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醫院的燈光是毫無氣的慘白。病床上的人半靠在豎起的枕頭上，鼻樑上架著副的黑框眼鏡，手裡捧著本雜誌。

燈光襯得邵捷本就蒼白的臉愈發透明，藍白條紋的病號服鬆鬆垮垮地套在對方上，興許是了號，又或者是近日勞累過度，之看上去比離開鬩都之前消瘦不少。領第顆釦子未扣上，喇喇地敞開，顯得鎖骨與肩頸之間的凹陷更為明顯。

就好像，是為了愛人而特意敞開的溫柔鄉。

玉鳴不禁回憶起他曾無數次把靠在邵捷的頸窩裡，深深地嗅著對方上混合著橙花與烈酒的香氣，擁抱、接吻、愛，或者是單純的充電。

可此時此刻，他突然產了類似於“近鄉怯”的感覺，站在病房門好半天，卻沒敢踏步。

反倒是邵捷聽見門的動靜，推了推眼鏡，轉頭看向他，問：“剛剛電話裡麼著急地問我在哪家醫院，現在怎麼不敢來了？”

是了，他在傍晚聽說邵捷車禍的刻，便急急忙忙把本該撥給經紀人的電話撥到了邵捷哪裡去。而好在對方並無礙，應該只是受了些輕傷，才能不緊不慢地接通了電話，直截了當地反問他——

現在才捨得打電話給我嗎？

彼時他被問得啞無言，心知是自己的錯誤，卻難以開回答，沉默了良久，才語速非常快地問邵捷現在在哪家醫院。邵捷沒和他廢話，也許是想和他當面說清楚，確認了地址之後，他便瞞過經紀人和隊友，火急火燎地趕來了醫院。

直到如，面對許久未見的邵捷，他才發現他切的逃避和冷戰都是無用功。

這樣的邵捷，讓他本無法說任何拒絕的話。

他提著在醫院附近買的果籃，關上門，言不發地坐到病床邊，從果籃中拿起個蘋果，默默地削起了。

“Ryan，有多少天沒有和我說過話了？”邵捷放手中的書，喃喃自語，“十五天？還是十六天？久得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玉鳴聽著邵捷略帶埋怨的話，不由得有些神，削的手慢了來，把果肉切掉了塊，又險些切到了手指，才尷尬地反應過來。

尷尬，更多的是慶幸。

慶幸邵捷並沒有上來就質問他沉默不語的原因，慶幸邵捷沒有深究他為什麼要冷戰，讓他緊繃的心絃多多少少鬆弛了些，而不是被些無法尋求完美平衡的事逼得再次鑽自己的殼裡。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淡，不被凌亂的心影響，而變得顫抖，變得顛三倒。

“要在醫院住幾天？”

這是這麼久以來，他對邵捷說的第句話。

邵捷了：“只是些外傷，住兩三天就可以走了。”

“……”玉鳴想起車禍原因，眉頭蹙起，繼續問：“新聞說的幾個私，是什麼況？”

邵捷聞言，放手裡的雜誌，表也不太好看：“看起來有點眼熟，好像是之前隊說在樓遇到過的幾個私。”

他忽然憶起邵捷應該是Moonlike裡面深諳私厲害、並且深受其害的人。他們其他人或許還未曾真正體會，可從Beat9時期開始，直到如Moonlike再度嶄頭角，邵捷的群私就如同甩不掉的牛糖樣，時不時地來噁心，甚至變本加厲，追私跟車，才釀成天的這場車禍。

他不由得心中暗罵，僵的語氣也放不少，詢問中不難聽暗藏的關切：“……現在沒事吧？”

“如果是問我的話，就是有事了，”邵捷托腮，側頭看他，“Ryan，要每天來照顧我嗎？我的右手可是受傷了。”

“別開玩了，”他低著頭，手明顯停頓了，繼續，“如果想的話。”

邵捷接過話頭，卻像是在說其他的問題似的：“如果我想的話……什麼事都可以嗎？”

手裡的蘋果削得坑坑窪窪，蘋果連帶著果肉，截截地斷開，統統被玉鳴扔了垃圾桶裡。他沾了滿手蘋果的汁水，氣味清甜，卻格外粘稠，令他感到渾不自在。

他把蘋果遞給邵捷，說：“知，我不是在說這件事。”

邵捷欣然接過凹凸不平的蘋果，端詳半天，眉梢眼角意。

他發覺邵捷直盯著自己削的醜蘋果看，尷尬地解釋：“平時不怎麼削蘋果……有點難看。”

“挺好的。”

“不管是蘋果，還是能和這樣說話，我覺得都挺好的。”

要來了麼？

玉鳴聞言，不禁渾繃緊，心想著——邵捷是不是等就要問他為什麼要冷戰了？

他……應該怎麼回答呢？

然而邵捷只是目視著前方，語氣輕鬆平淡，像是訴說著件與自己無關的事：“Ryan，知沒有和我說話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麼嗎？”

“我每天都在想，Ryan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