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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宮女的神色卻已經不是疑惑能形容的了。
她依舊悄悄的打量著秦蓁,只是,有些發著愣,似乎難以置信能從秦蓁口中聽見那兩味藥材的名字,換言之,更難以相信的,是秦蓁居然知道這秘術的解法?
秦蓁,到底是什麼人?
此時床上之人,確實是秦心如,而這宮女,自然是忽然去到李修明身邊,纏著他不肯離開的雲姝。
雲姝亦是巫衣族人,不過,因為是現任族長泰明的養女,而泰明又恰好是梁國的國師,所以她自幼就跟隨泰明在巫衣族本部與梁國之間往來,慢慢的年紀大了腿也越來越野,去的地方也越來越多,只不過,她都隱藏著自己的蹤跡,不敢大肆張揚。
因為巫衣族有規定,出走之後的巫衣族人不可再回到巫衣族本部,以免先輩的悲劇再次發生,她雖因為身份特殊,不算出走,但卻是不能離開梁國,不能干涉他國政權的。
但是,她卻在肅州遇見了李修明……
不過這都是前話,眼下,雲姝整個人都呆住了,巫衣族族長均出自術宗,她身為巫衣族族長養女,更是享盡了上好的資源,對於各類秘術都十分精通,所以,她的易容術,即便在巫衣族中也是上乘的。
而巫衣族的易容術,越是手法高階,所留下的痕跡便越小,易容成果便越是逼真。
她怎麼也想不到,秦蓁居然連會留下這樣的痕跡都料到了,之前她還在疑惑,為什麼秦蓁會忽然提起什麼胎記,還恰好和她施展秘術後留下的痕跡相似。
原來,竟然是秦蓁挖了一個坑?
雖然她本來也並不在乎這件事情被人戳穿,甚至因為李修明的關係,巴不得秦心如被人識破,但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會這麼快,這麼簡單的,就被秦蓁給看了出來。
只是她又怎麼會知道,秦蓁擁有的前世的記憶,知道純貴人這個時節並沒有懷孕,也因為前世的際遇,瞭解過巫衣族的秘術的?
這,大概便是秦蓁重生後的殺手鐧了。
“你是要自己先招了,還是等一下秘術失效的時候再招?”秦蓁看穿了她眼底的驚異,淡笑著開口問。
於是,松嬤嬤與雪琴也都看向雲姝。
雲姝心下微微一緊。
卻又是懊惱,又是覺得憋屈。
但即便她不想在秦蓁面前丟臉,卻也記得要能屈能伸,不能為了收拾一下秦心如,就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而且,這事情說不定還是會有轉機的。
於是很快便故作慌亂的搖頭道:“姑娘的話,奴婢實在不知怎麼回答。”
“看來你還不肯死心,那就等著吧。”秦蓁懶得多言,倒是忽然想起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張聞就在宮裡任職醫官,不知道你聽說過這事沒?”
說完,果然看見雲姝臉色一僵,眼中好不容易掩飾下去的驚異,已經化作了愕然。
剛才,她之所以能平靜下來,就是因為覺得秦蓁即便知道些什麼,也不一定真的能立刻調製出剛好能抹掉易容秘術的藥來。
如果藥量比例不同,可能消除的效果也不同,甚至,可能根本不會起到效果,因為藥量不足。
但是如果張聞在的話,就不同了……
張聞和其他出走的巫衣族人,不一樣……
秦蓁對於雲姝的反應十分滿意。
她既然能分辨出來大概是什麼型別的易容術,自然也就知道眼前之人是來自巫衣族。
而巫衣族人,恐怕都不會忘了一個叫做張聞的人。
等著藥,沉默著,秦蓁沒有再問什麼,反而優哉遊哉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眼下她心裡也有幾個疑惑暫時沒捋清楚。
一則,秦心如自然是被李修明威脅而來,但李修明,又是怎麼認識的這個巫衣族女人?
她前世並不知道此人的存在……
這就說明,很多事情或許並非她想象中那麼簡單,這個女人,將來一定會成為她的阻礙,會給她的計劃帶來很多變故。
而且從秦心如現在的慘狀來看,這個女人多半是打算把秦心如往死裡整的,可見是個做事情沒有底線的人,這樣的人,最為危險,也最容易為了自己的成敗而瘋狂。
二則,既然床上的人真的是秦心如,那麼,真正的純貴人去哪兒了?
雖然這事也並不用她再親自調查,她只需要證實自己所言就好,但她還是好奇。
秦蓁兀自琢磨著,邊上,雪琴已經去偏殿回了話,免得主子們等得著急了,松嬤嬤則陪在秦蓁身邊。
雖然因為有太醫施針,床上之人出血已經止住了,宮女們也很快將屋子裡收拾了一番,開窗通了風,但眼下週遭還是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即便是見慣了各種慘狀的松嬤嬤,待久了也覺得心頭有些不舒服。
可秦蓁卻還泰然自若的喝著茶。
松嬤嬤看著她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似乎視血腥於無物,心中不免有些驚詫。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藥童終於匆匆跑了過來,並且還成功將張聞給請了過來。
這也是方才那太醫使了個心眼。
因為知道張聞摳門,自己若只讓藥童去取藥,又說不清楚緣由,恐怕張聞不會搭理,所以便讓藥童提了秦蓁的名字,還說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若是他無事可前來幫忙。
雖然太醫不知道張聞和秦蓁之間是什麼交情,但既然之前驗證衣裳那麼小的事情,秦蓁都能請動張聞,那必定關係匪淺。
眼下,太醫已經不在乎什麼對錯得失了,他一直等在院子裡,見了張聞過來就興沖沖的迎了上去。
他只想知道那易容術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秦蓁在這裡麼?”
張聞頂著滿頭白髮,可容貌卻不過中年模樣,而且儀表堂堂,身材頎長,就是為人頗有些冷傲。
即便見著太醫院院判,臉色也是冷冰冰的。
“秦姑娘在裡面呢,這個,張醫師可會解易容術哇?”太醫笑眯眯的問,這時候哪兒還顧得上什麼身份和傲氣!
他剛剛已經琢磨了很久,那兩味藥到底能怎麼用,和易容術又有什麼關係,但卻始終無解。
也終於有些明白,張聞為何這麼痴迷與自己的研究……
但張聞眉頭卻忽然一皺,“易容術?何人敢在皇宮裡用易容術?”<!--over-->