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自己這個電燈泡討人嫌,找季老下棋去了。
最後後廳的魚塘邊只剩下季向蕊和時鑑兩個人。
季向蕊一見時鑑站在魚塘邊的石墩上,難免想起這狗東西似乎早就對這個站位偏偏獨愛。
上大學那會,她總不經意就能聽到季淮澤和閨蜜林欽吟談情說愛的牆角,時鑑就愛和她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把戲。
她聽幾回牆角,他就守她幾回,還拿釣魚的幌子蒙她。
季向蕊越想越無語。
吐槽的話剛溜到嘴邊,還沒來得及說,她手機就響了。
是陌生的長串號碼。
接起後,對面自報家門,是警察局。
緊接著,對面說:“你好,是季向蕊女士嗎?”
季向蕊愣了下,有點摸不著頭腦,直白應說:“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南溪巷口剛剛發生了起聚眾鬥毆,你認識一個叫戎羿的嗎?”
季向蕊一聽這名字,大致就能猜透前後經過。
她那點心驚肉跳的不安隨風飄散,賠著笑說:“我認識,他是不是現在在警局?”
“對,他給的聯絡方式是你,所以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以來一趟。”
季向蕊看了眼時間,“好,那我現在過去。”
電話很快結束通話。
時鑑退了步,走到季向蕊面前。
他頎長的身高優勢擋去了天際投落唯剩的那點餘暉,暗影將她徹頭徹尾地盡數籠罩。
時鑑問她:“什麼事?”
季向蕊感受著穿堂徹亮的寒風,冷不丁瑟縮了下。
她想著戎羿這混蛋小子時鑑也認識,也沒瞞他,乾脆說:“南溪巷口,戎羿又打架了,我現在去警察局接人。”
時鑑雖然好幾年前就搬離了老院。
但後來國外秘密訓練和另外長達三年的特訓後被派回溪安,他和戎羿的聯絡在年初時再度密切起來。
這是遠在馬加革的季向蕊不清楚的。
這會見季向蕊快步跑上樓,揹包換外套換鞋一條龍準備迅速做完,時鑑幾步就跟到她身後,“我跟你一起去。”
季向蕊也沒多想,朝前廳吼了聲:“老頭,我有事出去一趟啊!”
很快,季老洪亮的話就順風飄了過來:“那帶時家小子一起啊!”
“……”季向蕊沒給答覆,轉頭給了時鑑一眼,兩人相繼出了門。
戎羿今年準高三,在溪安一中讀,算是時鑑和季向蕊的學弟。
不過季向蕊認識戎羿可是在他五年級的時候就認識了。
那會,戎羿還沒長高,小不點一個,住在南溪巷口經常被高年級的人欺負。
有天,季向蕊路過,就給她撞上戎羿被人欺負的場面。
她心情不太爽,想發洩,索性逞能一打五把戎羿從裡面拎雞仔似的拎出來。
就因為這事,季向蕊落了身傷,還被季老折減了大半年的生活費。
戎羿原先是單親家庭,後來爸爸再娶,對他不管不問。
他就跟著外婆過,季向蕊也是從那次打架過後和他熟起來的。
戎羿打架不敢驚動老人家,每回都找季向蕊,成習慣了。
季向蕊也不介意,順帶把自己那點本事都教給他。
不過,季向蕊那點三腳貓根本不夠戎羿使。
以前,他還時不時會被人反揍,季向蕊要是不在國內,戎羿就託林欽吟幫著看。
以往還有叛逆的事傳來,不過自打今年年初,季向蕊就再沒聽林欽吟說過戎羿鬧事。
她還以為他學乖了,沒想這才剛回來,事情就來了。
合著是給她的歡迎禮?
季向蕊這想法還沒維持多久,時鑑的車就開到了警局。
隔著玻璃,季向蕊隱約能看到戎羿站在一幫穿著痞裡痞氣的人中間,冷臉相對得似乎也沾染了幾分叛逆少年該有的桀驁不馴。
季向蕊一進警局,看到他那張還算能和時鑑媲美的臉被打成那樣,想都沒想,走進去就是狠狠一掌甩他頭上。
“嘶——”的一聲,戎羿疼得倒吸了口涼氣,頭都給季向蕊打偏了。
就連站他旁邊的那幫混混都沒見過這麼上來就暴躁出手的。
原先還舉著的那點囂張氣焰瞬間融進冷風,氣球漏氣似的“咻”得癟了下去。
一旁守著的警員聽季向蕊自報完姓名後抽出的那一掌,也嚇一跳。
他本想上前說幾句勸,沒想季向蕊下一秒就甩了甩疼得發酸的手腕,另一隻手捏著戎羿的下巴。
她左右轉動看了下,和他頂著腔問:“誰打的?”
戎羿手依舊插著兜,站得拉胯,說話眼也不眨,“站我右邊的。”
右邊那大冬天也穿著破洞褲的不羈少年瞬間懵了,對著季向蕊就是搖頭,甩鍋說:“我沒打他,那是籃球砸的。”
季向蕊橫了他一眼,“籃球能砸成這樣,你騙鬼?”
“……”不羈少年侷促了,沒再回話。
這會警員還是準備上前息事寧人,但季向蕊沒想惹事,解決態度還是誠懇的。
她聽了會警員的分析,應聲點頭說是添麻煩後,問:“那我孩子這邊該怎麼解決?”
因為是兩邊爭執引起的群架,傷勢程度不分上下,要套正當防衛程度不到。
考慮到基本都滿了十六歲,所以賠償和警察那邊的口頭教育都結束後,季向蕊就帶著戎羿走了。
但另一邊,季向蕊推門準備出警局時,有個穿著一身黑羽絨服的中年男人正好擦肩而過地走進。
季向蕊餘光掃過,莫名覺得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男人似乎也掃了她一眼,不過這一眼連半秒都沒維持到,就收了回去。
季向蕊沒多想,直往外走。
出了警局,季向蕊拽過戎羿的書包丟進時鑑車的後座,靠在車邊剛想問他情況時,戎羿的關注點就落到了時鑑身上。
他見到時鑑比見到季向蕊驚喜多了,“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被無視的季向蕊:“……?”
時鑑笑著薅了把他的頭,把他推到季向蕊面前。
話是對戎羿說的,目光卻是偏向季向蕊,“這是重點?先聽你姐說話。”
戎羿早就見識過季向蕊派洗腦說辭,他聽了這麼多年,爛熟於心。
眼見季向蕊動唇,他也出聲:“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最值錢的就這張臉,你還給我搞成這幅樣子,破相了怎麼辦——?”
季向蕊聽著戎羿一字不落地和自己同步重複著話,無語地想翻白眼。
好在戎羿這回識相,討巧問季向蕊:“姐,你好久沒去秘密基地了,現在去看看?”
季向蕊的心思一勾就走。
她看向時鑑,“走嗎?”
時鑑應她意思。
不過直到坐上副駕,安全帶綁好,季向蕊才突然意識到戎羿和時鑑超乎生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