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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幾個為何,和對他名字的暴喝,加上他渾身散發的氣勢,以及直指著柳清風的利劍。
讓柳清風此時已是被嚇得渾身顫抖。
等他愕愕然緩過神來,知道瞞不下去了,慌忙道。
“她...她是我殺的,我....我也是一時糊塗。”
李十元:“你承認便好,我殺你為我奶奶報仇,你可還有遺言?”
這突然的轉折又是讓柳清風一愣,慌忙又解釋道:
“不...不不..不,她不是...我殺的,我殺的不..不是她.....”
此時的柳清風驚懼之下,理智全無,竟連話也說不利索了。
李十元更怒,道:
“還在狡辯,我奶奶幾日滴水未進,得病在床上不能動彈,甚至說話都沒了力氣。”
李十元:“她又年愈七十,哪來的力氣用這簪子自殺。”
李十元:“而你最大的破綻就是這金簪。你可知我奶奶寶貴它到何種地步,又怎會用它自盡?”
李十元:“我那時救你本覺得你是在這末日面前驚嚇失魂,雖然做了錯事可仍願給你一次機會,因為最少我們都還活著。”
李十元:“可不想因為我的一念之仁,卻害了我的奶奶。”
柳清風此時還待預解釋什麼。
“不不不...不是的,我沒有殺她,她是自盡的,我......”
只是後半段,他再也沒有機會說下去了。
李十元已不想再看這無恥之徒狡辯了,右手劍鋒一劃,割破了柳清風的喉嚨。
“既沒有遺言,那便去吧......”
地下室內,柳如海的屍體緩緩倒了下去。
他至死,眼裡還充斥著委屈...........
柳清風死了,死在了他最感恩的人的手上。
在柳清風看來,是李十元救了他。
不僅是帶他來這裡,給了他食物。
更因為就在他下定決心,忍住要吐的感覺,為了活下去而吃掉那塊肉時。李十元把他從深淵拉了回來。
所以他覺得李十元對他恩從再造,只是李十元怕再也不會知道了。
...........
程一刀的第三刀劈出時,二人已經迂迴到了道觀的正前方,這一刀並未傷及到他們。
只是地上又多出了一道刀痕罷了。
不過如若地下室裡的李十元看到的話,定然會驚訝於程一刀的進步之快。
程一刀的第四刀也在此時又來了。
舉刀,下劈。
刀勢全無......
略微尷尬的正劈空氣後,程一刀又變成了那個正常的殭屍。
這倒是閃了全神戒備的三人一下,金昌年臉色漲的通紅。
“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竟被個沒有思考的殭屍戲弄了。”
碎了一口後,三人趕忙進了觀裡。
任然兒開啟地下石門,三人紛紛跳了下去。
只是等她下來後,想要去看她心心念唸的奶奶時,卻只見到了李奶奶已死去多時的屍身。
“奶奶,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十元哥哥為什麼會這樣,...奶奶,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瞬間的錯愕後,任然兒認清了眼前的現實,她踉踉蹌蹌的走到李奶奶屍身跟前,癱跪了下去。
“奶奶,然兒回來了......奶奶,你醒醒啊,然兒帶大夫來給您看病了,奶奶....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李十元並沒有回答然兒。
可能是因為她問了太多,他無法回答。
也可能此時,他已經難過的,再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了.......
看著跪地痛哭的三人,金昌年和葛流雲並沒有多問什麼。
就算他們疑惑這裡發生了什麼,卻也不會多嘴問的。
許久後,三人漸漸恢復了平靜。
“十元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奶奶和柳清風為何都死了。”
任然兒此時已是恢復了平靜,但問話的時候,臉上的淚痕卻還是未完全乾的。
梨花帶雨的樣子,竟甚是可人。
李十元:“柳清風是我殺的,奶奶應該是柳清風所害。”
他頓了一頓,又說道:
“怪我,沒有保護好奶奶。”
於是之後,李十元便把這幾日所經歷之事向然兒說了。
任然兒:“奶奶跟柳清風家的恩怨,從柳正道那時候就有了。”
她伸手摸住了任逍遙的大手,安慰他道:
“十元師兄,你也不要太自責了,奶奶他們的恩怨,我們也只是道聽途說一些。”
“不過我想這其中隱情,恐怕也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吧。”
任逍遙感受著任然兒那手上的溫暖,聽著她說著安慰自己的話,他竟比剛才更加自責,難過了。
他伸出手來,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的,撫上了奶奶的眼睛。
合上那一瞬,他的心,抽搐了一下。
李十元:“奶奶是把委屈憋在心底不願說出來的人,卻不想我是引狼入室,是我害了奶奶。”
他此時自責難耐,後悔不已,如若不是他救了柳清風,奶奶就不會死了。
到如今,李十元還是認定著柳清風是殺了奶奶的兇手。
柳清風泉下有知,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而有時,真相便是如此。
柳清風認定李奶奶在山洞割肉續命,李十元覺得柳清風恩將仇報。
一個不知大黃對愛情的捨生忘死,一個不知柳清風死前還道他是自己再造恩人。
李十元:“我明日出去,把殭屍群引到深山裡,然後我們一起把奶奶葬了吧,讓她早日入土為安。”
李十元此時已恢復了往日的樣子,可似乎哪裡又有些不同了。
嚴格說來,這算他第一次殺人。
可他覺得他好像這些日子做了很多一般。
十三年前他就想過怎樣殺人。
在北國,他想過如何殺了公孫瑾。如何將他千刀萬剮。
可後來,公孫瑾就那樣被處死了,甚至都沒有絲毫反抗。
如今他殺人,竟只是那樣輕輕的一刀,過後他也無任何其他不適感。
反而在桃花塞,殺殭屍時,他會有不忍,會難過,會反思對錯,會糾結殺否。
如今殺人,他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殺了就殺了吧。
或許,自己,天生就是要殺人的。
他想到了幾天前看的《太上感應篇》。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又想到李奶奶的死。想到了朔方城下的金寨村那上百條人命,想到了已死去的父母。
心中唯有苦笑。
“好一個福禍無門,唯人自召,好一個善惡有報,如影隨形啊。”
他看著旁邊桌上的那簡《太上感應篇》,心中已是愈加迷茫。
道觀外,太陽已經落了下來。
程一刀還是一手提頭,一手扛刀,突然他似感應到了什麼,起身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而他手裡提著的那顆頭顱,此時雙眼之中竟然戾氣全無。
身體喉嚨中似有聲音發出,細細聽來:
“大頭......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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