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瞪大了眼睛,他實在沒想到自己的身價竟如此之高!
三童道:“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有什麼能比自己的骨血還重要?這個道理,荷姑難道不懂?”
這很平常的一句話竟似刺痛荷姑一般,荷姑面目猙獰,怒吼一聲:“花晚渡!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人嗎!”
她伸手一揚,數枚含著劇毒的銀針又設了出來!
外面風吹雪飄,在這風雪中怎能辨得出銀針?只聽一陣積雪簌簌落地的聲音,然後弓箭從四面八方齊向馬車射去!
車裡的人只聽到馬匹嘶鳴嗚咽,中箭的馬匹橫衝直撞,馬車的車廂也跟著左右搖擺亂晃起來。
“砍斷車轅,保護七公子!”有人大喊道。
卻沒有聽見三童的聲音!
花滿樓被荷姑抱著尚且還好,苦了陸小鳳穴道被點動彈不得,只得在車裡亂撞,撞得滿頭是包,滿眼金星。
馬車猛地向下一落,忽然停了。而下一瞬間,卻似被人一抬,飛到了空中!
第42章 潛蹤
車廂裡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花滿樓只覺得荷姑牢牢地抓著他,雙手有如鐵鉗一般。陸小鳳向車屁股滾去,又撞在了擋板上,發出嘭地一聲響。
連花滿樓也十分不忍地想,他這個朋友可真受苦了。
四面擋板一下,車裡一片黑乎乎的,就像身處鐵箱子中一般。只有細細的針孔透出一點點的微光。
自從荷姑從這針孔中射出銀針之後,花滿樓就再沒聽到三童的聲音。他雖然信任三童的武功,但心裡仍是有些擔心。畢竟銀針細如毛髮,外面又是漫天飛雪,怎麼輕易發現得了?何況那針上還淬著劇毒!
鐵箭射在車廂上的聲音不斷。車廂不斷地左右歪斜,時而上下顛簸,花滿樓推測,這車廂竟是被梁南山抗在肩上。
花府的弓箭手希冀射向梁南山,但梁南山以車廂做盾,左右抵擋,羽箭紛紛射在車廂上,竟是拿梁南山毫無辦法。
梁南山扛著車廂在山道上飛奔。他扛著重物,卻仍舊腳步輕捷,動作迅速,腳印比馬蹄印淺上許多。弓箭隊的人圍著他在山間穿梭,到處都是被雪壓彎的樹木,行動不便,眼看著梁南山就要突圍出去。
這時忽然一隻羽箭射來,堪堪射在梁南山的腳邊。這隻箭去勢又疾又重,梁南山心中一驚,舉著車廂回身一望,見茫茫雪林,到處是白茫茫一片,哪裡有射箭人的影子?
梁南山一咬牙,加快了腳程。弓箭隊的人忽然都飛身而起,分成兩撥,一前一後堵住了梁南山的退路!
花府的人定是想,梁南山舉著馬車,怎麼可能衝進山間?是以這兩側山林就是天然屏障。
弓箭隊的人擺好陣型,百來支箭,全對著梁南山。
一隻羽箭又重重地落在腳邊。
梁南山咬牙不說話。
車內荷姑忽然冷哼一聲,道:“花三童,你就這麼想要你家老七的命?”她解開花滿樓穴道,一個針紮在花滿樓身上。
花滿樓極力忍住痛撥出聲,荷姑拔出那針往雪地裡一仍,一點血紅色在雪地裡暈開來。
花三童拿著長弓站在樹梢。谷裡只剩風聲雪聲,一時寂靜。
許久,花三童長出一口氣,道:“荷姑,放你們走,不要傷害七童。否則……”
荷姑笑了起來:“三公子,你這麼好人,等我新婚時,說不定會請你喝喜酒!”
三童手一揮,擋在前面的弓箭手這到了兩邊。梁南山如猛虎伸軀,快步衝了出去。
梁南山在山路上疾奔。三童已知除了這谷口,弓箭手再難阻擋住他。何況,梁南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能不在乎七童的安危?
他眉頭一沉,下令讓弓箭手待命,自己追了上去。
三童帶上風帽,人如魅影,遠遠地跟在梁南山身後。
車廂終於不再上下翻動,平穩了起來。即使在這個黑沉沉的箱子裡,花滿樓也感覺得到梁南山舉著車廂在這山谷雪中如履平地。他心中驚駭梁南山的武功,但此時更讓他擔心的是陸小鳳。
剛剛那樣撞來撞去,有沒有讓他受傷?
花滿樓道:“荷姑,你能不能解開陸小鳳的穴道?我想知道他傷的重不重?”
荷姑道:“七公子,你好像忘了現在的形勢,我已經不再是你的下人啦。”
花滿樓道:“荷姑,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下人。”
荷姑冷哼一聲:“這個時候,何必說這樣的話?”
花滿樓輕嘆一聲:“那至少解開他的啞穴,讓他能說話吧!”
荷姑道:“陸小鳳這孩子,雖然有些淘氣,但我也還是比較喜歡的。罷了,他一直沒有說話,也有些寂寞不是?”
荷姑並沒有放開花滿樓,而是人向前一探,手臂一伸就抓住了滾在角落裡的陸小鳳。她拍開陸小鳳的穴道,陸小鳳立刻“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
花滿樓急切地道:“陸小鳳,你沒事吧?”
陸小鳳:“簡直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有沒有什麼地方受傷?”
“從此之後,我不應該叫陸小鳳,而應該叫陸小龍了。頭上長了這麼多角,該叫多角龍王!”
花滿樓笑道:“看來你沒事。”
陸小鳳捂著身上被撞得很痛的地方,簡直連眼淚都想掉下來。可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為了這點小事就哭泣呢?
他咬牙忍著。何況,也不能讓朋友擔憂呀!
三童一路跟著梁南山。他見梁南山舉著車廂,腳印卻很淺,心中實在驚駭於他的輕功。世上有這種輕功的能有幾人?花三童自問,恐怕自己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自接到花開的報急煙火,他和四童就立刻出府尋找花滿樓行蹤,所以並沒有見到段平王。但是花府的聯絡信鴿上仍帶來了段平王的要求。他讓花府的人即使找到了花滿樓的行蹤也不要接近,否則他們會對七童下手。
起初他們對七童的行蹤一點頭緒也沒有。後來花府的斥候不斷回報,一輛古怪的馬車在大年三十這天冒雪前行。駕車的是個男子,車內有一個女人兩個小孩。而那個女人,正是七童的管家荷姑!
三童飛信去問,秋素萍告訴他,荷姑七年前入府時,只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