蕊看到她現在這幅樣子。
瞬間漆黯無光普照的房間,季向蕊翻了個身,被邊蹭到床沿發出窸窸窣窣的細碎雜聲,驚得於尹蕾都不敢發出大動靜。
於尹蕾不回來,季向蕊本就睡得淺。
這會又因為門開縫隙間的細微吵擾聲,季向蕊徹底從半夢半醒的狀態抽離。
她的視線一時不能適應過暗的環境,卻能敏銳察覺到由外及內極為明顯的菸草味。
是刺鼻的味道。
季向蕊頓時就清醒了。
但她沒給出任何已醒的暗示,任由著黑暗中的人影一點點靠近。
明明窗外懸月皎潔透光,屋內卻有違尋常地影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